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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之帝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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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牛吏之帝王崛起》    作者:天下九九

        任满道:“城外汉军连营数十里,不知有多少人马,我等恐怕敌不过。”
        程泛道:“我却觉得这事儿很是蹊跷,汉军好似一直在增兵,却一直不攻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派兵来,就是为了白吃粮食的吗?”
        “或许是等到兵马充足之后,再行攻城。”任满每天提心吊胆,好像就是一直在等着汉军攻城。
        “大将军,你看有没有可能,汉军只是虚张声势,其实他们的主力都已去围困成都?或许主上迟迟不派兵来求,其实是在成都盼着我等救援呢!”
        这么一说,任满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他说道:“再等五天,若是敌军不来攻城,我等便出城去索战!”
        此时张允还在江州以西驻军,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收纳降兵,和西部那些郡县都去投马援一样,东部各城有人就近来投张允,张允却不像马援似的推辞,而是全都接纳。
        慢慢地他的声势大了许多,除去五千羽林军作为中坚力量之外,他又征召了三千新兵,再加上那些降卒,手下已有四万之众。
        他依旧隔三差五差人去江州城外转上一转,装模作样地射上几箭,然后便回营呆着。
        他如今只需要看住江州城,让他们不要出兵援助成都即可。然后他所做的便是安抚当地百姓,等待成都的捷报,一旦成都捷报传来,江州城大概也不用打了。
        这一天,江州城突然城门大开,一队队人马开了出来,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西行进,到了距离汉军营垒五六里左右才稍稍停住,整理阵型,看样子像是要攻打汉军。
        张允手下将领都有点紧张。此时汉军数量虽然不少,但是顶事儿的没有多少。降兵降将是不能太指望的,他们若是跟着主力打打顺风仗还好,多少能壮一壮声威,若是让他们单独做战,战斗力便不太行了。
        有人劝道:“将军,请将军下令不得出战,我军坚守营垒,敌军未必能占到便宜。”
        “坚守营垒不可!”张允皱着眉头,眼睛盯着对面的大队兵马说道:“看敌军的样子,进攻的意思并不坚决,或许只是出来打探虚实。若是我军闭门不出,那么多的营帐,无法全都守得住,如此便会让敌军得知我军虚实,助长敌军的士气,则我军反而会遭到猛烈的攻击。依我看不如打出去,与敌野战,打掉他们的士气,将他们击退!”
        将士们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敢相信。对面十余万大军,本方四万人马,有三万多是降兵,这样的阵容还敢与敌决战?
        张允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派人沿着营垒大声下令,与羽林军出去迎战者,都将得到重赏,降兵中果然有人应征,没多久张允便在阵前募得猛士四千余人。
        张允就以五千羽林军与猛士四千余人合在一处为前锋,一共将近万人,打开栅门便杀了出去。
        任满自从上次被打败之后,好像是做了病,见到汉军就有些心慌,这次鼓足勇气出城,带足了兵马,行军依然极为小心,见汉军没什么动静,程泛道:“汉军不敢出阵迎战,必定有诈,请大将军下令进攻。”
        任满刚刚下令,汉军便出营了,而一见汉军出营,任满心中便又开始没底了。
        两军前冲,撞在一处,成军多少带着些迟疑,而汉军却是毫不犹豫,强突而入,士气的差别十分巨大。
        羽林军阵型森严,号令严明,在张允率领下步步紧逼,强硬无比,那些降兵猛士也不甘落后,奋勇向前,攻势十分犀利,汉军虽少,却杀声震天,勇猛无比。
        程泛见战事不利,率本部兵马绕路,从汉军侧翼发动袭击,汉军受到牵制,攻势稍稍受挫。程泛正要与江州军合力击溃汉军,任满却趁着汉军攻势稍缓,竟脱了身,率军撤回了江州城。
        张允转身全力对付程泛,程泛抵挡不住,败退回江中岛,一气之下,竟乘上战船,顺流而下,回南郡去了。
        被汉军打怕了的任满失去了程泛这个强援,更加不敢轻易出兵,从此安心地在江州城中当起了缩头乌龟,坐视成都城陷入汉军重重围困之中。

