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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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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悲痛

书籍名:《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作者:意元宝

  已然什么不用说了,李初这样一个聪明的人,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局,都是局,包括她在内都是棋子,李氏的宗族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却不料所有人都在武媚娘的掌握之中。
  “这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怕,我会救你的。”有些事重要也不重要,只要从头到尾裴观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从来没有想借她伤害任何人,那就够了。李初只想救治裴观,想让裴观能够活下去。
  可是裴观摇头,“没有用,来不及了,这一刀刺中了我的心脉,回天乏术。能够为公主死真好。只是往后不能在陪伴公主真是不甘心!”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李初想为裴观施救,想要拔掉他后背的箭,更想将他胸口的刀全都□□。
  裴观道:“我有那么多事瞒着公主,公主不生我的气?”
  “我欢喜你,从不问你的来历,也不管你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我喜欢的是你,一个单纯真挚,对我一心一意的人,那些事不是你能选择的,你也尽你所能的保护我,到现在你愿用你的性命来护着我。我需要同你计较什么?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我一样有很多事瞒着你,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对不对?”
  秘密谁都会有的,只是李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秘密,却让裴观赔上了性命。
  “我一直都怕,怕我的母亲是当年杀害公主的人,哪怕公主现在活着。我依然害怕。这也是为什么我配合他们想要把他们找出来,将他们所有人都解决的原因,我不希望我和公主之间有半点隔阂。”那些人就拿着这些裴观都不能辨别是真是假的事威胁裴观。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上,裴观最在意的人就是李初,他不能容忍因为任何事情而和李初有隔阂。
  因此,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混入他们之中,只想找一个机会把他们所有人都解决。
  可是终究是他高估自己,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别人的彀中,裴观想看向武媚娘,想看清武媚娘。
  “公主一定要小心。不管你身边的任何人,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相信。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弄清楚他们说公主身边的人究竟是谁。一个可以杀害公主的人,这个人一定至关重要。我只怕到最后他会成为击溃公主的利器。”到现在裴观最担心的是李初的安全。他不能查出那个人是谁,不能让李初从今往后安全,他……
  “没事,这些都没有关系,你不要再说话,我现在救治你,我一定能救好你的。”李初不希望再听到裴观的话,不断的安抚裴观让他安静一些。
  裴观握住李初的手,“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公主,能够娶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事。同样能为公主死也很好。这样,公主会一辈子记着我的。往后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替代我在公主心中的地位。”
  “公主,往后你还要像以前一样。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我最喜欢就是看到你笑。我为你做好的嫁衣就藏在我的箱子里。本想等到先帝的丧期过后再送给你,我是不能亲手送给你了。改日,你一定要穿给我看好不好?”裴观想要抚过李初的脸,想要永远的记住李初的模样。
  “好,你要好起来,好起来,我肯定穿给你看。”李初哭泣着唤裴观。
  “公主穿上一定很好看。”看着李初,想像李初穿上他为她做的嫁衣,那早就在他的脑海里转过无数回的场面,定然会是最好看的,裴观真诚的说,“真想一辈子看下去。现在我们也是一辈子了。”
  纵然短暂,这一生,两心相交,从不相疑,至死相护,他们相互已然无憾。
  裴观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李初抱住他唤道:“裴观,裴观,不要,不要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公主,公主小心。”在李初的身后,一个人站起来,虽然身中数刀,却坚强的亮出他的剑,想要刺向李初,已经有人亮出箭朝他射过去,箭落在他的身上,扎成了窟窿,他却依然拼尽最后的力气挥刀砍向李初,眼见于此,慈心心急的叫唤提醒,终是晚了,李初悲痛地吐出一口血,刀也落在她的身上,刺过她的身体,李初倒在裴观的身上……
  “公主。”阵阵叫唤声入耳,李初都听不见,她的眼里只有裴观,只有他啊!
  可是,终其一生,最一心一意为她的人,死了,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而一切,那些凶手,她又何尝不是凶手?
