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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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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父子俩各有心事

书籍名:《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作者:盈也

  “身子无事了?若是不好,便回去歇着吧。”
  某地一处院内,掩百川正修剪着院内花枝,残花败叶落了一地,随风而起,飘落到身后一男子的衣摆前。
  这男子正是掩百川从慕子云他们手中救下的严野云。
  虽说他伤得不轻,但所幸其是只鬼,即使韧带被人挑断也不会永久瘫痪,作为鬼界的曾经的统领,掩百川轻轻一挥手便能为他接上。
  眼下他正半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满是一副悔恨之意。
  “回大人,属下只是受了一点儿内伤,静养几天便好了,其他的并无大碍。”
  言外之意,还能继续行动。
  “一点内伤?”掩百川闻言回头望他,而后道,“作为曾经的鬼王座下第一鬼将,都要等我来救了,还能是一点内伤么?”
  “属下愧对大人。”严野云一听,便是双膝跪地,险些磕个响头。
  掩百川并未阻拦他,也并未顺着责骂,只是问道:“是用噬泪瞳的时候受的伤吧。”
  噬泪瞳便是先前使严野云从掩清和手底脱逃的那招催眠类术法,此招爆发性虽强,安全性却低。正如它的名字所示,此招一出,便会有三分力反噬到使用者的身上,若是使用者在此期间受伤,只会伤得更重。
  “还是瞒不过大人。”严野云叹了口气,“只是小掩公子实在厉害,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能使普通树木坚韧百倍,困得我动弹不得。”
  “当真?!”掩百川欣喜异常,连忙将严野云搀扶而起,问道,“你见他的这几面,他看起来如何?”
  “挺、挺好的。”
  虽说关于掩清和是掩百川之子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但真遇见这般场景,严野云还是被掩百川突如其来的热情惊着,连忙补了句:“鬼王大人也对他很好。”
  谁曾想,掩百川一听这话便黑了脸,厉声道:“好?那浑小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说不定还要利用我儿子来给我使绊子,天庭那头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竟是让仙官与鬼界合作,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大人,听说他们也是为了任起枝而来的。”严野云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
  “我就猜到是。”掩百川的脸更黑了,他问道,“说起来,任起枝如何了,还总是待在水仙涯不出来么?”
  “是,自从他将夫人后族满门屠尽后,便一直占着水仙涯钻研那些蛊,极少出来,就连昨日现身都只是站在难以触及的高远处。”严野云极尽极详,说罢还抱怨了句,“害得他们只打我一个。”
  话是这样说,但严野云是决不敢在掩百川面前暴露自己逢场作戏的时候不小心在掩清和肩上片下来一块肉的事实,否则现在要被片肉片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大人,既然如此,我现在还要在小掩公子面前装坏人么?”
  “装吧。”掩百川应道,而后又笑了笑,道,“不对,我于他而言,不就是坏人么。”
  严野云作为掩百川的下属,追随其多年,自然是了解这父子俩的恩恩怨怨,便劝道:“可是大人,您不想与小掩公子相认么?我想他应当是想见您的。”
  “我做尽了错事,他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会与我相认。”
  严野云本想说,若是没这个意思,就不该那样对待郭承允,以掩清和那性子必然是要起冲突的啊,但仔细想想,自家主子向来便是心口不一,便也不再多嘴。
  而另一边,慕子云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得掩清和打消了这寻父对峙的念头,俩人约定好了,要等任起枝的事情解决,才能去找掩百川。
  可掩百川就是掩清和的催化剂,若说先前他对任起枝是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消极应对方式,那他现在就巴不得叫上天庭所有熟络的仙官直接杀到任起枝家里去。
  但问题就是,任起枝家在何处。
  “清和,这事儿急不得。”慕子云夹了一筷子菜送进掩清和碗里。
  掩清和当然是没心情吃,甚至连手都懒得从桌子底下抬上来,就这样闷闷不乐地问了句:“那你说要如何?”
  “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就跟你说。”慕子云催促道,“噬泪瞳会持续消耗你的元气,使你暂时变回普通人,若是不吃不喝,身体要受不了的。”
  他又试探道:“要不然我喂你?”
