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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教授”何家庆

时间:2024-03-02 05:46:52

?北方女王 何家庆在研究植物标本 何家庆,总是身穿一件破旧的蓝色涤卡中山装,他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1972年深冬的安庆,大雪弥漫。 何家庆的父亲推着一车煤在晚上送货,路像结绳记事的麻索,艰难地蜿蜒在山谷之间。天黑路滑,人与车都摔了出去,他的手指被车重重地压到,血流不止,当场断裂。 强忍着剧痛,他还是坚持单手推着板车送完了货,拿着刚刚赚到的钱,去扯了一块深蓝色的布,给儿子做了一件中山装。 何家庆穿着父亲送的那件衣服,凭着一副血肉之躯,独自走进大别山,流浪3万多公里,无数次死里逃生,只为切身实地地帮助千千万万的农民,靠种植魔芋改变贫苦命运。 那是理想主义者的困厄与悲壮。 1 何家庆皮肤黝黑,瘦弱不已,头发总是乱糟糟的,看起来不修边幅,像个“怪人”。其实那是无数个日夜被风霜与黑暗锤打后的模样。 那个瘦小的身影从远处看去,渺小而悲壮,让人心生不忍。 因幼时贫寒,他对贫苦的农民有着深沉的挂念。 1949年出生的何家庆,来自安徽省安庆市一个贫苦家庭,一家八口靠父亲拉板车送货维持生计,收入微薄,他太懂挨饿是什么滋味了。 饥饿使他恐惧,饥饿与贫穷,侵蚀着少年何家庆,同时也磨炼了他坚强的意志。最为幸运的是他有一位好父亲,不管家里多么拮据,父亲都不曾放弃让他读书。 何家庆幸运地结识了一群友爱、朴实的乡民与同学,他有一份老账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字,记的都是他少年时期接受过的各种馈赠,他可谓吃百家饭长大的。 何家庆将这些善意全部记在心中,继续认真刻苦地读书,“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1976年,何家庆从安徽大学毕业并留校任教,跟着导师研究中草药,从事植物分类学和药用植物学的研究与教学工作。当时,他每个月的工资是18.65元,刚够养活一家人。在别人忙着写论文、评职称,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改善生活时,何家庆却决心前往大别山考察,帮助农民摆脱贫困。 出身贫寒的何家庆,非常清楚饿肚子是什么感觉,那种深刻的感受让他决心要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让老百姓吃饱饭。 那几年,何家庆为考察大别山一点点准备着,最重要的莫过于攒钱,要攒够上万元的考察资金,对每个月收入只有十几元的他来说,是遥远而渺茫的。 何家庆省吃俭用,即便在结婚这件人生大事上,他也只是与妻子简单吃顿饭,就算完成了结婚仪式。7年下来,他好不容易才攒了3000多元。 80多岁的父亲没有反对儿子的这个想法,反而十分支持,不辞辛劳送来4000元,那是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全是皱皱巴巴的1元、1角的零钱。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与那一袋子发皱的钱,何家庆泪流满面。 2 1984年3月20日,何家庆终于踏上考察大别山的路,带着一个本子、一支笔、一台照相机和一笔攒下的钱,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狂风暴雨。 这一走,就是225天。他的足迹踏遍大别山所跨的鄂豫皖3省19个县,徒步12684公里。 大别山处处险恶,连当地人都不敢前去探索。何家庆遭受了从未经历过的磨难,悬崖、洪水……黑夜里,野狼对他虎视眈眈,山蚂蟥让他的腿溃烂流脓。 他虽赤手空拳,却从未想过放弃。有一次,他攀登陡峭的大别山主峰,不小心脚滑了一下,顿时跪在悬崖边上,膝盖血肉模糊,他两手紧紧抠住石缝。