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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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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求助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云音被华凯文搀扶着拉着花衣随那女子于回廊之上缓缓前行,四周横梁之上并未安置灯笼,因此显着便有几分湖南,唯一的光亮便是前方女子手中那盏白纸灯笼。

        那女子行走起来悄无声息,不仅如此还出奇平稳,灯笼中烛火虽是随风来回摇曳却始终散发出微弱的光来不曾熄灭。

        这来回少说亦转了有三个院落,这其中长廊亦不知走了多少,那微弱的的灯光却始终于前方映照这好似寻不着尽头的回廊,不曾停歇。

        那女子轻车熟路走的总是快,虽如此却晓得不时回头望望看云音是否已跟上。看这模样纵使她此刻脚程亦是刻意隐忍。

        “娘,这好大啊,花衣都走累了”花衣撅起嘴抱怨道,这都走了越有一炷香吧,四周始终是漆黑一片。

        的确。这儿大的出奇。自门外看来绣楼何曾有如此大的阵仗,纵使一半怕都不及。难不成,如今他们身处迷阵之中?

        “舞花,跟紧了影儿。若是一步差错怕便无了出路”影儿回首见云音停下四处张望,忙提醒道。此处岂是随便出入之所,略微疏忽便是命丧与此。

        云音听她如此说道,便明了果真是迷阵无错。早便听闻蕙娘手下有唤做凭栏女子,专长于布阵。果真如此么?如此看来,蕙娘手下确有不少奇人异士。

        “到了”影儿将方才高举的白纸灯笼垂下,站于一旁等着云音上前。见她过来,指着院中一栋小楼说道“这便是蕙娘住处,我去通报”说罢,便将那灯笼斜插在一旁树上。

        云音示意华凯文放开自己,依着树看那白纸灯笼。这灯笼的竹柄被那唤做影儿的女子生生刺入树中,方见她轻松神色还当是树上本便有放灯笼的去处,如今看来,这影儿怕是楼中同水月一般人物,仅次于蕙娘之下。

        微微匀了气,云音抬眼细看面前院落。端的是小桥流水景致,淡有暗香浮动。面前一漾不大的湖,将一栋小楼环在其中。天色太黑,已看不出楼是何种模样,却见那湖中朵朵繁花盛开。看似睡莲一般模样,朵朵浮于水面随流水来回摆动,却是只见花不见叶,最为奇异的是那花竟发出幽幽光亮来,映的那花下的水面亦是忽明忽暗。

        “好漂亮的花”花衣何曾见过夜间发光的花,心中欢喜一时便忘乎所以,急急松了华凯文的手,跑上桥去摘离她最近那一朵。

        “有毒!”云音忙喝住花衣,可迷香未解,声音听来如梦呓一般轻微,花衣如何听的到。

        华凯文正欲上前将花衣抱回,却见影儿自桥另一头飞身跃了过来,抱起花衣立于他面前。

        “舞花,你如何晓得这花有毒?”影儿将花衣递还给华凯文,点地跃起落于云音面前,将树上那白纸灯笼拔出,看似不经意般问道。这短短片刻便看出其中端倪,她怕是第一人。

        “这花微有亮光,夜间鱼虫趋光。可你看,这花上花下一只虫亦见不着,非但如此,湖中连鱼亦无。若是用了小桥流水的景致,湖中怎可缺了金鲤?”云音娓娓道来,如此浅显道理若看不明白,岂不辜负芸娘一番调教。

        “柳云音,你果真是冰雪聪明,倒难怪芸娘选你做她的舞花”蕙娘细细听她解释,果真绝顶聪明女子,用这般短时辰便看明一切,唤作旁人怕是不成吧。

        云音寻声望去,只见桥头上立着三名女子。两旁两个该是丫鬟虽是一身华贵,却看的出对其中被搀扶的蕙娘极是尊敬。她二人皆是一脸娴静,默默立于一旁不置一语。蕙娘近,她们近,蕙娘退,她们退。

        这蕙娘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竟能要手下之人对她如此服帖?看那二人举步之间,功夫怕是不下影儿,却甘愿如影子一般伴于蕙娘身侧。

