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个女人的较量(1)
素言离开高月翔的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断地回想高月翔最后的那句话：“先不要想别人怎么看，先想自己想不想这么做。”
回到家里，本来准备自己洗衣服的她把洗衣机打开了。
衣服在洗衣机里轰隆隆地转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
虽然有些不习惯，总想着站起来抹抹桌子拖拖地，但她还是忍住了。“今天跑了一天，这么累，干吗还要忙？”她对自己说。
晚上十点钟，边伟回来了，看到素言在看电视，吃了一惊。
“咦？今天有什么好电视剧？”他问。
“没有，不想动。”素言说。
“哦？”边伟走到她面前，“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今天出去了一趟，逛累了。”素言笑笑。
“哈哈……就是！你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的。”边伟哈哈笑着，开始脱衣服。而素言也没有上前去帮忙，她就那么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看边伟站在金鱼缸前喂金鱼。
“喂金鱼很有意思吗？”素言看着边伟眯眯笑的样子，忽然问。
“当然有意思了，别看它们是鱼，也有自己的性格。这条带黑点的就比较温柔，这条纯红的，太调皮了。”边伟就像在说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神中都是爱。
“真的这么有意思？”素言站起来，走到了金鱼旁。边伟开始给她讲，哪一条叫什么名字，哪一条最爱吃。
素言看着边伟，边伟鬓角已经全白了。
“你怎么长了这么多的白头发？”素言用手摸了一下。
“我都四十五岁了，也该长白头发了。”边伟笑着说。
“我竟然从没注意过。”素言轻轻吁了口气。
“你每天忙东忙西，哪有时间来注意？”边伟这句话虽然是很随意说出来的，但素言却听出了埋怨。
“你的意思是我不关心你？”素言脸黑着说。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天天为这个家操劳，没时间注意其他。”边伟说完拍拍手，“你看电视吧，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看着边伟的背影，素言心里有种悲凉。“我也老了，你何曾关心过我？”
她在心里说。
一周过去了，素言也是尽量遵照自己的内心，不想做的事也没有强迫自己去做，但却还是没有感到幸福，反而有了更多的不满。在一个下午，她又去找了高月翔。
素言那天去的时候，心理诊所有好几个人，诊所里的三个医生也是忙得团团转。高月翔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聊着，看到素言进来了，高月翔走了过来。
“高医生，很忙吧！没提前预约不好意思。我改天再来吧！”素言对高月翔说。
“没事的，你稍等我十分钟。”高月翔依然很有礼貌地微笑。
素言坐在诊所里的椅子上，看着一个个愁容满面的求助者。
唉！这求助心理医生的人是越来越多喽！她想。
十分钟后，高月翔过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说。
“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意思！”素言急忙站起来。
“我们出去吧，找个咖啡厅。”高月翔一边说一边拿包。
两个人一起出了诊所。“坐我的车？”高月翔问。
“不用，我也开车来了。”素言说。
“那好吧！我们开自己的车。北街口的迪欧咖啡知道吗？”高月翔问素言。
“知道！”素言说。
“那好，到那儿见！”高月翔说完上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前开着。他们不知道，一辆灰色的富康车正跟在他们后面。
开富康车的是罗芸芰。
几天前的一个早上，一直观察着高月翔举动的罗芸芰，发现高月翔的手机在不停响着。
高月翔没有回一条，也没有接一个。
“我上班去了。”罗芸芰说。
“好的！路上开车慢点！”高月翔依旧那么体贴。
罗芸芰走出房门，但却没有走。她把耳朵附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不是给你说了没事别发短信，别打电话吗？有什么事我会和你联系的。”罗芸芰听到高月翔有些发怒的声音。
“这绝对不会是患者。”罗芸芰想。她知道高月翔的脾气性格，对于自己的患者，他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
罗芸芰继续听着里面的声音，一阵悉悉率率，接着是关卫生间门的声音。
罗芸芰悄悄打开了门。
高月翔有上班前洗澡的习惯，罗芸芰知道。她悄悄地走到茶几旁，拿起高月翔的手机。
嘀嘀……正巧一条短信过来。
“你干什么？是不是想用渐渐疏远的方式和我分手？告诉你，在我这里行不通。上周你都没来看我，如果今天再不来的话，那你就等着。”
罗芸芰的手开始颤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抖抖索索地记下了电话号码，原本想冲进卫生间，抑或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高月翔出来，然后告诉他离婚。但理智却告诉她，不能冲动，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让高月翔知道自己在听墙根，而且还偷看他的手机。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是她罗芸芰不会干的。
于是，她按捺住自己的愤怒，悄悄地删掉那条短信，悄悄地出了门。
走在上班的路上，罗芸芰没有了以前的精神。虽然她一直在怀疑高月翔有了外遇，但她又无数次地提醒自己，安慰自己，说高月翔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但当真相出现，她真的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感到沮丧之极。
怎么办？真的离婚吗？罗芸芰问自己。随后又摇摇头，不行，不能离婚！
现在有几个男人不外遇，再说高月翔一直对自己不错。
这么一想，罗芸芰的脑海里尽是高月翔对她的关心和体贴。
难道他做的这些都是假的？罗芸芰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困惑，这道难题她无法解答。
是自己不够好，所以他要外遇？罗芸芰更不愿意去相信这个理由。
真可笑，如果被芸菁和父母知道了，那……罗芸芰不敢再想了。