  “喷!”李初再一次吐出血来,武媚娘在这个时候已经赶过来,急急地叫唤道:“太医,快传太医。”
  “你可满意?”李初看向武媚娘,眼中尽是腥红,她以为武媚娘答应过她不会动裴观一根汗毛,她以为自己可以放心,却没有想到,武媚娘是不动裴观,却也不会拦着别人不动裴观,她只要眼睁睁地看着裴观陷入泥泞中,见死不救就能要裴观的命。
  而李初自己,哪怕她派人去多看裴观一些,对裴观的信任能少一些,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是害死裴观的凶手,她是啊!
  “咳咳咳!”李初不断地咳出血来,武媚娘面对李初的质问,直接将李初拉起来,“满意?不,你是最让我不满意的?你想死?好,你若死了也好,往后我都可以肆意杀戮。你想清楚是不是要为一个裴观,忘记你父亲交代给你的一切。”
  “哈哈哈……母亲,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李初笑了起来,可是那其中带了多少的悲痛,难过,泪无声的滴落……
  武媚娘抱住李初道:“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他没有资格陪你一辈子,对你再一心一意,他配不上你,他也不懂这个天下的弱肉强食,想要独善其身,娶了你他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你要做的事,我们要做的事,他终是不懂,既然不懂,就该放开,你却执意强求,如今我不过是提前让你看到他早注定的结局。”武媚娘并不怕告诉李初,在裴观的事情上,她就是冷眼旁观了又如何,她不应该吗?
  她给过裴观多少机会,到了现在,裴观和李初成亲近十年,在这样的时间里,裴观能做的远比现在都要多。可是裴观没有,他以为自己保持自己,只要守在李初的身边,守护李初就可以,却不知这朝局风谲云诡,若不是捉住机会,死的人不仅是他,就是李初都会被他所害,瞧,现在不正是如此?
  李初想看清武媚娘,终是看不清,最终只有一叹,“母亲真狠。”
  却是再也支持不住的昏过去,武媚娘察觉立刻喝道:“太医,快传太医。”
  但却紧紧的抱住李初,心狠吗?再狠,她也终究希望眼前的李初能够安好。
  太后与安定长公主在宫中遇刺,却是李氏宗亲联手,以太宗十四子曹王李明为首实施的一场阴谋,驸马裴观为救长公主而身亡,长公主重伤,消息传出来,不仅举朝哗然,就是李氏宗亲都震动。
  武媚娘下令捉拿所有涉案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李初在宫中由太医急救,对外只称李初昏迷不醒,李初的身体如何,只有武媚娘一个人知道。
  慈心等四人都被武媚娘下令不得靠近李初一步,一步都不许。
  而太医们告诉武媚娘,李初的外伤并无大碍,却是心神受损,故而咳血不止,若是不能为李初解开心结,往后只怕要留下心病。
  所谓心病,不过是疼痛难耐,长此以往有碍寿命。
  这是武媚娘绝对想不到的。“一直知道她和裴观的感情深厚,却没想到竟然深到如此地步。”
  虽然感慨这一声,武媚娘却也从心里下定了决心,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就不应该拥有可以牵制她们的感情。裴观必须死!
  “太后城阳大长公主求见。”李初在宫中养伤,谁都不能见,就连皇帝李旦想去探望武媚娘都不许。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李初是何情况。无奈之下,只能让城阳大长公主进来试试。
  从前的时候城阳大长公主和武媚娘的感情算是不错,相处也十分融洽,两人更是成了儿女亲家。如果说那么多人里面武媚娘或许必须要给面子的人,肯定就是城阳大长公主。
  “一个个都坐不住了,也罢,让她进来。”武媚娘就是有意不让任何人来见李初,在再初的身体。没有好转之前或者是。没有清醒过来吃食,武媚娘都不希望有任何人靠近李初。
  裴观虽然无能了些,然而他打听来的消息说有人对李初不利,更是李初身边亲近的人,武媚娘这个时候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李初。
  城阳大长公主被请了进来,第一个看到了武媚娘上前见礼,“见过太后!”
