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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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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二十八 睡觉,还是都在床上吧

书籍名:《上帝是魔鬼》    作者:杨孟


        “请问先生要点些什么?”小雅问道。

        “噢,一个大奶梅,嗯,一个爆乳鸡。”我把菜谱递给梁雨丰,“你还要什么?”

        “嗯,一杯默默百合茶,这个茶我很喜欢。”梁雨丰说道。

        “那就这样吧,先去准备吧。”我对小雅说。

        “好的,请稍等。”小雅微微一躬,转身退下。

        “嗯,其实这里的气氛也是不错的。”我看着满墙的杨孟手迹说道。

        “就是字不太好看。”梁雨丰品评。

        杨孟听到了一定会把梁雨丰给毙了,虽然确实很难看,但是人家毕竟是个成名的大作家,怎么可以容许有人这么说呢?虽然我也同意梁雨丰的说法。

        梁雨丰一口一口抿着默默,我也端着茶杯,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很奇怪的气场,虽然有破绽,可是我和她都不想插一句话来破坏它。

        相对而坐十分钟十七秒,小雅提着茶壶过来了,一杯茶水倒下,微妙的气场也改变了。

        “这里的菜做得很好,可惜不知道是那里的菜式。”我等着小雅下楼之后,对着梁雨丰说。

        “不大清楚,一会上才可能就知道了。不过从菜名来看,好像不是川菜粤菜鲁菜淮扬菜东北菜。”梁雨丰说。

        “那些菜你都会吗?”我问。

        “还算会一点,我的终极目标是做个合格的家庭主妇。”梁雨丰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合格的厨师你当了。”我回答。

        “那还有哪方面做得不够吗?”梁雨丰期待的问我。

        “不太清楚,感觉,感觉。其实你做得比我好多了。”我回答。

        “你在家里的时候,是把家当猪圈用了。”梁雨丰说道,说过了之后一掩口。她知道又说错了。

        “你来了之后就把猪圈当家用了。我很算有福。”我没注意,只是随便说说。

        “上菜了。大奶梅。”小雅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了。“请慢用。”

        “你看一下这是哪里的风味?”我先让梁雨丰先尝。

        梁雨丰用翘起尾指的手拈了一个小小的杨梅,慢慢放入嘴中。

        “啊……”梁雨丰叫了一声。

        “怎么?”我问,很难吃?

        “这个里面有水的啊。”梁雨丰掩住嘴,清咳了两下。

        “这是奶汁。”小雅在一边解释,“因为奶汁比较多又很润滑,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

        “我很想挤出奶水来。”看着这盘大奶梅,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种话来。

        身后一个侍应生递过一个盘子,小雅托过一盘,笑着说:“那么这盘爆乳鸡你想怎么办?”

        我看着一盘鸡肉,莹白如玉,滑嫩的好像是婴儿的皮肤,禁不住接道:“我想捏爆它。”

        小雅拍手称快,对我这句话大为赞赏:“当初杨孟就希望能有人这么说。”

        我神情暗了一下,问小雅:“我说第二个这样说的?”

        “嗯。”小雅回答。

        “看来我还是不够邪恶啊。”我感叹。

        “哪有?”梁雨丰说道。

        我就没话可说,安心地对付大奶梅和爆乳鸡。

        晚风吹过,秋夜已有凉意,我看着梁雨丰依旧穿着当时初见的裙子,禁不住问道:“你难道就这么几件衣服?”

        “嗯,我最近还没有去买。”梁雨丰回答。

        “想不到你买睡衣的时候能选最好的,买外衣的时候却这么没眼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看着梁雨丰显然的地摊货打趣她。

        梁雨丰半天没说话,转过了一个巷口,却悠悠对我说:“觉晓,因为你每天在家里的时候才能看见我,当然要把最好的给你看了。”

        我顿时无语凝噎,只差执手相看泪眼,感动得立马去和她说:我被你打动了,我爱你。这是经典爱情的传统程序,可是为什么我就没去做呢?

        街上不是没有人,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偏僻的如同那天晚上的小路,还是有很多人的。自从被失重堂的家伙偷袭之后,对于夜路,我总是避开,虽然林玲琪已经把问题解决了。但是毕竟被蛇咬了,怕几天井绳还是正确的。

        街上的女士们似乎已经开始穿上了长袖,但是看着梁雨丰依旧夏日清爽,我也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

        “这位哥哥,咱们要不玩一下?”终于看到一个穿短裙的女人了,可惜上前来搭讪说这种话。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一把拽过梁雨丰,梁雨丰身子一软,就势一个勾肩搭背。

        流莺看到我身边的人,很识趣的走开了。我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好哥哥,要不……”的声音,看来不是叫我。我把梁雨丰的身子放开了。

        似乎梁雨丰的脸红了,我没说什么。

        回到楼上,我感叹为什么三楼都这么高?如果家住在一楼的话,就省下了爬楼梯的事情。可惜楼层不太好。

        “咦?雨丰姐姐?”楼上传来了一个童音。

        我往下一看,马雯提着塑料袋在楼下爬上来。

        “小罗莉,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小心怪叔叔啊。”我看着马雯说,有点想笑的冲动,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打招呼。

        马雯的脸立刻由刚才见到梁雨丰的欣喜转变成见到我的愤怒,脸上一黑,说道:“我是男人!男人!你知不知道?”

