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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花木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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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成 婚

书籍名:《新花木兰传奇》    作者:苏长夜


        “兰。”华推开门,见穆兰正坐在床上发呆,“怎么了?”他上前拥住她。

        “我在想,她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轻叹一声,垂下头。

        “丫头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她一定会没事的。”想起远在千年之前的丫头,他也是一阵心酸,他该怎样做才能不伤害两个女孩呢?

        “可我好担心她啊,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在充满流血和死亡的战场上,她会不会受伤?她一个女孩子,受了伤留下疤痕会很难看的。还有,若是别人发现她女扮男装,她……她会很惨的!”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华,你说该怎么办?”

        “你别太担心,丫头一向机敏,人更是大胆心细,她曾经做过卧底,从未被人发现,你放心吧。”虽然他也很担心,但还是一个劲地安慰她。

        “嗯。”她擦干泪,点点头。

        转眼间,她已在这儿呆了七年了,以穆兰的身份呆了七年。

        在休假三个月后,局长顶着压力让她复职,可却没有交给她任何案子,直至一年后,她自动申请离职,很快获准。

        这几年来,她与华一直经营着这间酒吧,过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

        “兰,已经过了五年了,也许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师叔已设法留下了她。说不定,她也找到真命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呢。”他转念一想,对她说道。

        “会吗?”她抬头望他,不置信地。

        “怎么不会呢?”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七年了,可以发生很多事,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许她真的找到了好归宿呢。”

        “嗯。”她点点头,“真希望如你所说的。”

        两人想视而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酒吧里,喜庆的热闹、欢快的叫声几乎掀屋顶。

        穆兰穿着大红的吉服,盖着红盖头,与同样穿着古代新郎服的杨东华正被众人围着拜天地。

        “礼成!新郎掀盖头了!”三拜后,众人又闹哄哄地要一睹新娘的芳容。

        这是华与穆兰小而隆重的婚礼。华为了穆兰,亲自定了礼服,举行了这个复古的婚礼。

        他掀开盖头,露出新娘含羞的俏颜,他笑得合不拢嘴。

        “恭喜、恭喜,恭喜华哥与穆兰姐喜结良缘,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宾客皆是穆兰以前的同事和酒吧的人员,亲切而和睦。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祝福的话语波浪般传来,两人的笑容甜蜜而幸福。

        “华哥、穆兰姐,你们当初还说一定做不成夫妻的,可今天不也欢欢喜喜地拜了天地吗?”调酒师上前为两人各倒一杯酒,取笑道,“这一杯,你们一定要干了。”

        “对,干了、干了!”

        两人接过酒,相视一笑,举杯共尽。

        “好啊!”众人哄笑。

        “好事成双,这第二杯是祝你们不受约束,自由自在地共浴爱河。”一杯刚尽,第二杯接着就来了。

        两人只好又干了,引来一阵叫好声。

        “无三不成礼,这第三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一杯我们也干了。喝完后我陪你们喝个尽兴,只是兰她酒量不大,还是饶了她吧。”华一一为众人倒上酒,说道。

        “哗!好体贴啊,穆兰姐好幸福啊!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公!”在场的女士齐声喧哗。

        穆兰又露出幸福的浅笑。

        “这么好的老公,不知道你有没有福气消受。”冷冽的声音如利刃划裂锦帛。众人转头诧异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穆兰,好久不见了,想必你已不记得我了吧。”领头的女人冷冷盯着穆兰,眼中满是惧人的仇恨。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杨东华走上前,厌恶地下了逐客令。

        “我是来找她的。”女人手一伸,直指穆兰,“我要为我爸爸报仇,我要杀了你!”她恨恨地咬牙切齿道。

        她就是那个父亲被穆兰伏法,而投入政要怀抱并强迫穆兰停职的人。

        “这件事已过了几年了,再说你爸他也是罪有应得,你还来捣蛋。”穆兰的同事站出来指责她。

        “几年?!”女人狠狠道:“就算是几十年,我也要报这个仇!给我杀了她!”她冲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命令道。

