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婚姻处方(1)
小诺最近更没心思关注唐宇了。唐宇对她的漠视让她彻底寒了心，而媚心找高月翔妻子的事更让她为高月翔和罗芸芰的婚姻担心。她开始想方设法地劝导媚心，想让媚心良心发现，给高月翔的妻子道歉。
“小诺，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一个人在这城市无亲无故，还要受你的数落，咱们绝交！”媚心大声地喊着，喊完挂断了电话。
小诺又给高月翔发短信，问他情况。当得知他们已经分居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惶。
婚姻确实就像跷跷板，小诺在把全部身心都放在唐宇身上时，唐宇感到厌烦，不停去躲，觉得自己受到束缚了，没有自由了；然而，当小诺把身心收了回来，对唐宇逐渐开始冷落的时候，唐宇却仿佛变成了没有线的风筝，虽然可以自由飞翔，但却觉得没着没落。
有一天，唐宇又被几个哥们儿约着聚会。
“小诺，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王鑫他们请吃饭！”一早，唐宇对小诺说。
“哦！”小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好像说有女的，你要不要去？”唐宇热情地看着小诺。
小诺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唐宇心里感到了失落。
晚饭后，唐宇想回家，但又被大家拖着去了洗浴城。
“小诺，我可能要晚点回家，他们让我去洗脚。”唐宇去之前，特意打了个电话。
“知道了！”小诺就回答了三个字，没有愤怒，也没有关心，完全是一种应付的口气。
唐宇拿着电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事吗？我挂了。”小诺说。
“没了，你早点休息！别等我！”唐宇说。
“嗯！”小诺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听着电话里那一声声的嘟嘟嘟，唐宇叹了口气。
“唐宇，快点！”哥们儿在叫他。
在洗浴城，唐宇和王鑫以及另一个哥们儿，三个人在一个包间。在被足疗师一阵按摩后，唐宇慢慢地睡着了。
忽然，他被一阵接一阵的电话声惊醒了。睁开眼，看到王鑫正手忙脚乱地换衣服，手里拿着电话，一副惊慌的样子。
“怎么啦？”唐宇问。
“坏了坏了，睡过头了，刚看到手机，老婆打了八个电话，发了十几条短信，我得赶紧回去了。你休息吧！”王鑫跑了。
唐宇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屏幕干净，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那一刻，他更深地感觉到了失落，觉得哪怕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不管是谁的，也是好的呀。
正想着，另一个哥们儿的手机也响了。唐宇听到他在小声说着：“噢，噢，我回去和你解释好吗？我马上就回，现在就回。”
哥们儿放下手机，也开始不情愿地换衣服，唐宇问：“你老婆的？”
哥们儿说：“这大半夜的，除了老婆，还会有谁不睡觉给你打电话？”
那哥们儿也走了。三个人的包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他也穿戴整齐地回了家。
打开门，他希望能像以前一样，看到沙发上躺着、坐着的小诺。
然而，沙发上空空的。
唐宇轻手轻脚地站在卧室门口，看到小诺已经睡着了，并且还发出他熟悉的轻微呼噜。
他突然很想叫醒她，想告诉她自己刚刚在洗浴城里睡过了头，还想说自己差点睡到天亮。
可能是鼻头有些痒，小诺睡梦中用手摸了下鼻子，他忽然涌起了一种冲动，抱着她的冲动。
“小诺。”他叫。
“嗯！”小诺嗯了一声，继续睡。
“小诺！”他又推了一下她，“我回来了！”
“嗯！”她微微张开眼，看了一下他，转个身，又睡着了。
“我今天和王鑫他们一起去洗脚了。”他又说。
“嗯。”
“我差点在那里睡过去了。”
“嗯，知道了！”小诺一边说着，还把被子拉了拉，翻个身又睡着了。
那一刻，唐宇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酸涩难言，更多的却是怅然和失落。
第二天一早，唐宇又追着小诺跟她说自己晚上去洗浴城、差点睡到天亮的事，他想听到小诺的紧张和审问。
然而，小诺还是只“哦”地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任何话。
“我上班去了！”小诺开始换鞋开门。
“你不吃早餐了？”唐宇问。
“不吃了，我在外面买豆浆。”
