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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醉,乱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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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长安醉,乱世皇妃》    作者:离弗

  此言一出,众臣又是嘘嘘一阵议论声。
  难道他们的圣上真的会不顾父子亲情而斩杀这位贻误战机的长乐公吗?
  萱城注视着苻坚的眼睛,他的眼里并没有他方才那番话中的坚决意味,可见在他的心里是念着亲情的,尤其是自己的这位庶长子,早些年他让邓羌带着苻丕学习兵法谋略,他是看重这位长子的。
  苻氏一族本就人口凋零,荀太后走后,苻氏许多旁系支系与他们直系之间关系也疏远了,也许是姚苌说的那个秘密,苻氏一族许许多多的姻亲关系中,都是与自己一族的人联姻,所以他们这个统一了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皇室家族并没有像历史上那些皇亲贵胄一样繁衍的庞大繁多。
  萱城道,“皇兄,长乐公纵然失误在先,可毕竟被寄寓了朝廷厚望,如今若是被召回,那襄阳一战就真是无功而返,我们的损失就愈发严重,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话用在我们身上就在合适不过了,皇兄英明,长乐公该罚,却不该在这时。”
  “阳平公此言有理,此时召回长乐公,损失更大。”有人附和道。
  继而,大殿的文武大臣皆是上言,言及襄阳一战长乐公的过失,并请求将功补过。
  苻坚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众卿所言,朕思虑良久,李柔,朕怕是让你失望了,长乐公他们正如你上书所言,罪无可恕,只是军队出征已久不能无功而返,就特别的宽恕他们一次吧,好不好?就当是让他们用战功来恕罪,朕会派人赶赴襄阳,亲口带去朕的旨意,若是再攻不下襄阳,那长乐公他们的性命便交由廷尉处置吧。”
  听他这么一说,李柔无法再强硬下去了,苻坚言辞诚恳,于情于理,他都说的毫无破绽,况且长乐公毕竟是其长子,哪有父亲真的要杀了自己儿子的道理。
  “既然如此,陛下,臣的这本奏折就当做是一次警告吧,臣相信陛下自有明断。”
  “臣等请陛下明断……”殿上人高声附和。
  苻坚说,“朕不会辜负诸位所托,好,今日朝会就这样吧,散了吧。”
  最后那半句话,他说的有些有气无力,也许还有朝臣有事禀奏,可他这么一说还有谁能把话往下说下去呢。
  明光殿的烛火闪烁,将他的背影投在一侧的墙壁上,萱城轻轻掀开殿门进来,他走到苻坚背后,默默的站了一会儿。
  “皇弟,朕知道是你,来了。”
  “嗯。”
  “皇兄,长乐公之事……”
  “朕已经安排好了。”
  “我没想到,襄阳一事竟是这般棘手。”
  苻坚倏尔转过身来,他盯着萱城的眸子,深情的说,“所以朕没让你去,长乐公他该为我们承担点什么了,朕把你的封号给了他,他该被罚,皇弟,若是襄阳一战你去了,朕此时真的会乱。”他不让萱城说半句话,又自顾的轻言轻语,“也许,朕会不顾一切抛下国事去和你相见,所幸,那时,朕把一切都瞒住了你,丕儿他既然请愿了,正好让他去代你。”
  “朕已经让黄门侍郎韦华持符节去往襄阳了。”
  “长乐公会被斩杀吗?”萱城问。
  “不会,他是朕的儿子,朕不会杀子。”
  “朕只是给了韦华一把剑。”
  萱城登时眼色突变,他一把抓住苻坚的手,“你要做什么?你给他一把剑作甚?”