        两个男人上前,讥讽地看着穆兰。

        “当年赫赫有名的女刑警,今天不会躲在男人背后吧!”女人嘲讽道。

        “你……”华大怒。

        “华!”穆兰唤住他,款步上前,“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本来我是不想与人动手的,可你们一定要找上我,我也躲不了,就只好奉陪了。”

        她轻轻笑了笑,“我就和他们过几招,若侥幸得生,就请你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动手吧。”说完,迎了上去。

        两名大汉同时出拳,呼呼有风,直击她双肩,而她微一闪身,从两臂间闪过,两掌齐伸,击在两人胁下,直击得两名壮汉连退几步。两大汉同时一怔,不敢相信她一个柔弱女人能一掌击退他们两个大汉。

        两人大喝一声,又冲了上来,他们收起轻视之心,展开架式,直攻而上,而她仗着身手灵活,两臂如蝴蝶穿花,指东打西,直打得两人昏头转向的。

        数十招过后,她一个跃起,从两人头顶飞过,一转身双手分击两软麻穴,两壮汉大山般软倒在地。

        一场争斗止于无形。

        “我赢了,你可以带他们走了。”她向女人走去。

        女人突然抽出一把枪,枪口对准她,“别过来!”她厉声叫道,声音却有些颤抖。

        而穆兰却一点也不慌张,飞快地从衣服上扯下一颗珍珠,手一弹,击中女人手腕,枪掉了下来。

        “还不走?”她冷喝道。

        女人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慌不择路地向外跑去。

        “你们也去吧。”她解开两人穴道,两人忙夺路而逃。

        “哇!穆兰姐,你好棒啊!”众人呆愣地看着她,“你穿着这身衣裳,使这些招数,就像电影里的女侠,好厉害,又好美!”

        她展颜一笑。

        “好了,各位,”华走上前揽着她的腰,“表演看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天也不早了,是不是……”

        “哇,新郎要赶人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识趣点,不要打扰他们小两口了!”众人哄笑着离开,留下两人独处。

        “        累了吧?”他上前,温柔地为她卸妆,“他们太能闹了。想不到那女人会来闹事。”

        “这样也好,我的婚礼他们会记一辈子,而且那女人吃了亏下次也不敢再来闹了。”她笑道:“一劳永逸,多好。”

        “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好,真令我大开眼界。”他抱住她赞道。

        “以前学过几年武功,用来对付他们这些小角色还可以,若真遇见高手就不行了。”她依在他怀中,柔柔地笑道。

        他抱起她,“好了,现在我们不谈他们,该享受我们的世界了。”

        她不依的娇笑远远传开。

        “穆兰,新婚快乐!”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蒙胧中,她又是看到了师叔温和的笑脸。

        “师叔!”她惊喜地迎上去,“她还好吗?”

        “她很好。”他微笑道:“她现在已是三军元帅了。”

        “元帅?!”她又惊又喜又佩服,“她好厉害啊!”

        “是啊,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他亦赞道。

        “战争还没有结束吗?那她……”她为她担心。

        “不必担心,她很安全。”他安慰她。

        “可是,我现在占了她的位置,嫁了人,断了她的后路,若她想回来……师叔,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心中不安,含泪问道。

        “不,你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为她拭去泪,安慰道:“我说过,我会想法留住她,让她在那边也过上幸福的生活。”

        “真的吗?”她问他。

        “我保证!”他坚定地点点头。

        她望着他的眼睛,在里面发现了些什么,释然地点点头。

        “谢谢你,师叔。谢谢你改变我的命运,谢谢你让我找到归宿。请你一定也要给她一个归宿,给她幸福的生活。”她真诚地感谢并乞求他。

        “你放心吧!”

