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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教皇便渡过台伯河，躲进梵蒂冈的高墙背后。自从1377年那位老教皇从阿维尼翁流放归来后，此前的许多教皇都以那里为宫邸。现在这位教皇高声抗议这一强夺他的领地的行径，并向因为他的损失而会同情他的忠实的天主教徒发出呼吁书。可惜，教徒人数太少，而且还在稳步地减少。因为教皇一旦从政务中解脱出来，就能把时间全部用于精神方面的问题。教皇超然于欧洲政客们嘀嘀咕咕的争吵之上，确立了一种新的尊严，事实证明这样做对教会大有裨益，使之成为推动社会及宗教进步的国际力量，比起多数新教教派，天主教会显示出对现代经济问题更富理智的评价。
维也纳会议想使整个半岛成为奥地利一个行省的解决意大利问题的方案终于就此破产了。
不过，德意志的问题仍未解决。事实证明这确实是最棘手的。1848年革命的失败，导致了德意志人民中更富朝气的自由主义分子大批移居国外。这些年轻人迁往美国、巴西以及亚洲和美洲的新殖民地。他们留在德意志的工作还在继续，只是换了一拨人。
在德国国民议会垮台及自由派要建立统一国家的努力失败之后，在法兰克福召开的新议会上，普鲁士王国由我们前述的那位奥托·冯·俾斯麦代表。此时他已得到普鲁士国王百分之百的信任。他的要求正是如此。普鲁士议会或普鲁士人民对他并无丝毫兴趣。他曾目睹了自由派的失败。他十分清楚，不打上一仗是不能摆脱奥地利的，于是便着手加强普鲁士的军队。德意志邦联的州议会被他的专横手段所激怒，拒绝给他提供必要的贷款。俾斯麦甚至不屑去讨论这一问题。他一往直前，靠普鲁士贵族院和国王储备的基金，扩充他的军队。随后他便寻找能用来在全体德意志民众中激起巨大的爱国浪潮的民族大业。
在德意志北部，有自中世纪以来就是惹事源头的石勒苏益格和荷尔斯泰因两处公爵领地。这两个国家都住有不少丹麦人和德意志人，他们虽然受丹麦国王管辖，但并非丹麦国土的组成部分，这就导致了没完没了的纠纷。我也是不得已才重提这个由于最近的《凡尔赛和约》似乎已经解决了的被遗忘的问题。荷尔斯泰因的德意志人对丹麦人的凌辱怨气冲天，而石勒苏益格的丹麦人则竭尽全力维持丹麦的那一套。全欧洲都在对这一问题议论纷纷，而德意志的男声合唱队和体育协会还听取了有关“被遗弃的兄弟”的伤感演说。当各国的大臣们正在设法弄清真相时，普鲁士已经动员其军队“拯救丧失的省份”了。由于德意志邦联的合法首领奥地利绝不会允许普鲁士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单独采取行动，哈布斯堡也动员了军队，两大强国的联军越过丹麦边境，虽经丹麦人的英勇抵抗，联军仍占领了这两处公爵领地。丹麦人向欧洲求援，但各国都自顾不暇，丹麦人只好听天由命了。
俾斯麦随即为他的帝国计划准备了第二场戏。他利用分赃不均挑起与奥地利的争端。哈布斯堡王室落入陷阱。由俾斯麦及其忠实的将军创建的普鲁士新军，入侵了波希米亚，在不到6个星期的时间里，最后一支奥地利军队在柯尼格拉茨和萨多瓦被歼，通往维也纳的道路敞开了。但俾斯麦不想走得太远。他清楚他在欧洲需要一个新朋友。他向战败的哈布斯堡提出了十分体面的和平条款，只要求他们放弃对德意志邦联的领导权。对于站在奥地利一边的许多德意志小国，他可就不那么留情了，将它们一概并入普鲁士。北方各国的大部分就此组成了一个新的组织，即所谓的“北德意志邦联”，获胜的普鲁士成为德意志人民的非正式的领袖。
欧洲对如此迅疾的兼并目瞪口呆。英国对此无动于衷，法国则表露出不赞成。拿破仑对法国人民逐渐失控。克里米亚战争耗资巨大，却一无所获。
1863年，一支法国军队试图将一个名叫马克西米利安的奥地利大公强加给墨西哥人民做他们的皇帝。法皇的第二次冒险，随着美国南北战争以北方获胜立即成为一场灾难。因为华盛顿政府已迫使法国撤军，这就给予了墨西哥人民清除敌人、射杀不受欢迎的皇帝的机会。
