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长安醉,乱世皇妃

乐读窝 > 都市言情 > 长安醉,乱世皇妃

第162页

书籍名:《长安醉,乱世皇妃》    作者:离弗

  还是无人回应,过了良久,苻宏终于忍不住好脾性了,刚想发火,殿门这个时候却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面孔露了出来。
  和尚。
  一个长相极其难看的和尚。
  苻宏一怔,他以为能被苻坚留在后宫中的人都是美貌之人,不说倾国倾城,起码也是相貌端正。
  他两眼空洞,神情淡然,“太子殿下安好。”
  苻宏略微楞了一下,继而弯腰表示尊敬,“大师,苻宏冒昧打扰,请见谅。”
  “太子殿下有事请进殿内说话。”
  “不必了,我来只是想求大师一个答案。”
  “请直言。”
  “父皇在何处?”
  道安双手合十,微微叹了一声,“太子殿下不必求,陛下自会回来。”
  “可现在国事急需父皇决断,我必须要请见父皇一面。”
  见他脸色依旧毫无变化,苻宏又补充道,“是襄阳之战,兄长来信了,大师,还望告知,苻宏感激不尽。”
  道安说,“洛阳,老君山,东阳君人。”
  苻宏怔住,“老君山,东阳君人,这是什么意思?”
  道安却沉默不言,淡淡道了声阿弥陀佛,径自转身,关上了殿门。
  “大师?”苻宏扬声叫了几下,大殿内却再无任何回应,苻宏脸色难堪的离开,乍一抬头,却瞥见荀皇后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
  “母后。”苻宏疾步迎上来,“母后,道安说的是什么我不明白,他说洛阳老君山,东阳君人。”
  荀皇后点头,“果然,看来这件事你得亲自去一趟,别人是去不成了。”
  “母后,您知晓这东阳君人吗?”
  荀皇后道,“东阳君人乃术人王嘉的称号,陛下请道安讲法,王嘉跟道安是旧识,我早该料到,宏儿,你去吧,即刻出发去老君山请你父皇。”
  苻宏想了一会儿,道,“原来是王嘉啊,好,儿臣这便收拾一下出发去洛阳。”
  苻宏第一次一个人离开长安,以往无论是带兵出征还是去乡野调研,身边都跟着一大群人,如今他一个人,一匹马,身边无一人相伴,可荀皇后说了,老君山是道教名山,是名士居住之地,不适宜让太多的人知晓,所以只能他一个人去。
  从长安至洛阳,快马三日,慢则四五日,苻宏用了四日,到了洛阳之后,他一路打听到了老君山的位置,可是当他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着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山之时,他咽了一口气,山下有直通山上的石阶,只能通行一人,苻宏喘气,到了半山腰时坐在石阶上再也爬不动了,他有些不解,为何自己的父皇会来到这里。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055虐狗
  当他终于累的虚弱达到山顶之时,辽阔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还有丝丝缕缕的清香,他沿着清香的方向寻去,视线所及之处洁白若雪,来不及眨眼,一叶梨花飘然而下,砸在他的睫毛上,苻宏抬起手来,轻轻的拭去,就在他眼光朝前方落去的那一刻,一副画面却悄然映入眼帘。
  美妙不可言。
  万千梨花树下,落雪如海,两人向背而坐,他们互相靠在一起,肩上青丝皆未束起,整齐的垂于胸前,衣服上此刻已经沾满了随风飘下的梨花,他们不发一言,光是这样坐着,不知在望向何处……
  饶是再被这满目梨花所扰,苻宏也不会认错,那是自己的父皇。
  与他互相靠在一起闲庭静坐之人正是自己的皇叔。
  苻宏的心里很难受,不知为何,明明这么如诗如画的场景他应该高兴的,自己的父皇和皇叔,他们都是自己的长辈,他们一同出游,实乃常事。
  可苻宏就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心里堵得慌。
  于是,他只是楞了一刻,便上去打扰了。
  他走到两人面前,微微一鞠躬,道了声,“苻宏拜见父皇、皇叔。”
  苻宏没有眼疾。
  梨花树下背靠静坐之人正是苻坚和他弟弟。
  “宏儿?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苻坚当即一惊,萱城亦是一杵,他立即从地上起身,脸上微微起了一丝温度,“宏儿,你来了。”