        “花元帅,你的伤势如何?”秦王关切地询问着前来拜见的花木兰。

        “多谢秦王关爱,末将已无大碍。”木兰拱手道。

        “那就好。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他日一定会有所回报的。”秦王示意木兰坐下,对她说道。

        “保护秦王是末将的职责所在,请秦王不必挂在心上。”木兰坐下。

        “记得上次你对本王所说的话吗?将士们数年来末领过足饷,这是怎么回来?”秦王言归正传,继续着当日的话题。

        木兰闻言倍感欣慰。这个秦王,倒是真的关心将士。“秦王真要管这件事吗?”她郑重问道。

        “当然,”秦王凝重道:“边关将士为我大唐守边关、保平安,若有人从中捣乱,克扣军饷,损害他们利益,我岂能不管。不仅要管,还要从严管、从重管、管到底。”

        “好!”木兰豁然站起,“既有秦王这句话,末将就助秦王将这蛀虫揪出来。秦王请随我来。”说完出帐而去。帐外几名营将已聚首于此。

        秦王出帐一看,略感诧异,“花木兰,你这是做什么?”

        “捉虫!”木兰一笑,率先向副元帅营帐走去。

        一到副元帅营帐,两名亲兵立刻拦住他们,“副元帅在休息,不想有人打扰,各位请回吧。”

        “大胆,秦王在此,谁敢挡驾?”木兰脸一板,厉声喝道:“还不快给本帅让开!”

        两人想视一眼,忙跪下道:“请秦王恕罪,副元帅他……”

        “住口!来人,给我绑了!”木兰一声令下,两名亲兵立刻被人五花大绑。

        “秦王请!“

        一行人进得帐来,只见张正德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

        待秦王坐定后,木兰向张正德喝问道:“张正德,你好大的胆子,秦王在这军营中巡查,你竟不闻不问不露面,你还真是目无君主了!”

        “本帅这几天身体不适,恐有礼疏之处,因而末见秦王。再者,我乃当朝国舅,是秦王的长辈,因病而避,并不是什么目无君主,请花元帅不要血口喷人。”张正德冷冷地瞥了眼木兰。

        木兰淡淡一笑,“你国舅也好,皇亲也罢,今天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这等小事,而是为了这几年军饷的事。”

        张正德闻言,脸色骤变,“军饷?!这与本帅何干?”

        “哼,这几年来,军饷一直由副元帅你接收发放,而这几年来将士们一直没领过足饷,所以我们想来问问副元帅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怕,他们没证据的。张正德看了眼秦王,努力镇定下来,“几年军饷一直不足,我接多少发多少,没贪一文,请秦王明查。”

        “这不可能,这数年来,朝廷从末拖欠军饷,定是有人从中捣鬼!”秦王皱眉喝道。

        “请秦王明查。”张正德跪了下来,“本帅末贪一文,定是压饷的官员从中贪污,还请秦王严查,还老臣一个公道!”

        公道?!木兰冷笑“这么说副元帅你是清白的了?”

        “那当然,我乃皇亲国戚,那些将士又是保我大唐江山,我又岂会做这种事呢?”张正德说得振振有辞。

        “是吗?”木兰笑容未减,眼神却冰冷异常,“若有人真的干了这种事,就当是罪该万死了?”

        “那……那当然!”张正德慑于木兰的眼神,却仍嘴硬地死撑着,只是已话不成句了。

        “那好。”木兰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在书架边踱着,装做无意地看着书架里的书。

        “副元帅,想不到你还挺有学问的,竟在军帐中收了这么多书。”木兰话锋一转,弄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而张正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冷汗也不停地冒了出来,但他仍咬牙撑住,他擦了擦汗,说道:“那当然,多看书,多长见识,才能带兵打仗。”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发现的。

        “哎呀,副元帅,现在天又不热,你怎么满头大汗呢?”木兰见张正德的狼狈样,嘲笑道。

        “这……”

        “咦?”木兰手一伸,从中抽出一本书,“这么淡显的《三字经》,副元帅也要天天翻看吗?”她抽出的,正是张正德那本帐本,记载着他所有的犯罪证据。

        “你……”张正德一急,竟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抢。

        “怎么?狗急跳墙了?”木兰微微一笑,闪身逼开,“拿下!”