给拿破仑的皇冠涂上一层新的亮色是必要的。不出几年，北德意志邦联就会成为法国的强劲对手。拿破仑认定，一场对德战争会给他的王朝带来好处。就在他寻找借口时，连绵革命的牺牲品西班牙给了他一个机会。
当时，西班牙的王位刚好告缺，以前王位一向都是由霍亨索伦王室信奉天主教的血亲来继承的。由于法国政府反对，霍亨索伦王室便婉言拒绝了王位。已经露出病象的拿破仑，非常爱听枕边风，他美貌的皇后欧仁妮·德·蒙蒂约的父亲是一位西班牙绅士，母亲是派驻盛产葡萄的马拉加、美国领事威廉·基尔克帕特里克的孙女。欧仁妮虽然精明有余，却和当年大多数西班牙妇女一样，受教育不足。她一向对她的精神顾问们言听计从，而这些可尊敬的绅士们对普鲁士的新教徒国王很不喜欢。“要大胆，”皇后对她丈夫进言，但她没有补上这句著名的波斯格言的下半部分，全句本来是告诫英雄们“要大胆，但不要鲁莽。”而坚信自己军队实力的拿破仑便向普鲁士国王发话，坚持要对方保证“绝不允许一个霍亨索伦王子成为西班牙王位的下一个继承人”。由于霍亨索伦王室已然谢绝了这一荣誉，这一要求成了表面文章，因此俾斯麦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法国政府。但拿破仑却不就此满足。
就是在1870年，威廉国王正在埃姆斯河上游玩，一天，法国公使来到他跟前，想重新商讨西班牙问题。普鲁士国王高高兴兴地回答说，今天天气很好，西班牙的事情如今已经结束，没什么可说的了。作为例行公事，这次会见的报告用电报发给了全盘负责外交的俾斯麦。他将报告编好，发给普法两国的报界。许多人为此大骂俾斯麦。他却托词说，修改官方消息，从来就是一切文明政府的一项权利。当“编辑过的”电讯付印之后，柏林的善良人民感到他们蓄有白胡子的年高德勋的国王被一个倨傲的矮小法国人侮辱了，而同样善良的巴黎人民则因为他们礼貌有加的公使被一个普鲁士王家奴仆逐出了门而怒气冲天。
双方就此开战，未出两个月，拿破仑及其大部分军队都成了德国人的俘虏。第二帝国倒了台，第三共和国则做好准备保卫巴黎，抗拒德国侵略者。巴黎坚守了漫长的5个月。该城投降前的10天，就在其近郊的凡尔赛宫——其修建者法王路易十四曾是德意志人的一个危险敌人——普鲁士国王公开宣称自己为德国皇帝，震耳欲聋的炮声告诉巴黎人：一个新兴的德意志帝国已经取代了由大大小小的条顿国家组成的不构成威胁的原有邦联。
德国问题就这样草率地最终解决了。到1871年底，难忘的维也纳会议已经过去了56个年头，其成果也就彻底烟消云散了。梅特涅、亚历山大和塔列朗曾试图给予欧洲人民以持久和平，但他们采取的措施却造成了无休止的战争和革命，18世纪那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情谊，也就被迄今未止的偏激的民族主义接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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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机的时代
正当欧洲人民为其民族独立进行斗争之际，他们生活其中的世界被一系列的发明完全改变了，18世纪笨重的老式蒸汽机成为人类最忠实有效的奴隶。
50万年前，人类最伟大的恩人就已死去了。他是个前额低平、眼窝下陷、下颚沉重，并长有虎牙一般有力的牙齿的浑身长毛的生灵。他若是出现在现代科学家的聚会上，他的模样可不雅观，但大家会把他尊为他们的主人。因为他曾经用石头砸开坚果，用棍棒撬起巨石。他是我们最初的工具——锤子和杠杆的发明者，他比所有人类的后代贡献都大，他使人类比起所有同时生活在地球的其他动物来都具有极大的优越性。从那时起，人就一直设法使用众多工具过轻松些的日子。第一个轮子（用老树做成的圆盘）在公元前10万年的人类中引起了极大的震撼，犹如数年前飞行器的出现引起的震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