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婚姻处方(3)
“你，无赖！”媚心气急败坏，她端起一杯水，泼到了年轻律师的脸上，“老娘不是好惹的。”说完，她转身离开。
“呵呵……”年轻律师不仅没生气，反而摇摇头笑了，“真够泼的！”
媚心从咖啡厅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她本想回家，但想了想，还是让出租车开到了一个小区，高月翔和罗芸芰的家就在这个小区。
来到高月翔家的门口。媚心冷冷一笑，摁了门铃。
黄姐开的门，罗芸芰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看书。
“你找谁？”黄姐一边打量媚心，一边问。
“我找罗芸芰，或者高月翔都行。”媚心大声说。
罗芸芰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心也痛了一下。
“你找他们什么事？他们不在！”黄姐看出了媚心的来者不善。
“你是他们家的保姆吧？那我就坐在这等会儿！”媚心一边说一边往里面闯。
“唉，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这么没礼貌！出去！出去！”黄姐大声说。
“黄姐，让她进来吧，你去买点菜！”罗芸芰站在阳台和客厅交接处，对黄姐说。
“我……她……”黄姐不想走，罗芸芰怀孕了，不能动怒，她要保护她。
“没事的，这是一个朋友！”罗芸芰说。
“朋友？”黄姐又看了看媚心。
“怎么样？我和他们是朋友，明白吗？”媚心瞪着黄姐。
“那……那我出去了！”黄姐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门口，忽然又说，“芸芰，你可别动气，孩子重要！”
“知道了！你去吧！”罗芸芰说完指了指沙发，“坐吧！”她对媚心说，“喝茶还是饮料？”
“你怀孕了？”媚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喝茶吧！天冷！”罗芸芰没有回答她的话，给她倒了一杯茶。
“不是说你们分居了吗？怎么会怀孕的？”媚心又问。
“我现在怀孕快三个月了。”罗芸芰轻轻笑了一下。她一直叮嘱自己不能激动。
“他今天找律师，给了我二十万的支票，你知道吗？”媚心拿出那张二十万的支票，放在了桌子上，但语气却没有她来前想的那么激烈。
“这是他和你的事！”罗芸芰还是笑笑，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但却有了心疼，这心疼是给高月翔的。高月翔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她了，这二十万是高月翔唯一的财产。
“他给了我二十万，你不生气吗？”媚心说话越来越没底气了。
“这是他应该给你的！”罗芸芰淡淡一笑。
“你……你还爱他吗？他那么伤害你！”媚心又问。
“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也有责任。”罗芸芰说。
媚心突然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垮了下来，她在心里说：“这个女人真厉害！”
“你会原谅他？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你爱他？”媚心又问。
“和孩子无关，我爱他。我对他的爱不比你浅，说不定比你还深，因为我爱他到不忍心让他受伤，而你却可以因爱生恨！”罗芸芰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了高月翔，之所以撑着，则是因为自尊心。
“你……你不觉得……”媚心没有说下去。
罗芸芰接她的话说：“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会甘心？”
媚心没有说话。
罗芸芰说：“不甘心是在和自己较劲！和爱他相比，这都算不得什么。”
“那你恨我吗？”媚心这话已经完全没有了挑衅的意味。
罗芸芰看着媚心，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很羡慕你，有青春和美貌！”
罗芸芰的眼神中满是宽容和理解。
媚心垂下了头，拿起那张支票，慢慢走了出去。
听着门嘭地一声响，罗芸芰笑了笑，摸了摸肚子。刚刚坐下，她便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芸芰，芸芰！”
随着叫声和开门声，高月翔飞奔进来。
“怎么啦？这么快下班了？”罗芸芰笑着问。
“她……她人呢？”高月翔朝房间四处看着。
“走了！”罗芸芰又笑了笑。
“她没伤害你吧？没有吧？”