        蕙娘徐徐走来柔弱无辜,这一路端的娉娉婷婷,如风拂柳如影随花一般。幽幽的光亮自水中映射至她身上,衬的她肤色似雪般洁白,却又胜雪三分。她那肌肤白至透明,隐约可见手上经络青青颜色。她眼神似鬼似魅,似妖似邪,眼珠微动已是风情万种,流光暗转间便是别样风情。

        毕竟是孪生,她容貌与芸娘十分相似,举手投足间却比芸娘柔弱许多。如此女子竟是舞花高手,竟可瞬时致人于死地?看她这幅模样,怕方是那仅能用舞花做舞蹈的女子才是,如何皆不似那可下杀手之人。

        蕙娘细看依在树上的云音,轻声说道“云音,我看你气色不好先去休息着,何事稍后再说”

        “很急”云音已无力坚持,这迷香好大威力,这许久非但不散竟是越发昏沉,怕是再一阵便难以抵挡,届时如何去做其他。

        “哦?”蕙娘听她如此说道,又见她额头细细汗珠晓得她是语了难事,问道“怎么?”

        “杀了知府”云音眼前已是黑雾弥漫,只远远听得蕙娘声音,便用尽周身气力答她,如何华凯文都在身边陪着,他自会说明是为何前来。

        蕙娘见她缓缓顺着树倒下,见华凯文利落的将她揽入怀中护着,见花衣拉着她的手急急呼唤。这便是此次她前来的理由么,这便是她拼死保护之物么?

        “她中了迷香。知府对她起了色心,我一怒之下将知府杀死并放了火”华凯文简明扼要说清,他心中对这个换做蕙娘的女子不甚欢喜,她要他深感压抑。这女子随是有同芸娘一般的容貌,却无芸娘那般明快。此人太过有心机以至于这心机辰到要人周身发寒,若刻意,必定不去招惹。

        蕙娘听罢再看看云音浑身无力的模样,转过头对一旁的影儿说道“将言棋唤来,另外,你亦听得他所说,该晓得如何处理”

        言棋喂云音吃下解毒的药丸,冲始终将云音紧抱在怀中的华凯文说道“不过是一般的迷香,稍待片刻便成”说罢便走,并不理会一旁的蕙娘

        蕙娘好似已司空见惯,并无太多言语,只问华凯文“先去休息着,你们同住一间么?”

        “不,我们分开住”华凯文始终盯着云音,虽那言棋说稍待片刻便是,可云音丝毫无有苏醒痕迹,看这模样今夜她无法同花衣一起。

        “哦?那也好。影儿,将华凯文带去西苑,独辟小楼与舞花修养”说罢便由那两个丫鬟搀扶着走至桥边,方欲上桥却转了身,刻意缓缓说道“若我未猜错,你确是叫华凯文,那这孩子便是花衣么,此刻人人争夺的花衣”说罢便转身离开,未曾回头。

        华凯文紧皱眉头看离去,她此刻是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她晓得多少?

        “怎么?”云音方醒便见华凯文一脸凝重的望向前方“我已清醒许多,将我放下”方才并未于蕙娘说清,倒不晓得这之后是怎生情形。

        “我已将种种说清楚,如今随着影儿去西苑住下便是”华凯文顺从的将她放下“方才言棋已为你解毒”

        “是么”云音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影儿,仍是冗长的回廊,仍是那昏暗的白纸灯笼,看来这绣楼之中任何一处同往蕙娘住处之所皆是布了阵的。

        “舞花,你先歇着,我这便去唤丫鬟来伺候。华凯文,你方才说不与舞花同住,那么,请随我来”说罢径直出了门向前走去,此次脚程分明快了许多,看来即便方才速度亦是刻意迁就,这影儿究竟是怎生厉害人物。

        华凯文伏在云音耳旁轻声说句“小心”便随着影儿离开,二人身影迅速消失于漆黑夜色之中。

        “娘”花衣轻扯云音衣角,一脸怯懦模样。不知为何,自她见了蕙娘起便是这般模样。芸娘坐于桌前紫檀绣蹲之上,抱起花衣将她小心安置好。这孩子一路上除却见毒花那一刻外,未曾说过一句话。这岂是花衣性子,看来此次是真真将她吓到。云音轻拍花衣肩背哄她入睡。

        云音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心中隐隐不安,她好似进了何人的局,那人始终远远观望,看自己按他设想步步前行。可如今她柳云音却是连这局是何人所设亦不知晓,究竟如何方可安稳?究竟如何方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