  武媚娘看着一如当年,连忙扶起城阳大长公主道:“你我之间何必多礼。”
  虽然武媚娘一如当年的客气,然而城阳大长公主很清楚,现在的武媚娘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武媚娘,因而客气地后退一步,“太后宽厚城阳感激不尽。此次进宫,只是忧心初儿,不知初儿的伤势如何?”
  真心的挂念李初的身体,十分害怕李初有个万一,所以城阳大长公主问得直接。
  “太医已经为初儿诊治过了,初儿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清醒过来,一切都会好。”武媚娘是不会把李初真实的情况告诉任何人的。
  城阳大长公主听的暗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太后能否让城阳见见初儿?”
  小心翼翼的询问,满怀希望地看向武媚娘。城阳大长公主没有办法,这里是洛阳,洛阳这个地方就是武媚娘说了算。
  如今更是深在宫中,如果武媚娘不想让她见李初,城阳大长公主根本没有办法。
  “自然可以。请。”如今的李初昏迷不醒,不管是谁,见不见她都没有差别。武媚娘大方地邀请程阳大长公主进了内殿。看清殿内昏迷不醒的李初。
  “初儿!”城阳大长公主看到李初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的冲到榻前去,握住李初的手,轻声的唤一声。
  从小到大,李初一直都是身体康健的,至少城阳大长公主从来没有看到过李初像现在这样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动都不动。
  城阳大长公主心疼不已,上下的查看李初,她又不懂得医术,武媚娘怎么说,也就那样的听着。
  “敢问太后,太医是否说初儿何时能醒?”城阳大长公主上下打量的李初一圈,虽然能闻到李初身上的血腥味,但也不曾查看。只能询问一旁的武媚娘想从武媚娘的嘴里弄清楚李初究竟何时能够醒来。
  “就这一两日初儿会醒的。”武媚娘何尝不盼着李初赶紧醒来,醒来了,有些事就不需要武媚娘亲自动手,李初会帮武媚娘解决的。
  李氏宗亲的那些人,武媚娘就是等着他们犯蠢,如果不是和李初有言在先,这些人全部都得死。但是武媚娘要留着他们给李初亲自动手,只有这样才更合武媚娘的心意,也对武媚娘更利。
  城阳大长公主听说李初很快就可以醒,那是暗松一口气,“能醒就好,能醒就好。”
  从头到尾成阳大长公主都仅仅是关心李初的伤情,绝口不提李氏宗亲的任何事情。
  待城阳大长公主出宫之后,武媚娘微微露出了笑容,“果然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如此聪慧,实属难得。”
  谁都不会认为这一声陛下指的会是如今的皇帝李旦,定然是李治。
  而城阳大长公主出宫之后哪里都不去,直接就回到公主府。驸马薛瓘立刻心急地追问,“如何?”