        立即,张正德被几名早已做好准备的将士按倒在地。

        “秦王请看。”木兰将帐本递交秦王,“这就是他的罪证。”

        “花元帅,看来你早有准备啊。”秦王一笑,接过帐本翻开看着。一看之下,只觉触目惊心,且越看越觉可怖。这可真是军中的一只大蛀虫啊!

        “张正德,你好大的胆子!”秦王只觉怒火攻心,他将帐本甩在桌上,拍案怒喝道:“朝廷将如此重任交于你,而你却监守自盗!你心中可有半点朝廷?可有半点这不远万里守边关、御外敌的数十万将士?你良心何在?人性何在?”

        “秦王饶命啊!秦王饶命啊!”张正德挣脱禁锢,扑上前去哀求着。

        “饶命?”秦王怒目瞪着他,“你这恶极之罪要如何饶你?我若饶你,怎对得起这沙场上的众兄弟?!”

        “我……我……”张正德吓得连连后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来人啊!将他拖下去!”秦王喝道。

        “是!”

        “不!不!不!”张正德挣扎着尖叫道:“我是国舅,我是国舅,我是张贵妃的哥,是皇亲国戚,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哼!”木兰冷哼一声,上前斥道:“刚才是谁说若皇亲国戚以身试法,该当罪该万死呢?”

        “秦王,”木兰转身奏道:“张正德贪污军饷一案就请您查处了,至于其中与其勾结的官员,也请您一并处置,还我大唐军官一个公道。”

        “好,花元帅请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负于众将。”秦王一口应承。

        “多谢秦王!”众将齐声道。

        “待本王回京后,这群贪官污吏,一个也逃不掉。”秦王拍案道。

        “现在我们去搜他在城中的别馆,我想他那儿一定有大量珠宝。”木兰道。

        “好!”

        果不出所料,在张正德的别馆内,搜出无以计数的金银珠宝。

        “花元帅,我派人协助你将这些贪污的饷银发还于所有将士。”秦王召众将至帐中道:“至于那些阵亡或伤残的士兵就加倍发还。”

        “是!多谢秦王!”众将大喜。

        一时间,军营上下喜气冲天。论纷纷的是蛀虫被队,饷银发还。而秦王与花木兰的声望一时间也如日中天。

        “花元帅,本王回京后立即请父王下旨,将元帅一职正式交付于你,这军营之中就全靠你了。”数日后,秦王已准备回京复命。

        “秦王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早日得胜回朝。”木兰抱拳道。

        “好,本王在京城给你接风。”秦王押着张正德回京去了。

        “这个秦王还真是不错,是个有勇有谋之人。”秦王走后,众人回营,宋将军赞道。

        “不错,他文武全才,确实难得。”李轩也赞同。

        “他乃天生的帝王之相,日后必成大业。”木兰笑道。

        “嘘!花元帅,这话可说不得,当今太子乃建成,你这话若传扬出去可了不得。”宋将军急急制止木兰所言。

        木兰笑了笑,不语回营。

        “花元帅!”木兰一回营就被众将士围了起来。

        “有事吗?”木兰微笑看着他们。

        “我们是来感谢你的。”众人喜形于色。

        “感谢我?为什么?”

        “是花元帅找出了副元帅的罪证,使他伏法,我们多年来被克扣的军饷得以补回,又使军中少了一蛀虫,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这不谢你又谢谁呢?”