        “男人?男人?男人,男人!”我耐人寻味的咏叹着。

        “哼!和你说话真没意思!”马雯说罢态度一转,对梁雨丰说:“雨丰姐姐,你和觉晓哥哥出去吃烛光晚餐了吗?好浪漫啊。”

        梁雨丰的脸红得厉害了,马雯沉浸在一幅憧憬的神情中拔不出来了。

        “咳……”我咳了一下。

        “觉晓哥哥,你不舒服吗?雨丰姐姐,好好照顾他啊。”说完了马雯一脸暧昧地看着梁雨丰。

        我看不下去了,对着马雯说:“小罗莉,不说话你憋死?”

        马雯回答得妙:“憋不死,就是难受。”

        “你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啊?”梁雨丰终于一句话解除了我们针锋相对的局面。

        “唉……还不是我老爸老妈!打麻将打到连晚饭都不吃了,还要我出去买。”马雯提着塑料袋给我们看。我能看到里面有“三头黄金龙”蹄膀,“水若叶”口条之类的真空包装熟食。

        我真有点同情她,小小年纪,就会出去买东西了。

        梁雨丰的脸上已经盛不住怜惜,抱着马雯说:“小雯哪,以后要是晚上不吃饭了,到雨丰姐姐这里来,我给你做。”

        马雯却摇着头,说:“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坏了大人的好事。我不去了。”

        我听到了这里,禁不住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现在的小罗莉!

        到了房门口,梁雨丰招呼马雯进来:“小雯,进来坐一会吧?”

        马雯做了一个诡异的笑脸,嘻嘻说道:“不了,我怕耽误你们。”

        我心里一寒,一个冷战上来。马雯已经跑上楼了。

        梁雨丰在后面站着,我看了她一下,问道:“怎么还不进来?”

        “啊!我忘记了。”梁雨丰惊呼。

        这几句话就高兴成这样,看她那点出息!真是没办法,好像捡了一个白痴一样。我只是在心里这么想着。

        进来之后,照例我把鞋子一脱,由着梁雨丰随便捣鼓,什么端茶递水,洒扫应对之类,梁雨丰还是有天分的。

        我看着一会新闻,国家无事,烟杆给堵了都成了不大不小的新闻。看新闻已经成了一个坏习惯,即使没什么事还是要打开电脑,消磨无事的时光。

        看着梁雨丰拿着拖把拖地,从客厅到卧室,知道我的脚下。我抬了一下腿,示意她把我脚下也拖一下。

        梁雨丰突然抬起头来说:“觉晓,今天似乎很漫长啊。”

        “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感觉似乎中间隔了一个月一样长久。”梁雨丰在思索。

        “这种时间的问题,是上帝考虑的事情。”我想着也就说了出来。

        “上帝是什么呢?”梁雨丰在问。

        “流氓。”我回答。

        “嗯?”显然她不明白。

        “因为上帝是男人,男人即使没有了能力,但是一定还存在着幻想。杨孟语录。”我回答,顺便说了出处。

        “嗯。”梁雨丰没话说了,但是寻味着。

        “如果杨孟说得对,可能我还是男人。”梁雨丰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睡觉的时候,我看着梁雨丰把被子铺到沙发上,想了一下。

        “雨丰,今天你和我一起在床上睡吧。”我终于说出来了。

        “啊!”梁雨丰似乎惊喜多过错愕。

        “不要想歪了,我的意思是天气冷了,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我解释。

        “好的!”梁雨丰同意。

        “明天你自己去,买几件衣服吧。你怎么会连秋天的衣服都没有?”最后一句是因为我很奇怪。

        “因为买的衣服质量都不太好,穿过了就不能要了。”梁雨丰解释。确实如此,我看她的裙子也该丢到垃圾箱了。

        “这会买几件能要的。顺便找个工作吧,我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我说。

        “嗯。”这个回答很黯淡。

        “那个以前的工作不要找了,不太好,找不到不如不着。”我补充了一句。

        “好的。”梁雨丰答应了。

        “喂,头发长了,该剪了,应该像个男人的。”我说。本来如此,我也不想不该给她什么幻想了。

        “嗯。”回答总是不情不愿。

        “睡觉吧。”我说,提起小影的脖子到卧室去了。

        “嗯!”这个回答很好,很有高昂的斗志。

        “不要想什么歪主意,不然明天你还睡沙发吧。”我给她一个小小的限制。


        一张床,两条被子,让我想起了那天喝醉了,我和梁雨丰在一张床上的事情。只是那天在一条被子里,今天在两条被子。

        “睡吧。”我一搂小影,翻了个身,看到梁雨丰怔怔地看着我。

        “睡不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古代的事情。”我说。

        “好的。”梁雨丰说。

        “在黄帝的时候,东方的夷族有个族名叫基夷族,世代族长均选男人作为王后。”我顿了一下。

        “那族长呢?是男人吗?”梁雨丰问。

        “是的。这个族的男王后,就被族众膜拜,称为‘男仪天下’。”我说。

        “然后呢?”梁雨丰问。

        “后来夏启东征,基夷族归顺。因为地区口音的差异,记载到史书里就成了‘蓝仪天下’。族民以王后为荣耀,乃至于叫自家女儿是‘男男’。后来久而久之,基夷族湮没人间,这个称呼也就没了,不过现在的‘囡囡’,其实就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我说了这个事情,又接一句,“你要是在那个时候,一定是基夷族的王后。”

        “你是族长吗?”梁雨丰幽幽问道。

        “族长是选出来的,你看我能行吗?”我问。

        “如果我是王后,你一定是族长。”梁雨丰说得很肯定。

        “嗯……”我没说什么。

        “这是真的吗?”梁雨丰问。

        “当然是,是我在一本名叫《异志考》的书里面看到的。”我回答。

        “你看书真多,那本书是谁写的?”梁雨丰的手抓着被子的一角说。

        “杨孟。”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