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唐宇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牛奶和面包推到了一边。
难道她心里有别人了？他心里有了恐慌。
小诺没有心思回答唐宇，她正在为媚心昨晚的那条短信担心。
“翔哥！”小诺在楼下给高月翔打电话。
“哦，小诺，有事吗？”高月翔的声音也有些疲惫。
“媚心她……她昨晚给我发信息，说……说……说不会放过你们。”小诺好像自己犯了错误似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没事的。”高月翔也许是想让自己表现得轻松，笑了一下，但那笑声却让小诺感到是那么别扭。
“我现在去她那里，劝劝她。”小诺说。
高月翔好久没说话，等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小诺！让你担心了！”
“希望能有点作用！唉！”她叹口气，挂了电话。
小诺打电话，唐宇看到了。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小诺一脸忧愁地打电话，心里开始发酸：“这一早的是给谁打电话呢？”
这么一想，他顾不上拿包，跑了出去，跟在了小诺的身后。
小诺打了辆出租车。
“她上班都是坐公交车的，怎么会搭出租车？她这么节俭的一个人，怎么会坐出租车去上班？而且现在还早。”唐宇越想越觉得可疑。
他也打了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红色出租车。”唐宇对出租车司机说。
红色出租车七转八转，来到了一座商业楼下。唐宇看到小诺下了车，接着又打电话，头还不停地仰着往楼上看。
唐宇继续坐在出租车里。
“先生，你要不要下车？我还要做生意！”司机不耐烦地说。
“你等着，你这车我包了！”唐宇看都没看司机，直盯着小诺。
一会儿工夫，从楼上下来一个高个子女孩，唐宇看着面熟，仔细一看，是媚心。
“哦！吓我一跳，原来是她呀！”唐宇拍拍自己的胸，开心地笑了。
“走不走？”司机又问。
“等等看！”唐宇说。
唐宇看到小诺在对媚心说着什么，媚心激动得手舞足蹈，拼命地争吵着。
发生什么事了？唐宇心想，怪不得这几天她失魂落魄的呢，原来是自己的闺蜜出事了。
虽然没看到自己害怕的一幕，但很快，他的心又揪起来了。既然有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以前她可是什么都和我说的。
“师傅，把车往那两个女孩那边开开。”唐宇对司机说。
司机发动车子，唐宇把头伏在了座位上。
“媚心，我是为你好，你这样是损人不利己，你会后悔的！”唐宇听到小诺大声说。
“我就是要损人不利己，怎么啦？我不好过，也要让他们不好过！”媚心也大声说。
“媚心，你……你能不能听我劝，不要这样啦？你的日子还长着呢！”小诺放低了声音，甚至有了一些哀求。
唐宇有了心疼的感觉。这个傻姑娘，别人的事，你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不行！我一定要报复！报复！”媚心大声说完，转身往楼上跑了。
“媚心，媚心！”小诺跑了两步，朝着媚心大喊。
“唉！”唐宇想下车，他知道她肯定很伤心，但最后还是收回了腿。他就那么看着小诺垂着头地在路上走。
小诺最后回了单位，唐宇也去上班了。
几天来，她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
“小诺，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唐宇有一天问。
小诺看看他，一脸茫然。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唐宇说。
“没事！”小诺转过头，一脸漠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唉！我现在是体会到被冷落的滋味了。唐宇心里有了说不出的后悔，以前他的冷漠，不知道对小诺的伤害有多大。
又有一天，唐宇又要去参加聚会。
“小诺，晚上我和朋友们出去吃饭，跟你请个假。”唐宇说的时候，渴望能听到小诺霸道地说不让去，或者说带上她去。
但没有，小诺只随意地说：“知道了。”
“我和……”他本想告诉她去的还有谁，但她已经挂掉了电话。是的，她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了，他纵然想说，她也是不愿意听的。
怎么会这样？她以前不是很想听的吗？很喜欢纠缠的吗？怎么现在跟她讲，她都不要听了呢？
吃饭的时候，唐宇的心情变了，以前他恨不得关了手机痛快喝酒，但现在却是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一下。每当桌子上有人的手机响了，听到那人说：“老婆的。”然后尴尬一笑，出去接电话时，他就觉得那人很幸福。