暂时不能离婚，那又该怎么办呢？虽然手里拿着那个电话，罗芸芰却没有勇气去拨打。
原来，我也和所有老公有外遇的女人一样，喜欢自欺欺人。罗芸芰想。
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吧，还没想到好办法之前，罗芸芰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至此，罗芸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工作、下班、睡觉。
然而，又过了几天，罗芸芰的“静观其变”思想动摇了。
“我不能这么被动呀，他过着一夫两妻的生活，我自己不就是个傻子吗？”
罗芸芰还是决定跟踪高月翔。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一定不能输给那个女人。”一向好强的罗芸芰怎么可能在感情上失败呢？
观察了几天，罗芸芰发现高月翔一直都是在正常上下班，没有发现和哪个女人很亲密，甚至没有去过任何一家宾馆和住宅。
难道那条短信真是患者发的？是有心理疾病的女患者发的？
在罗芸芰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的时候，她看到了高月翔和素言一前一后开车离开。
“不会吧！这个女人年龄不小了。”罗芸芰想。
“是他的患者？可又不像。是姐弟恋？”罗芸芰开始胡思乱想。当然也就跟着高月翔和素言的车走了。
在迪欧咖啡厅，素言给高月翔讲了最近的情况。
“很奇怪，我就是按你的要求做的，可不仅没觉得幸福，而且对他开始有了不满。”素言说。
“你觉得他哪点不好？”高月翔还是面带微笑。
“他不关心我！而且我发现他对我也有意见，好像觉得我不关心他。我这么辛苦地在家里，把什么娱乐爱好都放弃了，他还觉得我不关心他，我心里特别不舒服。”素言开始发牢骚。
“这些不舒服有没有告诉过他？”高月翔又问。
素言摇摇头。
“那我给你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回去把你的不满告诉他，然后让他把对你的不满也讲出来。”高月翔说。
“那还不吵起来呀！我可不想像其他家庭一样，天天在吵架中过日子。那多丢人呀！”素言说。
“记住：日子是过给自己的。”高月翔笑笑，“爱是什么？爱是彼此牵挂，互相关爱；爱是心心相印，融洽和谐。你们的心隔着千山万水。”
素言沉默了。
“如果吵架，那就吵好了。把你们的不满都发泄出来，这样对方才会知道呀！有时候吵架也是一种沟通和交流。你们一定要把‘好人’、‘五好家庭’这些字眼抛开，好好做一次自己。”高月翔说。
“好，那我试试吧！”素言下决心似的说。
“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你能让你的先生一起过来。”高月翔提议道。
“叫他过来？这行吗？”素言问。
“你们先沟通吧，等你们争吵过了，然后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来，那就再好不过了。”高月翔在说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又是媚心的：“在什么地方见面？”
“你还有事吧！那我不打扰了！”素言看到高月翔皱眉看短信，急忙说。
“好的！那今天就这样。请相信我，照我的方法去做，如果你们夫妻还想好好在一起，一定会有用的。”高月翔和素言握手说。
罗芸芰一直在暗处观察着高月翔和素言。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从表情动作上来看，她知道素言是高月翔的患者，正在她又失望、又庆幸时，她发现素言走了，但高月翔却仍然坐在那里，并开始拿起手机打电话。
“难道还有患者要过来？”罗芸芰皱皱眉，决定继续观察。
二十分钟后，罗芸芰看到一个有着高挑身材、漂亮妩媚的女孩走到了高月翔身边，亲热地坐在了高月翔的旁边，一只手还搭在高月翔的腿上，另一只手端着他的杯子在喝水。
“哦，原来这就是第三者！”罗芸芰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
37.罗芸芰的转变
罗芸芰没有再看下去，她想开车走，但手却抖抖索索，怎么都无法让车启动。
她下了车，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媚心是漂亮的，漂亮得有些艳丽。“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罗芸芰喃喃着，她知道自己和媚心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罗芸芰三十几年的自信，就在这一瞬间被击垮了，她常年昂起的头垂了下来。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经过一家咖啡屋时，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咖啡屋。低矮的房子，低矮的沙发，昏暗的灯光。
这一切都和她的心境是那么吻合。
罗芸芰要了一杯咖啡，捧着咖啡杯，她的眼泪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也直到这时候，罗芸芰才清醒地知道，自己是非常在意高月翔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跟他潇洒地离婚的，因为自己连冲上前去直面那两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男人有外遇，最先检讨的应该是女人。因为如果女人什么都做好了，男人怎么会去外遇呢？”她想起了无数次说妹妹罗芸菁的话。
“看来，人说话真的不能说满了，现在轮到我了。”罗芸芰自言自语。
自己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她想不通。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心？”罗芸芰想打电话找个人来说说心里话，但最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找。
“找父母？”她摇摇头，不可能。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分手，你这么优秀，早说他配不上你了。”
“找妹妹罗芸菁？”她还是摇摇头，更不可能。说不定她会掩饰不住地说：
“我说的吧，男人都一样，没有不偷腥的猫。”