在生死时刻,一位路过的猎人将他救了下来,他万分感激。 他无数次死里逃生,都是为了将考察资料带回去进行科学研究。 他成为最熟悉大别山这片土地的人,采集了3117种、近万份植物标本,用生命为国家后来实施的“星火计划”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从大别山回来后的何家庆,像变了一个人,那是风餐露宿、遭受大自然苦难后的样子。他越发面黄肌瘦,他的那副大眼镜,框架得用竹签支撑着,才能继续使用。 回到大学校园后,何家庆开始带着学生对上千种植物进行研究筛选,一刻也不敢停歇。 功夫不负有心人,何家庆终于发现了魔芋。他说:“魔芋适合在山区阴凉潮湿的土壤里生长,栽种技术含量低,山区农民学得快、用得上,并且产量高,一亩地产量高的可以达到八九吨,收入够供一名大学生上学,种植魔芋有利于帮助贫困地区的人们尽快脱贫。” 为了打消农民们的顾虑,何家庆二话不说,自己掏钱进行试验,从湖北引进种子,无数个日日夜夜,田地成为他每天必去的地方。 最后500亩魔芋全部丰收,收益超过400万元。何家庆喜极而泣,他马不停蹄地撰写了18万字的《魔芋栽培技术》一书,该书成为国内第一部系统研究魔芋种植的书,他也因此被誉为“魔芋大王”。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些科技知识传播给贫困山区的芋农。他的心,总是与老百姓连在一起。 1990年,何家庆到安徽省绩溪县担任科技副县长。挂职850天,他有700天是在这座县城的贫苦的村子里度过的,他不坐车,坚持步行,与村民们一起下地,一起吃住。 在绩溪遭遇洪灾那年,何家庆整整一个月都泡在水里指挥救灾,中途晕倒过几次,还染上了血吸虫病。他说:“改善贫困山区人民的生活,我有一份责任,虽没有力挽巨浪之臂,却有一颗火热的心。” 挂职结束,与乡亲们分别那天,乡亲们送来一面锦旗,上面写着“焦裕禄式的县长”。 3 十几年前的大别山之行,给何家庆的身体带来不可修复的伤害,但他必须在身体尚可时,再次调研。 1998年2月10日的清晨,在大学待了几年的何家庆,又要开始苦行僧式的生活。他留下一封信,揣着攒了10年的27720元,以及学校的介绍信、一张刊登着国家“八七”扶贫计划贫穷县名单的《光明日报》。 那封信里这样写道:“何禾吾儿,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家,带着满身的病痛离开了你和妈妈。此行,我思索良久,准备了10余年。中国西部的贫困情况比东部、大别山地区更糟糕,我知道此行意味着什么,倘若发生不幸,这封信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交代。” 何家庆留给妻子的信 何家庆(右)在农村调研 49岁的何家庆背起行囊,悄悄告别妻女,孤身一人开始西行。他不知道,自己这次需要多久才能归来。 何家庆独自流浪了3万多公里,曾被毒蛇咬伤,大腿溃烂浮肿,他用刀片划开自己被咬伤的出血口,吮吸毒液,拖着万分疼痛的伤腿,继续赶路。 荒郊野岭,他饿得快要死去,只能向老伯讨几口猪食维持生命,睡在猪圈。躺在黑暗中,他看得见茅草缝隙中的星星,听着远处竹林里凄凉的叫声,他感觉那是某种生命在安慰他,不禁泪流满面。 走投无路时,他放下知识分子的尊严,行乞两个月,才没饿死在路上。他甚至曾到一家面食店门口乞讨食物:“行行好,把桌上那碗吃剩的面汤给我喝吧。” 在云南大理,人们见他衣衫褴褛,头发、胡须又乱又长,将他当作流浪汉,送进收容所。 当然,途中也遇到过好心人。有村民见他生病,将他背回自己家中进行照料,为了让他快点儿好起来,宰杀饲养多年的老母鸡为他补身体。 在重庆酉阳县青华乡,何家庆给村民们上课,通常是从白天上到晚上。村民们爱戴他,他病好之后,大家自制了担架,不顾他的强烈反对,硬是将他抬着、背着送出了大山。 整整305天,31600公里,他从未“布衣教授”何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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