340.虏死城下
        成都的深秋,太阳吝啬地露出头来,照在成家皇宫的屋檐上,带着点惨白,显得格外清冷。
        公孙述身着棉制的皇袍,坐在树下,仰头看着天空。
        自从汉军围城以来,公孙述几乎不再穿便装,每日皇袍不离身。早晨一起来就开始打扮,让宫女们将平时正式场合才穿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不拉地穿在身上。
        然后他便神色端庄地跪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在有人来时,公孙述才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与来人交谈。
        他本就是个待人苛刻的人,如今对于礼节的要求比平时还要严格,稍微一点粗疏都能惹得他勃然大怒,已有三名大臣因为“御前失仪”受到了惩处,有一个宫女甚至因为抬头看了他一眼,被公孙述视为“犯上”,当庭杖毙。
        他从未像如今这般独断专行,说一不二,那些大臣们都怕觐见皇帝陛下,唯恐不小心触怒了他,惹下祸殃。
        从皇宫到城里,空气都十分紧张,街上行人很少,店铺已不开门营业,成都城已封闭两个多月,市面上也没什么商品可以流通的了。
        几天前,因校尉冯汛投降汉军,冯家被阖族弃市,街道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又一个将领投敌,于是又一场杀戮开始。
        可杀戮并没有坚定将士们守城的心志,却愈发使得人人自危起来。现在除了公孙一氏外,几乎没人关心成家政权的死活,而是个个都在想着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人人都希望在这场巨变中保住身家性命,全身而退。
        公孙述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很快会变成孤家寡人,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搏,于是他大开府库,悬赏重金,求敢战敢死之士,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赏格悬出几日之后,他募到了八千余人,公孙述让自己的弟弟公孙光率领这支敢死队,随时准备出城拼命。
        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作战计划,出战的日期也没有确定,而是看他的占卜结果而定。
        公孙述如今每天都在占卜,日卜数课,以测吉凶,对于出城拼命这样的大事,当然是要卜一个好日子才行。
        连着几天,他都没有卜到好签,直到这天一大早,他卜出了四个字:“虏死城下。”
        虏,是哪个虏,马援?还是孙易?不管是谁,公孙述都会很高兴地看到他们死去。
        这是一个少见的好签,不能浪费了这样的好日子。于是占卜刚一结束,公孙述便下旨出城,与敌决战。
        今天他御驾亲征,率领大军六万人,向北进攻马援军。而他的弟弟公孙恢,则带领另一支兵马,向南抵御孙易军。
        这是最后的殊死一搏,公孙述押上了所有的本钱,对他来说,要么死,要么有尊严地活着,他是成家的皇帝,高高在上的主人,绝对不能再活回到一个卑微的小人物。
        他满心悲壮,带着壮士一去不回还的气势,甚至穿上了那套从没有上身过的金光闪闪的盔甲,那是专门为皇帝定做的盔甲,用无数的金片缀在外面,手工极为精美,价值连城。
        这使他比平日英武了许多,全身都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军队,公孙述有一种感觉,成家大军是不可战胜的,今天一定能取得一场完全的胜利,将汉军驱逐出他的领地。
        “虏死城下”,上天已有预示,他是有十二年天命的帝皇,绝不可能就这样归于沉寂。
        公孙述打马出了成都城,对面不远处,汉军已集结起来,在江边列开阵式,军队绵延开去,看起来无边无际,让公孙述的信心受了一点打击,可是他并不能表现出来,他要时时刻刻维持一个帝王的威仪,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露出半点怯懦。
        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披膊之上,那一层层金色甲片之中,居然有一个空隙,那可能是一片脱落的金片,也可能是某个贪财的下人偷偷扯去换取钱财,总而言之,这个瑕疵使他这件本来威武无比的盔甲不那么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