“找同事？”她更是摇头，“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罗芸芰此时觉得自己就是个无助的小孩，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伤心完，她一杯一杯地喝着咖啡，眼睛看着窗外，窗外是人来人往的行人。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手机响了，她不用看就知道是高月翔打来的，只有高月翔的来电是这首歌。
她不想接电话，她不知道自己接了电话会说什么。
电话一直打了好几遍，她也就一直在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他找我做什么？是要和我提出分手？和我提出离婚？”罗芸芰心里有了恐慌。
“是不是因为我不给他生孩子？”罗芸芰猛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对，肯定是这样，说不定这个女孩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时候他打电话给我，就是和我说这件事的。”罗芸芰把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牙齿开始咯咯响。
在罗芸芰后悔没给高月翔养孩子时，高月翔正不停地给罗芸芰打电话。他决定带罗芸芰去外地旅游。
高月翔和媚心的咖啡厅见面，彻底让他们闹翻了。
“我想好了翔，我要嫁给你！”媚心说的时候，很坚定的样子。
“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高月翔皱起了眉。
“我的朋友小诺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最好，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们会过得很好的，我也会做个贤惠的妻子的。你不是说很喜欢孩子吗？我们可以养个孩子，最好养双胞胎。
我一个亲戚，有生双胞胎的秘方。”媚心越说越兴奋，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臆想中。
“媚心，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给不了你未来。”高月翔很坚定地说。
“你难道要让我一辈子这样？我已经二十八岁了，马上就三十了，三十女人豆腐渣。你知道吗？”媚心眼圈红红的，撅起了嘴。
“我们分手吧！”高月翔下定决心，说出了他这几个月来最想说的话。
媚心怔住了，她的笑还挂在脸上没有退去：“你说什么？”
“媚心，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我对不起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会给你补偿的，我们还是回到各自的正常轨道上来吧。”高月翔用非常真诚的语气说。
“分手？”媚心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情。
“你要和我分手？你觉得可能吗？”媚心站起来，坐在了高月翔的腿上。
“快下来，你怎么……”高月翔推她，她一把搂住了高月翔的脖子。“我就是不下来，怎么啦？我还要你抱我呢，抱着出去，抱着去房间，要不你直接把我抱到卫生间去好了，那一定很刺激。”媚心很做作地做着各种表情。
高月翔把她推开，一下子站了起来。
“媚心，我希望能和你好好地说话，和你商量。如果你再这样，那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高月翔说完转身就走。
“高月翔，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后果自负！”媚心慢慢地、柔柔地说，但那话语里却充满了火药味。
高月翔停了一下，随即回了句：“随便！”
他大踏步地走到柜台前，结完账，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光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他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门，坐了上去。
拿出手机，他给小诺打电话。
“喂，翔哥！”电话里传来小诺甜甜的声音。
“小诺，我和媚心彻底摊牌了，她肯定会做出……唉！”高月翔就像才干完体力活一样地累。
“那怎么办？”小诺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和嫂子一起出去旅游！”
“旅游？”高月翔一下子来了精神。
“对呀，你们去旅游，最好去那种手机不通的地方，避开一段时间，然后我再找媚心聊聊……”小诺的话还没说完，高月翔就打断她说：“小诺，谢谢你！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我现在就找你嫂子。”
高月翔挂断小诺的电话后就给罗芸芰打电话，但打了无数遍都没人接。
“怎么回事？她到哪里去了？”高月翔有些急了，“难道媚心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高月翔下车，从咖啡厅的窗口看到直直坐在那里的媚心，媚心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像并没有准备打电话或打过电话的神情。
“看来她还没有行动！”高月翔马上又上了车，急速开车向家里奔去。今天罗芸芰没有课，应该在家里。
高月翔回到家里后，却发现只有保姆黄姐在干活。
“黄姐，芸芰呢？”高月翔东西没放，鞋没脱，站在门口问。
“她很早就出去了！”黄姐说。
“没说她干什么？”高月翔又问。
“没有。怎么啦？你没打电话给她？”黄姐看到高月翔着急的样子，也急了。
“没接我电话。这样吧，你用家里的座机打打试试。”高月翔说。
黄姐用座机拨过去，仍然没人接。
“怎么回事？”黄姐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拿着电话筒看高月翔。
“哦，没事，可能逛街没听到。你忙去吧，我出去了，她要是回来的话，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高月翔一边说一边出了门。
“出什么事了？”黄姐挠挠头。在她眼里，高月翔和罗芸芰简直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高月翔下了楼，站在那里却不知要上哪去。
她去哪了？他想想，算了，还是晚上等她回来再说吧！罗芸芰连家里的座机都没接，说明她没有看到。因为罗芸芰从来就没有不接别人电话的习惯，即使再和人生气，心情再不好，她都不会不接。在这点上，高月翔是很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