罗芸芰摇摇头。
高月翔一把抱住罗芸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黄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吓死了。”他喘着粗气，不停地说。
“快给我冲杯孕妇奶粉吧！我们宝宝饿了！”罗芸芰轻轻推了一下高月翔，娇嗔地说。
“啊？”高月翔再次愣住了。
“还不快去！以为孩子就我一个人的呀！”罗芸芰白了高月翔一眼，重新往阳台上走。
高月翔由发愣转到开心，由开心又转向兴奋，他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三尺高：“知道了，老婆大人！”
高月翔屁颠屁颠地去冲奶粉，罗芸芰坐在靠阳台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悠闲地晒着太阳。
45.纠缠也是爱
小诺接到高月翔那兴奋的电话时，正在开会。
看到高月翔的电话，正坐在会场上无聊地玩手指甲的小诺精神为之一振，在众目睽睽下急速起身，走到了走廊上。
“翔哥！出什么事了？”小诺急忙问。
“呵呵……小诺，替哥开心一下。你嫂子原谅我了，而且也愿意留下宝宝了！”高月翔兴奋的声音沉了下来，“我真的太高兴了，真的，她太好了！”
“真的吗？”小诺激动地一跳，大声说，“太好了！你快要做爸爸了，千万不要再……”小诺没说完。
“小诺，放心！如果我再做对不起他们娘俩的事，我还是人吗？谢谢你，小诺。有机会我和你嫂子请你吃饭！”高月翔一改平常的理智和平和，显得非常激动。
“嗯，我等着！”小诺不停地点着头，虽然她知道高月翔看不到，但依然禁不住地点头。
“小诺！”高月翔轻声叫。
“嗯，翔哥说。”小诺因为高兴，声音也清亮了很多。
“你和唐宇怎么样了？”他问。
“还好吧。很可笑，好像我现在不怎么关心他了，他倒关心起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想又关心他吧，又怕他变成原来的样子。”小诺苦笑了一下说。
也许怕高月翔担心，她又说：“算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说不高兴的了，我真的为你高兴。”
“嗯！快忙去吧！有事联系我。”高月翔说。
小诺再进去开会时，高兴的心情竟然让她觉得在台上讲话的领导也没那么讨厌了。
快下班的时候，她又接到了唐宇的电话：“老婆，我今天又有一个聚会，对不起，不能陪你！”
“哦！”小诺回了句，本想再多说几句，又怕恢复以前的被动，便住了口。
“那，那你自己回去，做点好吃的吃。”唐宇明显在没话找话。
“好的，我挂了！”小诺首先挂断了电话。
唐宇拿着手机发怔。
晚上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唐宇又想起了小诺，他走出包间，给小诺打电话：
“我一会儿就回家，你在干什么呢？”
“我已经睡了。”小诺说。
“哦，那你睡吧！”唐宇悻悻然地挂了电话，心里一片怅惘。
站在过道上，他看到一个男人正捂着一只耳朵，大声地说着：“我不会喝多的，我真的是和大学同学在一起，不信我让刘纯接电话。好，好，我吃完饭就回家，不唱歌，也不洗脚，真的，绝对不骗你。我十一点，对，十一点前保证回家，准时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
唐宇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聚会结束，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脑海里还浮现出那个打电话男人的样子，电话的两端，一个在拼命地解释，一个在拼命地纠缠，这种神秘的力量把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系在了一起。多好呀，一个拽，一个跑，彼此因为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空虚，不寂寞。普通的夫妻，普通的女人，难道不是因为油烟的日子、不是因为纠缠才有滋味吗？而一个平凡的妻子，她对老公的那些依恋和需要，多半就是通过这种纠缠表达出来的。
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自家的小区门口。
看着小区隔壁李帆的餐厅仍然灯火通明，他走了进去。
服务员看到唐宇，热情地迎了上来：“想吃什么？”
“李总在吗？”他问。
唐宇觉得这时一定要找个人把自己的感悟说出来，不然就觉得憋得慌。
“稍等！我给您叫！”服务员走了。等了一会儿，李帆满脸带笑地走了过来。
“老同学，吃饭了没有？”
“饭吃过了，不过我们喝点啤酒好不好？我想和你说说话。”唐宇说。
“当然可以！走吧，我们还是上二楼。”李帆笑着说。