        “对啊,那副元帅为人阴险歹毒,对士兵从没好脸色,并动不动就找碴对士兵们又打又骂的,除掉他,我们也不用再担心哪天又被无故被他处罚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张正德的不是与木兰除掉他的好处。

        木兰闻言笑道:“既然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有人无故处罚你们了,那么你们可以更勤于练兵了吧。好!明日校场集合,我要验军。”最后一句,她说得郑重而严厉。

        “啊!?”众人大惊,“元帅,不会吧,明天……”

        “还不去练兵!”她一声断喝,只惊得众人飞奔而去。

        “元帅,你太严厉了。”宋将军笑道。

        “不严何以治军?”木兰淡淡一笑,举步向校场走去。

        夜深后,木兰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校场回来。

        她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向密林中的水塘走去。

        四下查看无人后,她解衣下水。

        水凉凉的,泌人的凉意令她精神一振,她解开头发,垂下头,洗着长发。

        夜深水冷,一阵凉风吹过,她轻颤了下,加快了动作。头一甩,将长发甩至身后,撩起水洗着身子。

        奇怪!,她停住动作,水是暖的!

        不可能啊,这不是温泉……她骤一回头,只见岸边站着一身穿白衣的人影,正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啊!”她轻呼一声,将身子沉入水中,“你怎么可以偷看我洗澡?!”

        “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他解释道。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她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看了女人的身体是不是要负责呢?”她调皮地笑道。

        他微愣了愣,“你会让我负责吗?”

        她撇撇嘴,“水不够热,再热一点就好了。”

        他轻叹一声,摇摇头,在一边的石头上背对着她坐下,取出长笛吹奏起来。

        温暖的塘水,悠扬的笛声,她只觉身心都放松下来,就着笛声轻轻哼着,并不时地扬起水花,然后仰着头,闭上眼,任由水花洒在脸上、身上,轻快地笑着。

        听到她的笑声,他心头甜甜的,手指一弹,在她身边激起一道水流,开成一股喷泉。

        “好棒啊!”她欢叫着游到喷泉下,又笑又叫着玩着水花,“本想让你弄喷泉出来玩,又怕你骂我胡闹,没想到……你还真是深知我心,多谢了。”

        “你喜欢就好。”他拿下笛子,沉浸在她难得一见的童真中。半晌,问道:“自你做了将军,有了自己的营帐后就没来过这儿,今天怎么又来了?”

        “今天收兵晚了,一回营大伙又累又乏,都会拥着去洗浴,这时再要他们单独为我准备热水也太麻烦了。”她继续玩着水,“再说没人守着,我也不敢,他们进门之前也不知会不会敲敲门。”

        “不早了,该起来了。明天还要练兵呢。”他站起身,收起喷泉。

        “好。”她爬上岸,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头发是湿的。”

        “先回营吧,我帮你擦干。”他无奈地摇头,走到她身边。

        “好。”她开心笑道。

        他上前揽住她的腰,人影一闪,两人已平空消失,继而出现在她营帐内。

        “哇,好好玩,这种法术好厉害!”她又惊又喜地叫着。

        “这不是用来玩的。”他好脾气地拉她躺下,用被子包住,扶她的头枕在腿上,用毛巾为她擦拭着头发。

        “说说而已,别那么紧张。”她找个舒服的姿式躺好,嗔道。

        “你啊,身为三军统帅,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他薄责道。

        “年纪不小了?!”她闻言一惊,瞪目看着他,“我很老了?”

        “老倒不至于,只是算算已二十五六了,”他笑了,“平常女子到这个年纪已是儿女成群了。”

        “哼。”她收回目光,闭上眼,不在意道:“那是在这个年代,在我那时代,二十七八、三十不婚的都有,我才不急呢。”

        “是吗?可惜你现在生在这个时代。”

        “唉!”她叹了口气,“只可怜了她,待回来后,不知别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不知她能否打到一个好的归宿!”


