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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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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突骑狂飙于路上,不用管是哪一部,只管跑就是了,掉队的根本没人理会,后续部队还有许多,随便跟一队走就是。
        骑兵们拼命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气不歇地跑了九十里路,陆续抵达孟津渡。
        虎牙将军盖延抵达时,大司马吴汉正光着上身,手持鞭子,亲自鞭打一个渡口小吏。
        那小吏身上遍布血痕,双手抱头,在地上哀嚎翻滚,一边连声讨饶:“有两万?哎哟可能更多,大将军,黑夜里实在看不清啊!”
        原来吴汉回军后追问敌军来历,小吏什么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敌军从哪儿来,有多少人,只见他们来了就烧就杀,天亮时岸上、船上粮食尽毁,敌军便撤了。
        盖延上前劝道:“大将军,何必与一小吏发怒?”
        吴汉这才放下皮鞭,说道:“这群废物,被敌军一锅端了,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幸好对面渡口传来消息,并未有敌大军渡河,大河上亦未见有敌船踪迹。看来敌军只是一只偏师,人数不多,未趁势进军河内。只是军粮被毁,我心中气愤难平,定要找到这支敌军,让他们有来无回!”
        盖延道:“我军中一吏是偃师人,据他说邙山中有数条小径可以穿过,在偃师附近就有邙岭道,可容骑兵通过。敌军必是穿越邙山而来。”
        吴汉怒道:“该死!邙山以南偃师、缑氏等地都驻有重兵,竟不知敌兵动向吗?”
        盖延道:“我想敌军不会超过三千人,必是十分熟悉路径,寻机进山,当地驻军没有察觉。末将愿领一千突骑,从邙岭道穿过邙山,若能追上敌军,当就地全歼之,若其未走邙岭道,而是早早进入邙山,末将便与偃师、缑氏之军一道,在邙山以南各路口堵截,务要令其有来无回,以雪今日之恨!”
        吴汉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
        于是集合已抵达的突骑一千人,换了马匹,立即向东追去。追出二十里,便有斥候来报:“前面的村民说,一大早有一支军马经过,向东去了。”
        盖延知道追对了方向,派人向吴汉回报,又催着全军加速前进。
        一路上不断有敌军的消息传来,果然敌军是向邙岭道方向去了。
        道路虽算平坦,但并不是邙山口那种平整宽阔的大道,路面颇多坑洼,影响行军的速度。据盖延推测,这个路况,入夜时可以抵达邙岭道。而按照斥候的回报,敌军比他们早走了大半天,步兵与骑兵的速度虽然差距很大,但是敌军若是强行军的话,恐怕会比他们先进入邙岭道。

222.连夜追踪
        任尚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再有一个时辰就要黑天了,大军离邙岭道还有十几里,在加把劲便要进入邙山了。
        士兵们都很疲累了。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行军,翻山越岭,长途奔袭。前几天还睡了觉休息了一下,从昨天一早到现在,全军便一直在急行军,跑到孟津渡,鼓足所有的力气打了一仗,烧了敌粮,怕被敌军困住,没敢稍作休息就踏上归程。全军的体力都到了极限,好像是一直崩紧的弓弦,一不小心就会繃断。
        任尚打算从来路回去,那是一条熟悉又相对好走的路,可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邙山。
        路上任尚下令只留下几天的口粮,除了打仗必备的刀枪箭矢等军器之外,其他大件的辎重全都丢掉,使士兵们能轻装上阵,提高军队行进的速度。
        可是士卒们实在是太疲惫了,昨天跑了一天的路,刚刚夜战一场,一点也没有休息,任谁也忍受不了。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躺倒在地上,不肯起来。
        任尚不禁慨叹,洛阳军的训练还是太差,哪像人家羽林军,每天兢兢业业地操练,从不懈怠,到了战时自然体力充沛,战斗力强横。人说平时懒散,战时遭殃,说的就是洛阳军。
        曲长郝武道:“校尉,兄弟们都顶不住了,咱们用得着这么拼命跑吗?也不一定会有追兵吧?”
