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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纳不完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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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有弱点的孩子营造平衡感(1)

书籍名:《接纳不完美的孩子》    作者:蒙谨


  正面看待身体有残疾的孩子

  身体的残疾对孩子和父母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残疾的意义并不都是消极的,这就看父母怎么看待了。如果我们能摘掉有色眼镜,那么孩子就会从自身的痛苦中脱离出来。

  阿德勒曾经说过,当亲密的人能使残疾儿童的注意力脱离自己的问题时,他就会对他人产生兴趣,进而能挖掘自身对于社会的贡献。

  但这并不容易。

  为我们小区送奶的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小伙子,每天很早,他就会坐着特制的车挨家挨户地送鲜奶。起得晚的人根本看不见他。

  陶京认识他,因为陶京经常早起跑步。陶京跟谁都是自来熟,每次看见那个小伙子,就会跟他聊上两句。但没多久,陶京就说,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我问陶京怎么回事,他说:“我就没见过这么消极的孩子,没说两句话,就开始骂骂咧咧,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都哪儿不对了?”

  “国家的政策应该照顾他这样的残疾人,小区里喝奶的人应该多给一分钱,要知道,他多不容易,拖着两条残腿,为健全的人服务。”

  “他也的确挺不容易的,不然我们就多给他点吧。”

  “行吗?”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他上门收奶钱时,我多给了他一些钱,向他表示感谢。

  谁知他一看就恼了,说:“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以前也希望遇到这样的事。但是我妈说了,我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别人把我看成残疾人不要紧,如果我也把自己看成残疾人,那才糟糕呢。”

  陶京听说这事后非常惊讶,之后,他又见过小伙子几次,也和他聊过天,他说:“他的话的确不敢恭维,但我看他的工作态度,那是没说的。”

  社会对残疾孩子是不公平的,人们的蔑视、同情等,都会让身体的残疾成为孩子的心理负担。但父母一定要告诉孩子,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一定不能把自己当成残疾人。

  1977年,我们村里有好多孩子都得了小儿麻痹症,季雨峰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他们家唯一的男孩子,他的病对他的家人打击很大。

  由于长期看到家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季雨峰渐渐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废物,不能挑起家里的大梁。

  其实在所有孩子里,季雨峰的症状是最轻的,而且,他得的比较晚,早得的人把治疗经验都告诉了他的妈妈,所以,他治疗得非常及时、准确(村里其他孩子有延误的)。

  季雨峰上学的时候,从来不上体育课。其实,季雨峰只是不能顺畅地跑,一跑起来左脚就有点跛,平时走路,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体育老师一直鼓励他参加体育活动,但他总是以身体为由,严词拒绝。老师说得多了,他就说:“你难道希望看到我一瘸一拐的样子吗?”

  体育老师的一片好心,被他当成了驴肝肺,老师也就不再和他讲道理了。

  这之后,季雨峰就变本加厉,只要下雨或者下雪,他连学校都不去,理由是走不了远路。

  说到这里你肯定已经猜到了季雨峰的结果,没错,他现在不是农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一直待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做。

  如果你把残疾孩子看成脆弱的孩子,一直强调他的弱点,那么孩子就会把自己当成弱者,一直依赖父母。

  我有个朋友,她是心理咨询师,但其实她的听力很差,必须借助助听器才能听清别人的话语。

  她做心理咨询已经很多年了,治愈的人不计其数。我一直好奇她是怎么跟人沟通的,因为就我和她沟通的经验,只要是听不清楚的事情,她就不插嘴,不再问。

  我有个老乡,因为和丈夫离婚,生了一场大病,好了后一直郁郁不乐,我就带她去找我的这个朋友。

  一进朋友的工作室,老乡就敏感地闻到鲜花的香味,不是那种浓郁的鲜花,只是淡淡的,似有若无的。

  工作室的外间很窄,只能容下两张桌子,桌子的旁边有几盆叫不上名字的鲜花。

  但里面的咨询室却非常宽敞,除了两张矮脚凳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开始咨询时,我的朋友只说了一句:“你很委屈!”她特别笃定,就像她们早就认识一样。我那个老乡一听这话,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痛说家史”。

  接下来,两个人唧唧喳喳的又笑又说,我完全成了局外人,几乎插不上话。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的老乡长舒了一口气,说:“真好,遇到你真好。我感觉好多了。”

  老乡走后,我问我的朋友:“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你听力有问题啊?”