  苻坚握住他的手,又将手捂在手心,一下子就暖热了,萱城的心也一下子热乎乎的晕乎乎的。
  “朕只是让韦华去责备他而已,一把剑而已,长乐公不会懂朕的意思。”
  “你、、好、、”萱城说不出那一个字来,因为下一刻苻坚已经掩住的他的嘴。
  “你懂就好了,长乐公他不必懂。”
  的确,萱城是知道的,长乐公苻丕绝不会愚蠢到因为一把剑而自杀,他还有那么多的精彩后事。
  只是,苻坚的确对苻丕动了杀心,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韦华持剑赶赴襄阳。
  他亲口传授给韦华的,“你是朕的儿子,朕不会马上杀你,明年春天还不能取胜的话,你就可以自杀,不要再厚颜无耻的来见朕了。”
  这是苻坚的口谕,便是圣旨。
  韦华传的圣令,更是对一个败者的惩戒,萱城想,幸好此次襄阳之战的主帅是苻丕,若是苻晖,见到那把剑,他会毫不犹豫的持剑自杀。
  也许,这就是天意,苻丕有那样子的性格,他看似对人谦卑恭敬,可萱城看得透,他的心一定不会像苻晖那样文文弱弱,他的心有多么的刚健强硬耐得住打击,一把剑而已,胜了他就名传千古,败了也不过是被斥责一顿而已,他照样是秦国万人之上的长乐公。
  “我想回府。”过了半响,二人静默的氛围中,萱城忽而这般说。
  苻坚松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何?你要离开朕?”
  “我不会离开你,我早就说过。”
  “你不许走。”苻坚掰过他的脸,强迫抬眼与自己平视,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他深邃眸子的一片水光潋滟。
  “兄长,我们这算什么?”萱城冷冷的低音。
  ………
  他两眼放空,忽而诡异的笑了,那笑中带着半分缥缈恍惚,“我们算什么?”
  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萱城的质问一如既往的没有答案。
  苻坚处处疼爱自己的弟弟,处处宠溺自己的弟弟,可他………从来不表明自己与弟弟的关系。
  兄弟之间关系再好,有这般的好法么?
  倘若苻坚已然认为这具身体不再是自己弟弟的,那么为何不表明,这样懵懵懂懂仿若水面薄雾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萱城狠心的转过身去,他一步一步的远离身边这人。
  窗户外的冷风浮动了几下,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严寒冬日了么?他最怕冷。每走一步,他就在想,若是身后这时候那双手臂挽住了自己,他就留下。
  哪怕是他说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而已。
  可自始至终,直到萱城推开了宫门,身后的那个动作一直没有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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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爱不是做出来的
  回到府上,明月初时一乍,他发呆的目光投来,半天没吐出半句字眼来。
  “你又不认识我了?”
  “啊,主子,你回来了,没有的事,我怎么能认不得你。”明月即刻醒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迎上去,“这般晚了,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宫中伴驾吗?”
  “这是我的家,我回来又怎么了。”说罢,便要去暖阁,明月连忙掀开帐帘,一边说道,“听说外面出了大事,我还以为您不会回府了。”
  “什么大事?”
  “长乐公之事啊,都说陛下要重罚长乐公,要将长乐公交给廷尉去治罪,这还不算大事啊,长乐公可是陛下亲子,又是您的侄子,就算有了过失也不能交给廷尉去。”
  萱城一听他这话,便斥责,“你懂什么,这政事能是你随意议论的吗?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吗?”
  明月埋头顿时不语。
  萱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心情郁结,说话做事也就跟之受了影响,倘若是苻融,他一定不会这般对待任何人说重话的,可萱城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心里乱极了。
  一夜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直有千万个声音在来回上蹿下跳,他不敢合上眼,就这样目光空空的望着头顶,暗黑的夜里些许微弱的烛光。
  他想到了慕容冲。
  想起了他的眼睛。
  想起了他的身体。
  一下子,睡意全无,不知过了多久,皎皎月色高悬夜空,不自觉间下了榻,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袍,轻轻踱至庭院,月色穿过重重长廊,泄在地面上一层银光闪闪,他来了明楼。
  双臂撑在明楼的栏杆上,举目望去,皎月高升,万籁俱寂。
  他闭上眼,似乎嗅到了花圃中那些腊梅的香味,清新淡雅,仿若皎洁明珠。
  苻坚当年亲手培育的一院腊梅,当真是送给他的弟弟的吗?
  年年三十,苻坚都要带他去骊山赏梅,自从他来到前秦,已经九年了,从未落下过一次,苻坚在骊山之巅修建了望梅亭,那当真是他与弟弟相会的地方吗?
  此刻,萱城心中一团紊乱。
  分明他不愿意阳平公苻融回到这具躯体里的,分明他不想苻坚一错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