        任尚道:“绝对不能心存侥幸!若有突骑自孟津渡追击,恐怕我们没进邙山就会被追上,那时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兄弟们随我自洛阳出来,当然也要随我回去,我不愿把你们任何一个丢在外面。”
        郝武道:“孟津渡已被我们端了,哪儿还有突骑?即便是新安或河内有突骑来援,最快也得明天才到,那时候咱们早就进了邙山了!你看,咱们走了快一天了,根本就没什么追兵的消息!”
        任尚道:“这正是我忧虑之处,留在后面的哨骑很久没有来回报了,依我看,或许他们是遭遇敌军。。。回不来了。”
        郝武想了一下,说道:“还真是,是半天没人来回报了,是不是他们偷懒,找地方歇息睡觉去了?校尉,就算有追兵也远着呢?兄弟们实在走不动了,不如就地休息一下再走。”
        任尚见了,也知不歇不成了,至少人马都要喝点水,吃点东西,否则没有有体力,哪儿还走得动。
        他下令就地休息,士卒们全都瘫倒在地,有的立即睡了过去,有的拿出水囊不住地灌进嘴里。任尚还精神十足,手里拿着干粮,边吃边在军中不停走动,大喊道:“我军烧毁敌军粮草,已立有大功,等回到洛阳,我的封赏全都分于诸位,任某分不取!”
        士兵们在疲累的状态下,连鼓掌叫好都提不起劲了,只恨不得躺在地上睡死过去。
        任尚又叫道:“如今我军后有追兵,须再加一把劲儿,等到进了邙山,追兵便奈何不得我们了!”
        士卒们休息了一会儿,稍稍补充了饮食,恢复些力气,便又被任尚追着起身,继续前行,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踏上了邙岭道,钻进邙山之中。
        郝武松了口气,说道:“校尉,进了邙山,突骑也拿我们没法子了,不如在山里歇一歇,睡上一觉,明天一大早起身,轻轻松松地回洛阳。”
        任尚还是摇头,“现在还不能大意,你看这山路如此宽阔,骑兵完全可以行进,等再走两个时辰,我军折向西,进了山谷,便可稍稍歇歇了。”
        摸黑走路十分不便,士卒手中擎着火把,照亮脚下的路,一个跟着一个慢慢前行。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队伍爬上一道缓坡,忽然有士卒叫道:“快看身后,那是什么?”
        任尚放眼望去,却见身后远远的山路处,有一点点火光,像是一条长龙,顺着山道迤逦而行。看他们的速度,比起任尚军可快多了。
        有人已惊呼出声道:“是敌军,幽州突骑!”
        士卒们听了,都大惊失色。
        幽州突骑,这是一支洛阳人人谈之色变的军队,洛阳军在突骑手下吃过多次的亏,早已被吓破了胆,虽然有王虎扳回一阵,但是依旧没有治好洛阳军的心疾。
        任尚去年惨败在幽州突骑的马蹄之下,他的名字已经被洛阳军和突骑联系在一起,一提到幽州突骑,洛阳军便会自动联想到两个词:“失败,任尚。”
        何况他们如今已累到极致,狼狈万分,战斗力比平时更是下降了许多,怎么能抵挡幽州突骑的攻击呢?
        众人都望向任尚,眼里满是恐惧和不信任,还没等追兵来到,全军便陷入一种必败的绝望情绪之中。
        郝武凑近任尚的耳边,说道:“校尉,以一军垫后,校尉率轻骑精兵疾行,当可甩掉追兵,安抵洛阳。”
        郝武在任尚原来任校尉时,一直是他的部下,可谓是任尚的心腹。他的意思是,甩掉这些步卒,让他们垫后阻拦追兵,任尚自己则带领少量骑兵先走,这样就可以率先逃回洛阳。
        抛弃士卒,换取自己的安全,在当时是一个面临绝境的主将的不二选择。百姓都被称为贱民,性命贱如草芥,底层士兵也是一样,长官不会对他们有什么顾念之情。
        若在往日,可能任尚也会这样做,就比如去年的洛阳大败,他便是率先逃离,在洛阳城下逃得性命。
        可从那儿以后,任尚经历了漫长时间的痛苦折磨。他曾无数次梦到当时的场景,自己的部下被追逐杀戮,在突骑的铁蹄下挣扎哀嚎,而他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