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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全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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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者:积极的否定

书籍名:《情商(全六册)》    作者:丹尼尔.戈尔曼



“他踢了室友的腹部……”这是句子的开头部分,结束部分是“其实他只不过想开灯”。


尽管有点难以置信,把攻击行为转化为无心之失,这种转换起源于体内的压抑。造句者是一位大学生,他自愿参与压抑者研究,压抑者即习惯并自动阻止自身意识受到情绪干扰的人。在造句实验中,这名学生被要求以“他踢了室友的腹部……”为开头,完成句子的后半部分。其他测试显示,这种心理回避的行为反映了受测者整体的生活模式,即压抑大多数的不安。研究者最初认为压抑者是无法感知情绪的体现——也许是“述情障碍”的近亲,但最新的理论认为这种人擅长调节情绪。他们似乎擅长缓冲消极情绪,他们看起来甚至没有意识到消极的一面。研究者通常把这种人称为“压抑者”,也许把他们称为“镇定者”更确切一些。

华盛顿天主教大学心理学家丹尼尔·温伯格(Daniel  Weinberger)是这项研究的主要参与者。该研究表明,压抑者尽管看起来冷静沉着,但他们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地出现生理波动。在造句实验中,研究者对受测者的生理唤起水平进行监控。压抑者表面的平静掩饰了体内的兴奋,在遇到暴力室友之类的句子时,他们表现出了焦虑的全部迹象,比如心跳加快、流汗、血压升高等。但是在被问到时,他们却表示感到很平静。

专家导读

压抑是无法感知情绪的主要体现,这种人擅长调节情绪。是情绪自我调节的一种成功策略。

愤怒、焦虑等情绪的持续压抑并不罕见。根据温伯格的研究,6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呈现出这种特征。从理论上讲,儿童学会处变不惊的方式有很多。其中一种是困境之中的自保策略,比如儿童的父母是酗酒者。另外,有些儿童的父母本身就是压抑者,他们树立了面对困扰情绪保持乐观或沉着的榜样,或者说这种父母把压抑的个性遗传给了孩子。压抑者进入成年期后,在压力之下他们变得冷静沉着,不过研究者迄今还不清楚这种模式是如何形成的。

问题是,这些人实际上有多么镇定和冷静。他们真的意识不到情绪不安的身体信号,还是在故作冷静?温伯格的早期合作伙伴、威斯康星大学心理学家理查德·戴维森(Richard  Davidson)通过一项巧妙的研究找到了答案。戴维森向“镇定者”提供一些词语,让他们进行随意联想。大部分词语是中性的,有少数几个词语包含敌对或者性的意味,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人都会对此感到焦虑不安。受测者的身体反应显示,他们对这些别有意味的词语出现了困扰的生理信号,尽管他们试图对引起不安的词语进行净化处理,把它们与比较纯洁的词语联系起来。比如当看到“仇恨”这个词语时,他们可能会联想到“爱”。

对于右利手的人,处理消极情绪的关键中枢位于右半脑,而主管语言的中枢位于左半脑。戴维森的研究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一旦个体的右半脑识别出令人不安的词语,它就会通过位于大脑两个半球纵裂底部的胼胝体,把信息传递到语言中枢,语言中枢作为回应辨认出该词语。戴维森借助精心设计的透镜,使词语只落在受测者的半边视觉区域。由于视觉系统神经绊网的作用,如果向视觉区域的左半边展示词语,对不安极其敏感的右半脑就会首先识别出来。如果向视觉区域的右半边展示词语,它就不会被理解成不安的信号,而是直接传到左半脑。

如果词语被传递到右半脑,镇定者就需要一个时间差来作出反应——不过只有在词语包含不安意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现象。他们对中性词语的联想不会存在时间差,只有在词语传递到右半脑而不是左半脑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时间差。简而言之,他们的镇定似乎是由于某种神经机制在起作用,神经机制延缓或干扰了不安信息的传输。也就是说,他们对不安情绪的无意识并不是假装的,而是他们的大脑把这种信息屏蔽了。说得更准确些,由于左前额叶的作用,愉快的感觉覆盖了不安的感觉。戴维森在测量受测者前额叶活动水平时意外发现,前额叶对“愉快中枢”左半脑的活跃度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而对消极情绪中枢右半脑的影响则没有那么明显。

戴维森告诉我,这种人“凡事总是朝好的方向想,乐观向上”,“他们否认受到压力的困扰,而且在坐着休息并联想到积极感觉的时候,出现了左额叶激活的模式。这种大脑的激活也许是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关键,尽管他们基础的生理唤起看起来很紧张”。戴维森认为,大脑激活,即用积极的态度应对令人困扰的现实需要能量。生理水平的不断唤起也许是由于神经回路需要持续努力以保持积极的感受,或者压抑甚至阻止消极的感受。

总之,镇定是一种乐观的否定和积极的分离,而且很可能是在创伤后应激障碍引发的严重分离状态下,神经机制发生作用的一种信号。戴维森指出,在单纯涉及镇定的情况下,“这似乎是情绪自我调节的一种成功策略”,不过要以牺牲自我意识为代价,而且代价几何尚属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