原来，有人缠着，有人惦记着，自己的分量和重要性才能体现出来。
唉！她已经不再纠缠我很久了。唐宇端起一杯白酒，一下子灌进嘴里，呛得他眼泪直流。
饭吃完了，大家还簇拥着要去夜总会，他找了个借口走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他回想从前小诺对他的“纠缠”和“盘问”，竟然觉得那才是幸福。可那时候，他只是迫切地需要自由，觉得有自由才是一种幸福，却不知，他和小诺的疏离也随着他所要的自由到来了。确切地说，现在是小诺对他的疏离。那些她曾经很关心、很在意的问题，现在的她已经放弃了。这种放弃，也是一种感情交流的中断。
唐宇再次拿出手机，屏幕安静而黯然，他突然想起了“中断”这个词。是的，是中断，手机在他手里，但却失去了小诺的信号。
42.罗芸芰的两难抉择
罗芸芰和高月翔分居了。
虽然他们每晚已在相隔的房间睡觉，但是有时对方一个大的翻身动作，一声大的叹气，一个重的脚步，对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高月翔就在隔壁的书房。罗芸芰躺在床上，没有了高月翔的拥抱，她紧紧地缩起身子，裹紧被子。
他在那边干什么？罗芸芰竖起耳朵，努力地听着。
她听到了高月翔倒水的声音，听到了他躺下的声音，接着，她又听到他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她听到他在卧室门外轻声喊：“芸芰，芸芰！”
“嗯，有事？”罗芸芰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今天晚上冷，你多盖床被子，空调也别开得时间太长，对身体不好！”
高月翔低声说。
“嗯！”罗芸芰只说了一个字，她怕再说话，她会哭出来。
“那我去睡了！晚安！”高月翔说完，罗芸芰听到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接着又听到书房门关起来的声音，高月翔躺在沙发上的声音。
“你也盖好被子！”罗芸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说完，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从床头柜上拿出纸巾，轻轻擦着。
我怎么也变得这么爱哭了？罗芸芰也有哭的时候？罗芸芰这么一想，眼泪就更多地涌了出来。
罗芸芰的伤心不仅来自高月翔对她感情的伤害，还来自媚心的短信骚扰。
高月翔是体贴的，他带有赎罪般的加倍体贴和关心，有好几次曾让罗芸芰冲动地想把他叫回卧室，想告诉他，不分居了，她原谅他了。
然而，媚心接下来的那一条条露骨的、诉说她和高月翔在一起的短信，如同尖刀一般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胸口。
“你知道我最留恋他什么吗？不仅仅是他对我的体贴、照顾，更不是物质上给予我的，我最留恋的是他给我的‘性’爱。我们太默契了，太幸福了，太满足了。每次做完爱，我们都会互相拥着对方，都想把自己身体深深地嵌进对方的身体里去。那感觉太美妙了。”
“每次我们在一起，他都要吻遍我全身，那时候，我觉得我身体的每个部位、每个毛孔都被激活了。”
“他每次做爱时都要大叫‘甜心’‘宝贝’‘心心’，他一叫，我们就能同时达到高潮。”罗芸芰看着这些短信，牙齿紧紧地咬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屈辱咬碎、嚼烂。
她没有给高月翔提过这些短信，她不想说。从高月翔对她的态度上来看，她知道高月翔也很后悔曾经的做法，所以她不想让他看到也痛苦。
如果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我身上。她想。
每次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现时，罗芸芰也曾无数次地提醒自己，不要看那些短信，收到后闭着眼睛删掉就行了。但她做不到，一看到那个号码发过来短信，她就想去看，控制不住地想去看，就像吸毒，明知有害，明知会给自己的身心带来伤害，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去看。
看完后，她的身体就会激烈抖动，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长久地沉浸在恐惧中。
有一天中午，刚刚准备回办公室的罗芸芰又收到了媚心的短信：“罗姐，你爱叫床吗？月翔最喜欢听我叫床了，我叫得越大声，他说越舒服。他说我的叫声就是给他吹起的冲锋号。”
罗芸芰的脸色变了。由于矜持，也怕楼下的黄姐听到，在和高月翔做爱时，她总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叫出声来，甚至还会将被角塞进嘴里，以免发出更大的声音。原来，高月翔是需要……罗芸芰感到身体一阵发冷。