  她笑了,说:“是啊,我以前因为听力不好,相当自卑,但是我爷爷告诉我说:天使要让你在某方面有特长,就会先夺去你的这个特长。”

  “什么意思?”

  “就是我能听到的,比你能听到的多得多。”

  任何一种身体的缺陷都有正向力,比如眼睛看不见,耳朵会格外灵敏。当孩子为自己的某种缺陷而烦恼自卑时,父母要让孩子看到自己身体的正向力。

  蒙老师心语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孩子身体有残疾,的确会使他的心灵受到一些伤害,但如果父母能够把残疾孩子当成普通孩子,甚至把他当成天使,那么孩子就不会被内部的身体受束缚所折磨,不会被外部的消极态度所影响,而能够找到自己的生命意义,能够独立实现自我价值,甚至创造出比普通孩子更高的价值。

  为孩子营造归属感

  安全感对于孩子的成长极为重要,它甚至直接决定孩子对自我潜能的挖掘力度。但如果孩子没有归属感,那么他的安全感也会降低,并影响他的自我塑造。

  心理学家说过,任何一个人,都是在寻找自己社会意义的过程中而完善自己的。如果一个人没有归属感,那么他也就没有安全感,没有自我完善的激情和力量。

  陈彧是一个转学生,虽然在她进入班级之前,我就要求同学们热情地欢迎她,帮助她,但是很长时间以后,我还是发现,她不能很好地融入班级中。

  元旦联欢会,大家都玩得热火朝天,她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所有的人。班长两次喊她猜灯谜,她都摇头拒绝了,还皱着眉,仿佛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联欢会后放假,孩子们都被父母接走了,只有陈彧的父母还没有来,我就和她聊了起来。

  我问她:“转学是不是很痛苦?”

  “是。”她低着头,脚尖一直在地上碾着。

  “你最想念谁?”

  “所有的人。”

  “哦?老师,同学?”

  “嗯。”

  “老师经常和你玩吗?”

  “不,但我们住得都特别近,和老师和同学都是,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老师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你跟老师说说吧。”

  “哦,我……不爱说话……”

  “还有呢?”

  “我不喜欢别人假装关心我。”

  “哦,你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你是转学生而特别关注你,是吧?”

  “对,对,对。”她一连说了三个“对”,面有喜色。

  这之后,她就打开了话匣子。

  环境的变化会让孩子失去归属感,如果孩子内向、敏感、适应力不强,那么他就会感觉特别难过,很久都无法高兴起来,这就要求父母能够帮助孩子去适应新的环境。

  我的学生潘龙的爸爸是一个小企业主,他离婚的时候,给了妻子二百万,条件是永远不能见儿子。他的妻子百般协商,都没有做通他的工作。自此,潘龙就开始了没有母亲的生活。

  潘龙的爸爸隔不久就又结婚了,那个女人对潘龙并不坏,但潘龙却始终不愿正眼看她一眼。

  潘龙的爸爸很娇惯他,不允许自己的这个妻子对潘龙有任何一点不敬。这是他结婚的前提条件,这个前提条件就成了潘龙为所欲为的凭据。

  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潘龙经常会对继母搞点恶作剧,比如,会让人抓一条蛇扔进继母的被子里,或者把虫子放进继母的饭碗里。

  继母整天提心吊胆,对潘龙极为怨恨,但却不敢直接告诉潘龙的爸爸。潘龙于是变本加厉,让继母来给他开家长会。

  继母刚进教室的时候,潘龙居然悄悄在地上放了一个香蕉皮,致使她滑倒摔伤。而潘龙则哈哈大笑。

  为了此事,我狠狠教育了潘龙一番。

  但不久,继母怀孕了,潘龙就显得更加落寞了。而我,也不敢过多批评他。

  父母离婚对孩子的打击非常大,如果父母还给孩子种上仇恨的种子,那么孩子就无法接受这个残缺不全的家庭,也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他没有安全感。

  学生杨玉鑫的爸爸妈妈是农民工,为了在城里上学,杨玉鑫不得不寄住在二姨家里。杨玉鑫的二姨是一个过气的演员,单身,没有子女。由于生活环境所迫,她这个人敏感、矫情。

  二姨经常给杨玉鑫买新衣服,还带他出去玩,但不管干啥,都会数落他:“你要怎么怎么做,别像个土老帽似的。”

