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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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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依翠阁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南诏国地域辽阔,境内多有河流,因而土地肥沃也使人民安居乐业,可谓中原地区最大国家。四周小国忌于起坚不可摧的边防及强大的国力不敢进犯。何况近年来新君登基,以仁政治天下,多使人臣服于南诏。

        南诏国因其富庶,对农业并不大力推崇,相对而言,亦不似周边小国般重农抑商。南诏新君认为,商为国流通之本。因而,在南诏国东西南北中五个地区内,均有其以商业而闻名的家族。东为易,西为昆,南为冉,北为秦,中为赵。这五大家族均为南诏国商业之重头。

        其中,新起的赵氏一族最是出众。已故的赵老爷为南诏国前朝丞相,赵氏长子从商,其两位女弟,一位嫁于当今兵部尚书,另一位嫁于当今吏部尚书。因而也有人说,赵氏是因其家族与朝廷间密不可分的联系兴起。无论各种原因是何,赵氏在平安城中的地位仍是不容小窥。

        平安城,南诏都城。整座城依山傍水,各条河流或绕城而过,或将城从南而北贯通。这城中,最大的河流莫过于贯通南北的安息河,而这安息河边,便是平安国最大的烟花之地通易坊。因而这安息河亦被称做通易河,清晨,这河便被脂粉染做粉色,甚是好看。通易坊中,最为出众的,便是依翠阁。

        这依翠阁因其别与他处而闻名。依翠阁建筑分为前室和后室。前室和一般酒楼无异,仅仅是做休息饮食用。后室分为许多厢房,厢房内挂珠帘,将厢房割做两室。来客坐于珠帘后,品尝美酒佳肴,欣赏帘内佳人抚琴,或观其舞蹈,不能留宿。也就是说,依翠阁并不是一座青楼,其中女子仅仅卖艺。

        其实,这依翠阁中令有乾坤。依翠阁中女子多为无家可归自动前往,因此这些女子也就再无牵挂。来时,因其能力将其分为音与舞。舞,均为肃杀。身负深仇大恨,为依翠阁卖命,学习特殊技艺,肃杀。自恃技艺纯熟之时,便可自动离开,复仇与否,均在个人,依翠阁可给予适当帮助,这之后再与依翠阁无关。音,仅为艺,也就是依翠阁表面上的生意,卖艺。

        依翠阁后室与前室中,有一花园,其中多为世间少有之珍奇。而今,正有一女子坐于桃花树下抚琴。树上桃花妖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树下琴声悠扬,宛然流水,却听不出弹者自身的情绪.

        “韵儿”莫然无声靠近“你当真要如此么?”

        女子抬头,伸了素手轻扫去落于肩上的花瓣“莫然,我早已阐明,自我入倚翠阁起,便在不是琴韵而是云音。难不成你忘了琴韵已死么,莫公子?”她粲然一笑站起身来,斜倚于桃花树上“你早已问我千百次,而我次次未改初衷,定要如此。何况,事到如今也已容不得我有所更改。”云音轻舞衣袖,将树上花瓣扫落,随了花瓣翩然起舞,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片瑰丽风景。

        “不,韵儿你听我说。如今回头尚有余地,忘却一切同我离开可好”莫然惶恐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看到世间最美的碟亦却看到扑火的蛾,不顾一切般决绝。

        “忘却?怎能。”云音并未停下舞动的脚步,花瓣在她身侧飞舞跳跃,恰似蝴蝶追逐甜美的花朵“他今日可会来?定是要来的是么?”得到莫然肯定的答复后,云音露出满意的笑容,将身边的花瓣舞的越发狂热“还有,莫然,记得我名叫柳云音”

        莫然无力的站在远处看着越舞越狂的琴韵,他甚是后悔。

        约么半年前,他亲见琴韵入了倚翠阁,之后三月便完全失去她的消息。而后她突然出现,却已完全变做她人。攻于心计,喜怒不行于色。不再是曾经善良的琴韵而是那为仇恨而生的柳云音。

        他当初为何如此愚蠢,为何不阻止她入倚翠阁?可他又如何阻止?又岂能阻止?不,纵使一切回去,他仍旧只能站在此处看她的艳丽,看她如桃花般灼灼,却不知如何阻止。

        “云音,即便见了又如何?难不成他定会娶你么?若他不娶,那你在这倚翠阁中又能奈他何?”

        云音听了此言,停下舞动的身影,将落在身上的花瓣一一拂到地上,用袖堆落出一朵明艳。再次坐回琴边的乌木雕花椅蹲上“莫然,你也太小瞧了我。他到如今仍不公布我的死讯,这说明什么?”

        莫然走近云音身边“你以为这是为何?”

        “怕是他对我爹仍有所顾及,我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谅他也说不过去。”云音侧过脸去,看着立在她身旁的莫然“正因此,我给娘写了家书。我说思念爹娘,望他们来看望我。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已嫁做人妇。她来时只道是想念女儿,万万不可说是我要求的,以免夫君为难于我”

        “可毕竟路途遥远,你爹娘当真会来么?”

        “会。我那样写,我娘必定当我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得已才要她来看我。这么久,也是因路途遥远我未曾去探望他们。依我看,这次他们定会前来,介时我到要看他赵书翰从何处找一个大活人出来。”云音再次将指放在弦上轻轻拨动,零散的发出不成调的音来。

        “介时他大可说你是因病去世”莫然将青瑶香炉中的香灰倒入一旁水潭中,幽幽的说道。

        “他不会,他尚未蠢到与我爹爹为敌。”云音看着他熟练的装香焚香,唉,这个男人,真是为难他了,自己亏欠他实在太多“更何况,若真是说我因病去世,那是何种病,为何我病重之时并未知会二老,我又葬在何处?”

        “我相信将这种种掩饰的完善对于赵氏而言并非难事”毕竟赵府在平安城的地位人尽皆知,这等小事何足为惧

        “是,赵书翰他确有能力将一切掩饰,但若是有个一模一样的女子岂不是更简单么?这其中不是少了很多风险么?莫要忘记,他是个商人,远比你我会算计的多”香炉升起缈缈的烟,这烟后看的云音面色红润,随着她抚琴的动作而变化,头上的钗饰叮当做响。

        “这,是啊”这烟使得云音看的那般不真实,她已彻底成了陌生人么?

        “因此,你我如今所要做的,不过是要他不起疑心。我要你做的事你可办妥?”抬起头,看着莫然犹豫不定的脸,似要他相信自己,微微的对他绽露笑容。

        “我已按你所说做了周密的安排,云音难不成你定要如此么?当真再无一丝一毫挽回的余地么?”


        “没有。或许此话你该问他,问他当初为何未曾给我留下回转的余地”

        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这次的琴声中多了一丝肃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