  “初儿没有大碍,但是她身边的人都被太后谴走了,只怕事情不简单。”没有问起李氏宗亲的事情,那是因为城阳大长公主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武媚娘谈筹码。能不能救李氏宗亲的人在李初。
  可是李初的身体身上的伤都是拜兄长李明所赐,此间消息是真是假,只有李初说的话才能让城阳大长公主信服。所以直到现在,城阳大长公主都没有说过半句李氏宗亲的好与不好。
  “可是长公主迟迟不醒,这样下去太后会不会趁机把所有李氏宗亲的人诛杀殆尽?”薛瓘把最有可能的事说出来,满心都是担心。
  城阳大长公主摇头道:“不至于,现在这个时候出手对于她来说不是好事,所以应该不会的。”
  薛瓘一叹,“如今的局势叫人捉摸不透。”
  话至于此,城阳大长公主何尝不是一叹,“那也是没有办法。李家,想保住李家,就得让初儿赶紧醒过来,初儿的驸马,丧事也得办起来。”
  裴观的丧事,其实武媚娘早就已经让人安排了,就算李初不醒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武媚娘都会让人安排妥妥当当。
  但是对于李初来说,如果她没有办法送裴观最后一程,这一辈子李初都不会安心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初醒来,武媚娘更是不离李初左右,不让任何人靠近李初就等着李初醒过来。
  两日后李初幽幽转醒,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武媚娘,“母亲竟然不趁此机会行事。”
  听到李初这话,武媚娘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能够清醒之后第一时间问起她有没有趁机行事,证明在李初的心里,天下、大唐、还有李氏宗亲都比裴观更重要。那么武媚娘就不需要担心李初会为裴观不想活。
  “不管我做什么,也不需要我亲自去动手。守着你看着你醒来是最重要的事情。”武媚娘接过话,全然都是对李初醒来的欢喜。
  “裴观呢?”李初好像完全听不见武媚娘话语中对她的看重仅是问起裴观。
  武媚娘回答,“我已经让人安排丧事,放心,一应都会按最高的标准来办。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裴观的母亲严格说来是我的人。”
  一个白身的驸马,虽然是为公主而死。但是他生前不愿意为官,死了想必也是不愿意的。想把这样一场葬礼办大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但是只要武媚娘开口,完全能将此事得安排妥妥当当。
  但武媚娘提起另一件事,李初已经不想和武媚娘说话,都是棋子,从头到尾,李家的人总以为自己布局,却不知一直都在武媚娘的彀中,裴观到死才明白,自己落入的不是李氏宗亲的圈套,而是武媚娘的。
  “就不劳母亲费心,我这就出宫,这些事我自己办。”李初说话就要起来,一看四下,没有看到自己身边随侍的几个人,“我的人母亲全都杀了吗?”
  武媚娘听着李初,带着冷漠的语气说话,不悦的蹙紧眉头,但是也知道此时的李初心情不佳,这个时候不应该和李初计较,“你的人没有你的允许,我又怎么会越过你杀了他们?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许他们靠近你。裴观的提醒你都记下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就算是这些随侍在你身边多年的人也不可以相信。”
  叮嘱李初一句仅仅是希望李初可以把这番话记下。
  “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就不劳母亲费心。既然母亲没有杀他们,就让他们进来吧。”李初冷漠的开口,让武媚娘把人放进来。
  武媚娘面对这样的李初,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偏偏又不能对李初发火。
  “来人,去把慈心他们叫过来。”没有办法,就只能顺着李初的意,把李初要的人全都给她叫回来。
  武媚娘在叫人的时候,朝李初道:“逝者已矣,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丧事诸仪我都已经让人安排,你何必亲自回去?”
  李初冲武媚娘道:“因为我不想看到母亲。看到你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恨你还是应该感谢你?”
  就武媚娘自己做的这一切,还以为李初能够像从前一样和她坦然以对?
  “我答应过你,不伤裴观一根汗毛,我说到做到,这一切都是裴观咎由自取的,怨不得人。所谓他的母亲是杀害你的凶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没证没据的事,他竟然会相信李氏宗亲那些人说的话。何其愚蠢!况且他连历书都让他们杀了。你可知道他也曾动了杀心,欲置裴炎于死地,因为他父母的死,一切都和裴炎有关系,如果不是裴炎将他父亲赶出家门,他的父母就不会死。”
  武媚娘想说服李初,告诉李初裴观的死和武媚娘自己没有半分关系,以此而留下李初。
  “母亲,你以为一个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父亲被谁逐出家门的人,会突然有一天突然想对一个人报仇?认定父母的死就是因为被那一个人逐出家门?从李氏宗亲的那些人寻上他的那一刻起,他知道我想庇护李氏宗亲的人,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敢把这一切事情告诉我,可是到了最后,一切却都是母亲布下的局,而你比起李氏宗亲来,李氏宗亲想利用他,你是想杀他。。”