唐宇发现李帆的笑容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李帆，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唐宇一边和李帆上楼，一边说。
“怎么不对？”李帆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往上走。
“我发现你在幸福地微笑，这种笑是从内向外散发的，是……怎么说呢？
总之，我觉得你很开心。”唐宇也不知道怎么说。
“呵呵……不错，洞察力不错。”李帆又是一笑。
“恋爱了？”唐宇觉得只有恋爱的女人，才会有这种幸福、满足的笑。
“算是吧！”李帆那抑制不住的笑感染了唐宇，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恭喜你！”唐宇真心说。
“谢谢！对了，想和我说什么？”李帆说话间，一个服务员已经端来了几碟小菜。李帆把两瓶啤酒打开了。
两个人喝着啤酒，聊着天。唐宇也把先前因为小诺的“作”和“纠缠”，以及他对她的冷漠说了出来，最后又把现在小诺对他的冷漠说了出来。
“老同学，你知道吗？我现在才知道，小诺原来对我的纠缠都是因为爱。
现在我醒悟了，她却冷下来了。我真的……真的……”唐宇说不下去了。
“既然你冷淡了她那么久，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冷淡你？而且你也可以‘纠缠’她呀，既然是因为你的冷漠让她灰了心，那么你可以再用你的爱让她暖起来呀。”李帆说。
“对呀！”唐宇一拍李帆的肩，“老同学，你提醒了我。我现在可以用双倍的爱来纠缠她。我怎么能够失去最亲密的人的纠缠呢？把纠缠剔除干净了，一对普通的男人和女人，还能有什么瓜葛？平凡的婚姻里，纠缠的含义就是和你在一起。用这种纠缠，让你知道我的存在，让你知道我在你的生活里、你在我的日子里。这多好呀！”
唐宇越说越激动。这时，李帆的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李帆说。
“喂，和一个同学喝点酒，聊会儿天。我没喝多，我知道，知道，你今天都打了多少电话了，真是……”李帆接着电话，声音越来越温柔，整个人也变得温柔美丽起来。
唐宇再次笑了。
“对不起老同学，他很烦的。”李帆挂完电话，不好意思地对唐宇说。
“虽然你在说他烦，但你还是希望他这么烦你的，对吗？因为这‘烦’是因为爱，因为关心，因为在乎。”唐宇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是的，我很幸福。他给我的宠溺和包容，是别人没有给过我的。”李帆说完，又摁着唐宇的肩说，“唐宇，我觉得小诺也是在乎你的，她可能只是有些死心，你可以制造一些浪漫，让她感受到你的改变呀。”
“浪漫？”唐宇沉思着。
“马上不就到圣诞节了吗？你可以给她举办一个party。”李帆说。
“举办party？在哪举办？家里她很快会察觉出的。”唐宇有些丧气地说。
“在我店里呀，不用担心，场地布置交给我了，你只要想着怎么哄她开心就行。”李帆说。
“真的？老同学，谢谢你！”唐宇紧紧抓住了李帆的手。
平安夜那天，唐宇对小诺说：“老婆，今天我请你在外面吃饭！”
小诺看看他：“不用了吧！外面又冷，不想动。”
“不远，就在我们小区的隔壁。你忘了那个餐厅是我同学开的？”唐宇笑着说。
小诺没说话，她又想起唐宇喝醉、她打李帆一巴掌的事了，脸色有些变了。
“老婆，走吧！今天是平安夜！”唐宇拉她。
“好吧！那我们请她吃饭吧，算是赔罪！”小诺冷冷地说。
唐宇牵着小诺的手，但小诺却觉得很不舒服，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来到了李帆的餐厅。
“欢迎光临！”小诺和唐宇刚走到门口，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就走了过来。
整个餐厅布置得温馨又浪漫，一台钢琴摆在餐厅中央。
餐厅里，坐满了一对对的情侣，他们都在头挨头地轻声蜜语着。
看到这个场景，小诺竟有些心酸。她对唐宇说：“快叫你那同学出来吧，我们点菜，吃了回家去，有个韩剧，今天最后两集了。”
“稍等！”唐宇匆匆走到一边去。
小诺一个人坐在那里。忽然，中央台子上出现了李帆，李帆穿着玫红色裙子，对着几对情侣说：“今天是平安夜，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有位先生，想给自己的妻子一个特殊的纪念。首先，他要给妻子送上的是一首钢琴曲：《爱情的故事》！”
李帆说完下去，一个人走了上来，小诺一看，是唐宇。
“天啦！他搞什么，他不会弹钢琴的呀？”小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