  苻宏本来已经对他很友好了,但今日这般见面不免有些尴尬,苻宏脸色暗了一度,“皇叔,你也不知晓前方战事吗?”
  “有话就说,你话中带刺给谁听的。”苻坚斥道。
  “父皇,儿臣不是针对谁,兄长来信了,襄阳之事有变。”
  一听是襄阳之事,苻坚脸色也变了,他略一皱眉,“怎么了?长乐公给朕立下的军令状,如今都过去一个月了,你说,到底怎么了?”
  “父皇,兄长来信说,襄阳之围,我们围攻一个月了久攻不下,右大将军和众将建议息兵停战。”
  “我X。”苻坚果然动怒了,他一句脏字骂了出去半个却收了回来半个,只是萱城拉住了他的手,手心有对方传来的深意,苻坚这才道,“这是怎么了,长乐公要违令受死吗?襄阳之围怎可说息就息,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你传信给他,不攻下襄阳,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父皇,兄长不是这个意思,兄长并没有说要放弃襄阳,只是右大将军他们的建议是与晋军对峙下去,不费一兵一卒,等到襄阳城内瓮尽杯干,山穷水尽,便是我军进攻的最佳时机,只是怕要长此耗下去。”
  “长此是多久?他说清楚了吗?你看清楚了?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苻坚质问。
  萱城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右大将军谋略长远,我军兵强马壮,粮草辎重充足,晋军人少,朱序孤身独守襄阳,终有城破的那一日,只是,这一次真要长期耗下去了,若是强行与晋军对战,两败俱伤,从参战人数的比列来说,我军伤亡定重与晋军。”
  苻坚脸色稍微转晴了一些,他握住萱城的手,“朱序会降的,襄阳亦会破的,是吗?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他们都是你的。”
  苻宏请示,“那兄长之信如何回复?还请父皇明断。”
  苻坚思量了半响,道,“你给长乐公回话吧,就按右大将军他们谏言,先不急于进攻,等下去吧。”
  “父皇?儿臣忧心,若是这样与晋军耗下去,晋朝会不会增援襄阳?”
  “如今襄阳已被我军包围,朱序寸步难行,何况有樊城之屏障,就算晋军会派援军,我军亦可在樊城与晋一战,晋朝举国上下不足三十万兵力,兵力都掌握在家族手里,真正皇室能调动的兵力不足两万,武将只能建立乞活军,晋室不允许乞活军过江,这些人也不愿意死心塌地为晋室卖力,谢安命谢玄如今在京口练兵,不足两年,又以南下流民为主,南下的人能有多少,谁又愿意颠沛流离过了江却衣食不饱,晋室自身内政都应接不暇,他们援不了了,也不敢来援,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襄阳落入我秦,只是时间罢了,我们等得起。”萱城说道。
  的确如他所说,晋室内政太多,四大家族之间明争暗斗,各家世族各怀鬼胎,武将杀伐不断,司马氏又猜忌武人,所以乞活军过不了江,也难以忠心耿耿的为他们卖命,谢玄练兵不过一两年,一旦离开京口,这脆弱的晋朝府兵即刻付之一炬功亏一篑,所以萱城才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襄阳之围的结局。
  只是,苻坚一心想要南下,南下,他那么伟大的理想,他的心那么大,那么急,小小的襄阳之围都要让他等上那么久,萱城不禁一阵哀伤。
  “就这样吧,苻宏,听见了吗?去办吧。”
  苻宏却一直愣在原地不动。
  “还不走?”
  “父皇?”苻宏不知如何开口,他吞吞吐吐,“您、、”
  “你口吃吗?一句话要憋这么久?”
  “父皇,您不应该待在这里,还望父皇以国事为重。”
  苻坚倒是僵了一下,继而笑了,“你这话说的像样,像个太子该说的话,只是王族之中,家事亦是国事,朕不放手国事,你依旧是太子,太子能得到全国上下的拥护吗?可是以后你便不是太子了,所以,你去做吧。”
  萱城心道,能把不理朝政说的这般理所当然,也只有苻坚这个无赖了。
  苻宏还是不愿意离去,他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怎么都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