  “你是没有亲自动手将他置于死地,因为你答应过我的话,但是你只是布好局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你一直都在等着他死?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喜欢他?让你宁愿不管我对他有多喜欢,都不愿意庇护他一回?你是凶手,我也同样是凶手,如果当初我因为你的话派一个人看着他,但凡只要看他一下,他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因为对裴观的信任李初,哪怕知道裴观有事情瞒着她,但是裴观不提,李初便不问。她以为不管裴观瞒她什么事情,都是不会伤害到她的,却万万没有想到裴观是不曾想过伤害她,但是却要用自己的命去查探这些事情。
  李氏宗亲,他们想治李初于死地,裴观仅仅只是想找到证据,或许他可以处理好这件事让李初不必太为难,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局,李氏宗亲不过是附属,所以武媚娘步步紧逼,令李氏宗亲的人不得不换了另一种方法,来个鱼死网破也要和武媚娘同归于尽。
  到最后裴观已经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拼尽性命庇护李初罢了。
  “一个男人,他不思庇护你,难道还要让你处处庇护他?更要让我这个作为你母亲的人也要庇护他?那么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武媚娘绝对不会同意李初的做法,裴观所有的一切,在她看来就是裴观自己咎由自取的。自己没有能力,也不曾告诉李初让李初帮他一把。
  “那又如何?从一开始我就站在比他高的位置,他虽然没有权势,也没有地位,但是他尽他所能,拼尽他全力的庇护我这样还不够?权势地位我都已经拥有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给我带来权势可以越过我的人,我要的只是这样一份全心全意的付出。母亲难道就没有想要过这样的一个人?”李初很难受,心如刀割。裴观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而现在武媚娘更是在剜她的心。
  武媚娘冷笑地道:“像我们这些身在皇家的人,要一份所谓全心全意的付出,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也没有办法保护你,他就注定只有一死。”
  冷酷无情,武媚娘仅想让李初清醒的意识到,所谓的感情,所谓真挚得付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初明白,她们之间想法不一样,再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想再和母亲吵,请母亲让开,我立刻出宫。”李初很疲惫,心力交瘁,更不愿意和武媚娘再争执下去。
  武媚娘也想起来此时的李初有伤在身,她才刚醒过来,这个时候不适合再吵,也不能再吵下去。
  “你要出宫可以,往后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再让你自己受到半点伤害。”武媚娘叮嘱李初好好的照顾自己,李初却露出了一抹冷笑。
  往她身上扎最深一把刀的人是武媚娘,如今武媚娘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多大的讽刺!
  “公主。”李初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这个时候慈心他们回来了。
  李初往前走,慈心和卫因赶紧上前扶住她,武媚娘是想插手上去帮一把的,没有想到李初头也不回的走了。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李初竟然要为了一个裴观和她反目?
  出了宫门,早有马车准备,上马车后李初问起慈心,“裴先生的尸体是谁运回公主府的?”
  “此事是曲和亲自办的。”知道李初关心此事,慈心他们虽然没有办法靠近李初,但是外面的是他们全都弄得一清二楚,以便像现在这样,李初问起时,他们可以答得上来。
  李初闻之道一声好,再没有其他的话,闭上眼睛养神。
  回到公主府,公主府内一片素镐,见到李初的车驾,一群没有反应过来的奴仆看了半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的迎上去。
  “公主!”齐齐的见礼,李初由慈心和卫因扶着下来,李初看着一个个身穿丧服的人,冷淡的应一声,这就往公主府走进去。
  “初儿。”李初的车驾刚回来,城阳大长公主的车驾同样也来了,城阳大长公主身着一身黑衣,走到李初的面前时,担忧的握住李初的手,“初儿,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听到说李初醒来,而且出宫的消息,城阳大长公主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前来安定公主府。
  亲眼看到李初平安无事,就算脸色差一些,只要人还活着,那就一切都好。
  “让姑母担心了。”李初咽哽的开口,反握住城阳大长公主的手。
  “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就好!”再也没有比李初平安更值得让城阳大长公主高兴的事。
  李初应允,“府中诸事繁多,姑母……”
  “你有伤在身,我陪着你,那些事我可以帮你做。”城阳大长公主接过李初想让她回府的话,这个时候的李初,城阳大长公主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她的左右。
  “有些事我现在不想和姑母提,希望姑母能不要问。”关乎李氏宗亲的事城阳大长公主一定很想知道,然而,在裴观的丧仪没有办完之前,李初并不愿意和任何人提及。
  城阳大长公主没有半分犹豫地回道:“好!”