  开始,杨玉鑫挺感激二姨的,但是时间长了,二姨始终用“土老帽”数落他,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杨玉鑫告诉妈妈,他不愿意在这里上学。但得到这样的教育机会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很不容易,他妈妈哪里肯听他的话,反而把他训了一顿。

  在班级里,杨玉鑫也不合群,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说他是土老帽。

  一次,因为不守纪律,杨玉鑫被数学老师罚站,他忽然发飙了,大声喊道:“我没有不守纪律,你们都看不起我!”

  数学老师吓了一跳,就跟我说了这事,我详细了解了杨玉鑫的情况,知道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变得如此紧张。

  我跟杨玉鑫沟通了好长时间,又跟他的二姨和妈妈分别通了电话。

  虽然情况有些好转,但我无法改变他二姨的个性,也就无法改变他的境遇。

  杨玉鑫考上初中之后,听说他一直显得很孤独。

  寄人篱下的孩子,很容易产生心理阴影。因为很敏感,真正的爱和隔心的关爱是不同的,他会把这种不同归咎于自己的无能,并放大这种无能。

  蒙老师心语

  培养孩子的适应能力,是家庭教育的一个重点,因为孩子的一生可能要经历很多环境的变化。当孩子还小,就必须转换他生活的环境时,父母要及时帮助孩子适应新环境、新关系,并帮助孩子在新的关系中找到安全感、归属感。

  不要过于关注受伤的孩子

  对受过伤的孩子进行保护,这是一个概念;对受过伤的孩子溺爱,这又是一个概念,只是大多数父母把这两个概念混为一谈,溺爱了,还说是保护。

  孩子病了,父母多陪陪孩子,多给孩子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甚至允许他做平时不允许的事情,这无可厚非。但如果一直持续这种习惯,那么这种习惯就会成为溺爱,成为伤害孩子的利剑。

  我的学生李向民和我的关系很好,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跟我说,我以为这是一种很好的关系,没想到,孩子的理解和我的想法有所不同。

  周末,李向民和父亲骑车出游,结果在路上和一辆车相撞,虽然受伤不重,但他还是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

  周一上学的时候,李向民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老师,我的腿受伤了。”说着还把伤口指给我看。

  我看了看,他撸起的裤管下有一道划痕,并不深,我安慰了他一下,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临放学时,李向民忽然来办公室找我,他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我问他:“你怎么了?”

  “怎么了?老师变了。”

  “怎么了?”

  “以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都说信任我,让我很感动。可是现在,我受伤了,你却没有允许我不去上操。”李向民显得很委屈。

  “哎,我当什么事呢。”我不禁笑了,“你受伤也不是很严重啊,只是刮伤了一点皮。你没要求不上操,我还觉得你很勇敢呢。”

  “哦,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老师你说我很勇敢吗?”

  “当然了。”

  “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关心我吗?”

  “当然。”

  孩子非常希望得到亲人、朋友的关心和爱护,尤其是受伤的时候。

  但是这并不表示,孩子在受伤的时候就可以给他特殊的优待,那样做,只会让孩子变得任性、脆弱。

  有一年,小松在我堂弟家过暑假。堂弟家的粮仓里出现了老鼠,堂弟就做了老鼠夹,撒了老鼠药,并告诫孩子们,不要进粮仓里面玩。

  但是粮仓经常不上锁,孩子们还是不顾告诫,跑到粮仓里玩。

  堂弟家的两个小家伙都知道老鼠夹的厉害,十分小心。但小松从来没有见过老鼠夹,也不知道老鼠夹的威力。

  那天,几个小家伙玩捉迷藏,小松就躲进了粮仓里。粮仓里有很多麻袋,麻袋的缝隙处可以藏人,于是小松就藏了进去。

  谁知,那里正是堂弟放老鼠夹的地方。小松刚把腿伸进那个缝隙里,就被老鼠夹打中了脚趾,小松疼得哇哇大叫。

  孩子们听出小松的声音很惨,连忙跑过来。小松穿的是凉鞋,那只黑弹力夹正夹在他脚趾上,脚趾已经变了颜色。孩子们吓坏了,赶紧跑回去找堂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