        “你只想着她,那你呢?”他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低头看她。

        “我无所谓,”她耸耸肩,“嫁人的事我从没想过,回去后我可以继续做国际刑警,那是我一直热爱的事业。”

        热爱的事业!?他愣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该怎么对她说呢?说他为了一己之私,阻断了她的一切退路!他不仅使她丢弃了热爱的事业、她引为傲的事业,更是成全了穆兰与杨东华的婚事,断绝了她的后路,使她永远也无法回到自己生长的年代。她若知道真相……他不敢想她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长叹一声,他扶她睡好。

        “你要走了?”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问题出在哪儿,只有先忍在心里。

        “嗯,天也不早了,明天还经练兵呢。早点休息吧。”他轻轻抚摸下她的脸,起身离开。

        一天的练兵,终于在众将士的喋喋叫苦中结束。

        “花元帅,你好厉害啊!快把我们累死了!”饭桌上,将士们开始叫苦。

        “很累吗?”她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嘿。累是累,不过大汗一身后,人舒坦多了,精神也好多了。”见她的笑容,众人心中毛毛的,忙改口笑道。

        “是吗?那就好。”她仍笑容满面,点头赞许道。

        晚饭后,她独自一人坐在营地不远的小山丘上,望着暮色渐沉,内心涌起太多感触。

        回想五年前,她在国际刑警队中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女干将,亲手处理的案件枚不胜举,每天过着惊险刺激的生活。

        原以为,她将会这样度过一生,就算是老了,也可做文职,一辈子做一名刑警。可是,一夜之间,她的生活全变了,她竟然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初唐,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女元帅,替斧头从军的花木兰。

        从军这几年,她真的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学得了很多东西,懂得了许多,连以前急暴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等回去以后,再做刑警一定会更得心应手的。

        只是这几年,穆兰在做什么呢?她应该不会做刑警才对,可是,她不做刑警,那她回去以后……

        “木兰。”李轩在她身后唤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轩,过来坐。”她收起心神,招呼他在身边坐下。

        “在想什么?”他问。

        “想以前,想将来。”她笑了笑。

        “打完仗以后,你想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回家,侍奉双亲。”

        “以你之才,入兵部绝不在话下,为何……”

        “我无意为官,只想在山野间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她抬头望向天空,目光充满向往。田野生活,以前她是不会这样想的,现在她也不应该这样想呀,她还要回去做刑警呢。

        “是吗?”他点点头,“那你上次对秦王说的,等你几年的姑娘呢?你不是说过没意中人吗?”

        “那是推脱之辞,我可不想被他招去做附马呢。”她大笑。

        “你……”他笑道:“说得跟真的一样,把大家都唬住了。”

        “也不全是假的,”她收回笑,正色道:“我所说的姑娘确有其人。”

        “哦?”

        “是我三姐,”她叹道:“自我离家后,家中无人照应,她就一直留在家中,侍奉双亲,照顾幼弟,以至耽搁了青春,现在还待字闺中。”说着说着,她心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三姐才是真正可敬的人。只是在这个年代,以她的年龄,“不知她以后能否找到一个能真心对她的人。”

        “能,一定能!”他信誓旦旦地说:“象她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一定会有慧眼之人爱护她一生的。”

        “是吗?”她心念一动。

        “当然。”

        “李轩,打完仗后,你想做什么?”她对他的打算也相当好奇。

        “我,也许会入兵部吧,”他笑道:“我出身兵戎世家,若不入兵部,还真不知该做什么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呢?”她追问道:“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样的女孩子呢?”

        “偶尔。这种事,要随缘的,由不得你想怎样。”

        她闻言,心下暗暗策划。

        “你说,这仗要打多久?”她转开话题。

        “我兵饷粮充足,人气正旺,而匈奴已屡屡受挫,士气大减,这一仗,应该不会太久。”他分析道。

        “我也这样想,只是耶律雄才这人过于自负,脾气又倔,只怕不会轻易降伏。他若死撑,也要耗些时日。”她接口道。

        “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得想个好法子,一举击溃,副他投降。”

        “很难,他不是个遇挫就降的人。”她摇摇头。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他站起来,“法子得慢慢想。”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