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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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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作者:白糖妖精


        她又看向闵危的面容。与两年多前相比,不经意就会流露出的严厉凛然,再少轻佻的时候。

        “闵危。”

        闵危抬头,而后笑道:“怎么了?”

        他将那装着莲子的瓷盘朝桌对面推过去些。“莲子我剥好些,你先吃。”

        “你别剥了。”她道。

        闵危被这话愣住,继而听到她说:“我不喜欢吃莲子。”

        他的手一顿,饱满的莲子就从指间脱离,掉在了桌面上。他看着她,妄图从那张冷淡的脸上寻到欺骗的蛛丝马迹,却是无所收获。

        闵危想要问她前世为何会剥莲子剥地手都泛红,不该喜欢的吗?但他已不想再提及那令两人痛苦的前世。隐约地,他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

        “不喜欢就不吃了。”他敛眸道。

        玉华行宫比凤仪宫凉快许多。到了傍晚,橘红余晖下,白鹭纷飞,倒映着霞光的湖水荡漾出圈圈涟漪,成片的荷晃出愈加浓烈的香。

        这晚,闵危在处理好自朝中传来的一些政事后,已过亥时。新朝未稳,他尚且不能完全抽离。

===第110节===

内殿的烛灭早被宫人灭了。

        在沐浴更衣后,他才在透过纱窗的月光下到了内殿塌边,却在昏暗中见里侧的人正望着他。

        “可是我吵着你了?”他问道,又觉方才应该再小心些,她易被惊醒。

        她的声音很轻:“不是。”

        闵危躺上榻后,照常地在她眉心亲吻了下,语调温柔:“不早了,睡吧,要不然你明日会没精神。”

        他想抱着她入睡,却是自身体温高,而她又畏热,夏日只能作罢。

        他一如既往地平躺着,阖上了双眸。

        深夜,满月的辉光撒落在殿中,静地只能听见远处的蝉鸣和蛙声,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声。

        蓦地,他的脸上有微凉的触感。

        闵危睁开眼。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朝向床榻里侧,便见她面色沉静。

        可她的手却仍置于他沉隽的面上,轻轻地摩挲着。

        “善善,你睡不着吗?”他握住了那截纤弱的手腕,望进那双冷情的眸。

        却在下一刻,听到她说:“闵危,我想要个孩子。”

        第九十四章

        如今是建兴三年七月初四。

        在过去的两年多中,虽闵危下令有禁,但林良善到底是通过宫人或是林原得知那些官员的上谏,又猜出了那些人的想法。

        他们无非是觉得她不配于魏帝。不过仗着与魏帝曾经相救的情意,才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不配?前世,她已听过类似的话语。譬如她抛弃江大公子,恶毒使计只为嫁给更有权势的镇北王世子,依着她的家世哪里配得上世子?竟还得了赐婚,做了世子妃。

        那时尚且心有愤慨,想要辩驳他们虚假的言论。

        但现今,她被困深宫,又要到何处去说,说这些全不是她想要的。或许那些人还会说她既得了荣华富贵,又要惺惺作态地说出这般话语,徒惹嫌弃。

        林良善变得沉默寡言。在堆金砌玉的宫殿中,她差人寻了教管礼仪的嬷嬷,认真地学着那些繁琐复杂的宫仪。

        “你不喜这些,学着作甚?”闵危皱眉道。

        她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皇后应该学的吗?”

        曾几何时,他冷声嗤笑:“世子妃,你该学学那些礼仪,若是此次宴会上,有人揪住此点,不若还要我花费心思救你,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那时,她被逼着学;此刻,她主动地学。

        她双手交叠,一板一眼地朝面前的帝王微微福身,语气柔和又透着肃然:“妾身参见陛下。”

        “善善,在我面前不必如此。”闵危被这一幕梗住,又去拉起她抱住。

        “我知道。”腰间横亘着一只坚实的手臂,她靠在他的胸口,轻声道。

        她知道在闵危面前不必这样,但在帝王面前需是这样。

        权势富贵,他捧予她。她不得不接住,同时还要用另外的东西作为代价。

        从更早之前,她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那些官员,及他们急切进宫的女儿,都在期盼着她犯错,最好是滔天大罪,然后被魏帝废后,打入冷宫的好。

        滔天大罪?有哪项罪名可以与没有子嗣相提并论?一次次的上谏,无疑都在证实她的罪名,逼着每夜宿在她身侧之人纳妃,好早日为魏国诞下能继承大统的太子。

        虽哥哥林原未直说,但她知道他话中之意,是催促她赶紧有一个孩子。

        六年多前,在金州,她用怕疼的言辞妄图说服闵危不要孩子。不过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就同意了。

        此后两人行.房,他多得注意,绝不会让她喝损害身体的避子汤。

        也不知是她身体质弱,真地不易有孕,还是他的那些措施过于防范,后面竟未有孕事。

        与闵危的孩子。想及此事,林良善无法想象,只觉浑身泛着冷意,不住地颤抖,最后紧紧揪住腹部的衣裳,恍若那里有一个令她恐惧的事物正在成形。

        在思虑许久后,她以一个皇后的身份,向身为皇帝的闵危道:“陛下,你该听取朝中官员的上谏,选秀纳妃,以充实后宫。”

        可得到的却是激烈的回应,以及他深切的恨意。

        “若哪天我死了,会将皇位传于闵容。”

        闵容,她记起前世曾到那个院子捡球的孩子,总是活泼开朗的模样。至苦的四年,闵容时常来找她玩。

        “二嫂,他们都不愿意和我玩,只有你愿意,我也喜欢和你一起玩。”委屈地很。

        镇北王府后院,犹如一潭死水。她将那秋千推动更高些,笑地杏眸弯弯:“若你得空,就常来好了。”

        “好啊。二嫂。我还想秋千再高些。”

        “再高,能荡到天边去了。”

        “若真的能到天上去,我就摘下那最大最白的云,给二嫂做棉花糖吃,一定很好吃。”

        童真的话语,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世,林良善再见闵容,他已不再是当年单纯的模样。几年的战场磨炼,让他有了几分锋芒,身姿挺拔如松。

        端王毕恭毕敬地行礼:“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她愣怔了瞬,在魏帝的目光中,微垂着眸,平静道:“端王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

        早非前世,也非前世。林良善想起重生之初,于万宝轩找寻到的那本《百变效古棋谱》,原该是他的,却被烧毁在那场大火中。

        闵危说前世自己死后,是闵容继承了大统。这世也无妨。

        林良善却想起那个十三岁的少年,是如何兴致勃勃地与她说:“二嫂,以后我要周游天下,就和莫老夫子一样。若是我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会写信与你的……只可惜你不能与我一起。”

        而今,她居于深宫,他被封王。莫岑亦入朝为相。

        凉风吹动轻薄的纱帐,晃过缠绵的荷香。

        林良善的手落在闵危冷峻的眉眼上。在他的审视中,她微微朝前些,欲吻上那张薄情的唇。

        “善善。”呼吸纠缠中,他叫她的名。

        林良善顿住了。

        “你不欲要孩子,没人可以逼你。”他望着毫无情.欲的她,然后在沉静中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过身去。

        “早些睡。”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他却只想着是自己的疏漏,让宫人将那些事告知她听,拔舌已是最轻的惩戒,明日定让袁才将人处死。

        没人逼她吗?事实却是所有人都在逼她。

        林良善做不到闵危这般毫无顾忌朝臣的议论,因她现今拥有的这些都是他给的。前两日御史大夫被仗打差点没命,更令她难以安眠。

        他因选秀纳妃生怒,她也不敢向他提废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