  掩清和听罢,只能翻了个白眼将碗里的菜吃下,而后望着慕子云,后者立即识趣开口道:“不如先从那被抽骨的仙官身上查起。”
  “你怎知?”掩清和眯了眯眼,“我可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我自有门道打听。”慕子云笑得得意,又接着正色道,“我知他名庄星雨,是个小武官,虽说资历尚浅,天赋却不错,于任起枝来说绝对是合适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任起枝在凑一副躯体?”
  这样想来,似乎并非全无道理,从全升一家到刘球定一家,无论是何种方式,任起枝交代的任务都只是一对眼睛——一对美丽的、特别的眼睛。
  或许还有许多他们未曾知晓的、发生或未发生的:一张面皮、千把乌黑秀发、健康的五脏六腑……
  再加上这从武官身上抽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任起枝那样偏执,想来也是不会给自己儿子用他人现成的身体。他定会东拼西凑,试图把这世间他认为最好的散件凑在一起,给自己儿子造一个接近完美的配置。”
  任起枝的偏执自然是有目共睹的,但在其十分疯狂的背后,起码有着八分的谨慎,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掩清和自认独特,却也不敢说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在这世间寻不着替代的,可事实如此,任起枝从头到尾都只追着自己,从未放弃过,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任起枝知道一件关于自己的、而自己却不知道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掩清和这样想着,便是越想越出神,右手虚捏着杯子,左手撑在桌上、用食指不停地卷着一缕发丝打转。
  他想着想着,就又觉得不对劲了,这是自己的手出问题还是脑袋出问题了,怎么没感觉呢……
  “没感觉吧?”
  他闻声偏头,便忽然见着慕子云近在咫尺的脸,同时听见他轻飘飘地道了句:“你玩的是我的头发。”
  吓得掩清和一把将那缕头发丢开,心虚着骂了句:“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明明你想事情想得出神了,连我搬着凳子坐近了些都没发现。”慕子云竟是说得理直气壮,未等掩清和说话,又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掩清和难得直率,没接着同他较劲,开口答道:“我在想他一路来做的这一切,若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他需要的东西,那他追着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暂时还不得而知。”慕子云替他理顺肩头稍凌乱的发丝,安慰道,“不过那日见他似乎比你自己还宝贵你的命,显然是想要你活着,总比那些过河拆桥的要好。”
  掩清和拍掉他的手,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有害怕。”
  “我知道你不怕。”
  如此气氛、如此场面,慕子云却难得正经,又道了句:“只是我怕,又见你这般不怕,我就更加怕了。”
  从他们二人相识开始,慕子云便爱说这样不着调的话,从前掩清和听见这类话就脑袋大,义愤填膺地抗拒了好几次,总算是逼得慕子云闭了嘴。
  可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般不着调的话语又恢复了存在感——只是掩清和实在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这先后不一、自然领会得到其中多了几分真诚。
  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掩清和努了努嘴,回道:“若是怕,那便快些解决这件事儿。”
  “看现在的情况,严野云同任起枝像是一伙儿的,但你爹又来救他,要么你爹是冤大头,要么是同谋,早知昨日便多问严野云几句,说不定能问出点端倪。”
  “既是如此,那便更应该去找我爹了。”
  兜兜转转,掩清和竟是又起了这念头,吓得慕子云连忙道:“还是先从庄星雨入手吧,等你爹的意图表现得再明显一些,我们才去找他,好不好?”
  “罢了,就这样吧,省得你总是念叨。”掩清和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说,要如何入手?庄星雨的骨头又不会说话,也不知他的魂魄有没有飞散,若是飞散了,便——”
  “便更好寻了。”慕子云接道,“虽说仙官殒命,魂魄会被天庭唤回,但他被人如此残忍地对待,他的魂魄定是怨念颇深,若是飞散了,便总会有那么一两缕残魂随着尸骨的去向,给我们引路。”
  “按照任起枝的性子,断人后路是常事,所以他必定会给庄星雨下魂飞魄散咒。”掩清和心中明了,道,“那我先回一趟天庭,看看能不能将这件事转到我手上,由我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