  扶着李初往公主府进去,府中的人见到李初这个主心骨回府都暗松一口气。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李初身受重伤,只怕命不久矣,身为公主府的奴才最怕的就是李初这个公主出事,那么他们就会重新分配,下一个主人可未必有李初这样的仁厚。
  灵堂一应都准备得很妥当,灵柩就摆在正堂之前,李初瞧着灵位一眼,迈开腿要往灵棺去,城阳大长公主唤一声,李初轻声地道:“姑母,让我去看看她吧。”
  城阳大长公主没有办法,李初都这样说,她就是想拦也拦不住,最担心的莫过于李初看到裴观心生悲痛。
  让所有人都放开她,李初走到裴观的灵棺之前,棺木没有合上,裴观的衣裳头发,样样都整理得很好,身上穿的都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颜色,容貌如同生前,李初望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下去,不需要人守着。”看了裴观许久,李初终于发话。
  听到李初吩咐的人都一脸不解,李初重申地道:“下去。”
  她不是在和他们商量,而是下令让他们立刻下去。
  慈心哪里还敢怠慢,招呼人赶紧退下去,独独一个城阳大长公主留下,担心地道:“初儿。”
  “姑母,我只是想最后再陪陪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陪陪他,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李初轻声地安抚城阳大长公主,“若是我想死,我就不用醒过来。父亲留给我的重担,他拼死的想护我,为我连性命都不顾,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自然不能随意舍弃。”
  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活着才是最难的。
  而李初必须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失去多少的人,她都要活下去。
  城阳长公主最担心的就是李初想不开,听到李初理智至此的话,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人也离开。
  诺大的正堂就剩下李初和躺在棺木中的裴观,李初坐在地上,靠着棺木,就那样不发一言的坐着,随着时间的流失动都不动一下。
  天渐渐暗下来,灵堂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守着的人皆是心惊胆战,生怕李初有个万一。
  最后是卫因想到李初昏迷那么多天,一起来更是滴水未沾就出宫,直到现在都没吃过饭,吩咐厨房赶紧准备。
  饭菜做好之后,卫因就给李初送过去。
  “公主吩咐不许任何人留下。”慈心看到卫因端着饭菜就想进去,担心的提醒李初吩咐过的事。
  “我又没有留下,我只是现在给公主送吃的而已,难道要看着公主饿着?”卫因想事情一向简单,一个个都担心惹怒李初,但是这个时候的李初虽然伤心难过,并不代表她是一个迁怒的人。
  慈心瞧着卫因全然相信李初的样子,罢了罢了,就让卫因去吧,反正李初一直以来最喜欢的是卫因。
  卫因端着饭菜进去,四下找着李初,最后在灵棺旁边找到李初,李初听到动静抬眼看卫因一下,卫因道:“公主多日不曾进食,奴给公主送吃的来。”
  “好!”李初应一声好,意示卫因把的饭菜端过来。
  两菜一汤,一碗米饭,李初没有迟疑,端过汤先喝起来。卫因瞧到李初如此暗松一口气。
  李初不紧不慢的将饭菜吃完,拿过帕子擦干嘴角的汤汁,吩咐卫因道:“回房把驸马的箱子搬过来。”
  “是。”虽然卫因很奇怪李初为什么让她把裴观的箱子搬过来,但她从来只管听话做事,绝不多问。
  端了饭菜的空碗下去,所有人看到都松一口气,慈心连忙的追问,“都是公主吃的?”
  卫因给慈心一记你怎么问出这么一个傻问题的眼神,“当然是公主吃的,不然能是我?”