“罗老师，你怎么啦？不舒服？”一个老师看到罗芸芰筛糠般的身体，关心地问。
“没事，有点不舒服，冷。”罗芸芰说着，缩起了脖子，牙齿也开始咯咯咯地响。
“你是不是发烧了，生病了？今天不冷呀。”那个老师扶住罗芸芰，“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没事的。我等会儿还有课。”罗芸芰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学生。
“那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那个老师搀扶着她走进了办公室，并给她倒来了一杯热水。
捧着水杯，她的身体还在抖动，端着的水在手心里摇摇晃晃。
那个老师吓坏了，悄悄走出去，给高月翔打电话。
“高医生吗？你快来吧！罗老师好像生病了！”那个老师惊慌地说。
“啊？生病了？好，我马上就来。”高月翔说完，开始飞奔，手里拿着的几份患者资料也被扔在了地上。
“芸芰，你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高月翔开车的手开始抖动。无奈，他下了车，打了出租车往罗芸芰所在的学院赶。
到了罗芸芰的办公室，他看到一个老师正坐在罗芸芰的身边，拉着罗芸芰的手在说着什么。
“芸芰，你怎么啦？”高月翔扑到罗芸芰身边。
“罗老师好像不舒服，她一直觉得冷！”那个老师站了起来，“高医生，你陪罗老师吧，我看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好像没有发烧。”
“好的，谢谢你！谢谢你！”高月翔嘴里说着谢谢，双手已经紧紧地搂住了罗芸芰。他的身体也在发抖。
“芸芰，芸芰！”高月翔不断地抚摸罗芸芰的头。
“我……没……事！”罗芸芰一说话，牙齿还在咯咯咯地响着。
“走，我们去看看。”高月翔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了罗芸芰。
罗芸芰躺在高月翔的怀里，眼泪喷涌而出。
高月翔一直抱着罗芸芰，即使坐在出租车上，他也紧紧地抱着，眼圈红红的。
罗芸芰依偎在高月翔的怀里，紧紧闭上眼睛。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对罗芸芰和高月翔说：“去妇科检查一下吧。”
“妇科？”高月翔和罗芸芰互相看看。
“是的，你没其他毛病。”医生说完朝外面喊，“下一个。”
高月翔搀扶着罗芸芰出来。
“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了？检查不出的病？”罗芸芰嘟哝着说。
“不要瞎说。不会的！”高月翔生气地说，“如果你生病，我陪你一起生病。”
罗芸芰看了高月翔一眼，嘴动了动，但没说话。
去了妇科，一个胖胖的女医生大致地给她检查了一遍，随后又给她号了号脉。
“你上个月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医生说。
“是……是上个月的十二号。”罗芸芰想了想说。
“那可能是怀孕了！再去验验尿吧！”
“什么？怀孕？”罗芸芰和高月翔愣了一下，同时问。
医生没有说话，给他们开好了单子，递给罗芸芰说：“去验尿。”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如果怀孕了，那……那……”高月翔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罗芸芰看看他：“你觉得这时候怀孕合适吗？”
罗芸芰的声音很轻，高月翔不置可否，垂头站着。
“不一定是，先检查完再说吧！”罗芸芰说完去了验尿的地方。
两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结果。有期盼，但也有忧虑。
“罗芸芰！”化验室的医生在叫。
高月翔和罗芸芰一起，一个箭步跨了过去。
阳性！化验结果上明明白白是阳性。
“医生，阳性是怀孕还是没怀孕？”高月翔问。其实他知道，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怀孕了！多注意饮食！多注意身体！”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罗芸芰已经重回到凳子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芸芰！”高月翔坐在罗芸芰的旁边，准备去握她的手，但被她避开了。
“芸芰，你先坐着，我去问问医生，为什么你会全身发冷好不好？你先坐着。”高月翔说完，又去了给罗芸芰开化验单的医生那里。
几分钟后，他出来了，但却发现凳子上的罗芸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