  觉得慈心是在怀疑她的人品,所以卫因瞪大了眼睛显得不善。慈心连忙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高兴,高兴公主愿意进食。”
  “公主虽然伤心,可是公主不会不知道她的性命是驸马拼死救回来,公主才不会自寻短见。”卫因相信李初,再难过再伤心,李初都会撑过去的,因为李初心里比谁都清楚,裴观比谁都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
  “碗筷都交给你,我去给公主拿东西。”慈心把碗筷全都塞到慈心的手里,然后往李初的院子去,慈心追问道:“公主让你拿什么东西?”
  “这不归你管。”李初吩咐她去拿的东西,卫因只管照做去拿,才不会告诉慈心,
  很快卫因便抬着一个箱子回来,不管一群人怎么诧异的心情直接搬到李初的面前。
  李初看了一眼,缓缓的站起来,只是有些吃力,卫因一看赶紧上去扶着李初。
  李初也不客气,使唤卫因道:“把箱子打开。”
  卫因听话照做,可是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卫因惊叹不矣,火红的嫁衣光艳夺目,做工精致,旁边还有一幅画。
  “公主,这是驸马给公主准备的?”卫因好奇地询问,李初回答,“是啊,这是裴先生给我准备的。卫因,你帮我把衣服换上。”
  卫因连忙的应道:“好!”
  将嫁衣从箱子里取出来,帮着李初将嫁衣换上,李初身上还有伤,换上厚重的嫁衣,走起路来都有些吃力。
  “好看吗?”换上嫁衣李初询问卫因,卫因点头如捣蒜的道:“好看,公主真好看,驸马要是看见了肯定很高兴。”
  李初和裴观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一身嫁衣是裴观为李初亲自定做的,希望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亲眼看到李初披上这身嫁衣。
  “是啊,他看不到,如果他看到肯定很高兴。可是活着他看不到,我总要为他穿一次,送他一程。”李初拂过嫁衣,她看不清自己身穿嫁衣是什么模样,但是,就是穿给裴观看的,只盼裴观能够看见。
  “公主,这里还有一幅画,也是驸马留给你的吗?要不要打开看看?”卫因指了箱中的一幅画,询问李初。
  “你打开看看。”李初吩咐卫因将画打开,卫因听话照做。只是打开画后卫因惊奇无比,“公主快看,这是你身穿嫁衣的画像,是驸马亲手画的。”
  一眼看到画像,卫因都傻眼了,对比画像和真人简直如出一辙。
  李初没有想到,虽然自己没有亲自为裴观穿上嫁衣,但在裴观的心里,早就有她穿上嫁衣时的模样。
  “公主,旁边还有字。”卫因看完画像,更是指着一旁的字提醒李初。
  李初站着让卫因将画像拿过去,终于看清上面写了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李初抬起头忍着,不让它落在嫁衣上,缓缓的走向裴观的棺木。
  “你早就想过我穿上嫁衣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身嫁衣是你亲自为我设计的,也是你让人为我定做的,是不是你早就已经画好了画像让人照着它做的?”有太多的疑问想问裴观,但是这些都没办法从裴观的嘴里得到答案。
  一身嫁衣弥补了他们成亲之时没有盛大的婚礼,更没有穿上嫁衣。
  裴观一直都希望能让李初为他穿上一回嫁衣,可是到死他都没有见到,只有在脑中不断的勾勒着李初穿上这身衣裳时会是什么模样。这幅画就是他心里想象到的李初穿上嫁衣时的呈现。
  “裴观,裴观!”李初泣不成声的唤着裴观的名字,卫因拿着画,只一眼看到画,栩栩如生的李初,面目轮廓,嘴角的笑意,眼中的温柔,都能感受到裴观对李初的情谊。
  他爱李初,爱到骨子里,对于李初的点点滴滴,他都如数家珍,如珠如宝的守护,想尽他所能的给李初最好。
  外面的人听到李初的声音,感受到李初的悲痛,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敢劝李初……
  有些伤,只能自己舔,任何人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