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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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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复损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云音坐于床畔守着赵书翰,不知不觉间却已是一日一夜匆忙而过,待她想起尚未见着花衣之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时分。

        这期间赵书翰身上不住发热始终不醒,只在半睡半醒时要了碗水喝。这以后仍是昏昏沉沉不住说些呓语,这话说的不甚清楚,云音倒也并未十分在意。只是他总不醒要人心中难免焦急。言棋虽说不碍可他未曾醒来却是事实,怎能不急?

        “舞花”丫鬟在门外叩门,昨夜舞花将众人遣散只留她孤身一人在房中陪伴,这会儿子也不知可否入内。

        “进来”云音仍是盯着赵书翰瞧并不回身,听得身后有水声这才转过脸去。

        “舞花,可在此处用早膳么?”丫鬟将铜盆在盆架上置好,将帕巾放入其中,见那帕巾在水中渐渐舒展这才退至一旁问道。

        “不了,我倒不怎么饿。”云音自水中将帕巾取出,拧干后将脸轻轻拭过又将帕巾丢回铜盆中,再次取出将脸整个拭过,问道“花衣可醒了么?”

        “是,影儿姐姐已命人去为她梳洗劝她进食”丫鬟再取过一旁的干帕巾,递入云音手中。

        “劝她进食?怎么,花衣她水米不沾么?谁招了她,或是嫌我未曾去见她?”云音倒是想不明白,不是要人告诉她来见自己么,难不成还要做娘的去见孩子么?若是如此这孩子也太娇纵了些。

        “不,自华凯文归来便是如此。花衣同舞花一般,日夜守侯在他身边不思茶饭”丫鬟将两个帕巾都放入水中,将铜盆端起欲要出门,见云音仍有疑问只得端了盆答她问话。

        云音见她这模样,示意她先将手中一切处理妥当再来。见她新打了水来后将铜盆放好,又从她手中接过帕巾投入水中,拧干后去为赵书翰拭脸,这会儿才再开口问道“我怎么越发不清不楚,华凯文回来了么?何时?又为何要人守侯?”

        丫鬟方要答,言棋便进了门来,听得她方才问话顺口便接了,说道“倒问的希奇,自然是回来了。华凯文受了重伤,恰好被前往华南城的芷兰救下带回,正是你走后半个时辰吧。我方从他处过来,倒是已无甚要紧,再几副药便好。他身子骨很是硬朗,这样的伤竟也能抗的下”见云音满脸的惊奇倒是言棋难以置信“怎么,影儿未曾提及?”说罢,便走至赵书翰床前打开药瓶。

        云音听罢满是惊异模样,手中那帕巾早已被她握的滴水不剩。难不成当日影儿欲言又止便是为此事么,谁曾想自己却将她遣开来。云音心中越发觉着对他不起,将帕巾扔至铜盆之中,丢下一句“替我小心照看”后,便慌忙跑出门去。

        言棋将脸上被溅到的水滴拭去,用银匙将药瓶中药粉取出调好,冷冷一笑,说道“哼,这男人倒还真是爱凑热闹,伤亦在同时。”

        待云音跑至回廊之上方才忆起,华凯文与她同时入这绣楼之中,总也算是有些日子,可自己竟未曾去寻过他。更是不晓得他究竟住于何处,这倒要她如何去见?自己对这个男人竟已疏忽至此么!绣楼中整日奔忙竟已将他对自己的好彻底忘却么?

        云音越想便越发觉着自己对他不起,心中懊恼非常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竟恨起自己。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才好。

        正是云音这慌乱的模样要凭栏有几分惧怕,急忙自藏匿之处出来,立于云音身旁说道“舞花,此处往前不过数十步,拐入右侧再复行数十步可见一院落便是华凯文住处”说罢又速速躲了回去。

        云音诧异的看着那素衣女子出现又消逝,凭栏么,竟晓得她是为何在此踌躇么?这绣楼之中可有秘密?

        倒也未曾多想或是说容不得她多想,云音急忙按她所说进了华凯文院落。

        花衣一脸的悲怆模样见着她更是多了几分,哭的不住打嗝,怕是自见着华凯文便未曾停止哭泣吧,她的眼已有些肿胀。唉。小小的孩童所看重的便是爹娘了吧,可爹受了伤娘却不知身处何处难怪她哭的如此凄惨。

        “花衣,莫要再哭了。娘已问过言棋,你爹他不过是外伤要不了几日便好了。你这么哭着你爹他要如何休息,若是不好好休息着,怎能好的快些?”云音将花衣抱在怀中轻声哄道“娘这不是来了么。有娘在这陪着你便去休息吧,乖乖听影儿的话吃些饭食可好?”

        “娘,爹他都不理花衣,花衣怎么叫他他都不醒”花衣抱住云音的手臂,将脸埋起抽泣。

        “好了。莫要再哭了。娘不是说了么,爹要休息,既要休息怎能理你?乖些可好,去寻你影儿姐姐,娘在这陪着爹,乖”云音拍拍花衣的后背,将她放在地上要一旁的丫鬟领着去寻影儿

        见花衣出门,她这才命丫鬟将华凯文的外衣脱下,她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伤势。

        “嘶”云音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好重的伤。那绷带几乎将他周身裹尽,颈,肩,胸,腹,看这模样竟是无一处完好!怎能如此?是谁伤了他,他手中握有冰魄岂能伤成这般模样!“影儿呢?”

        “在,在楼中。舞花方才要花衣去寻她,此刻怕是不便前往。”丫鬟答的战战兢兢,云音的声音出奇的狠绝,要她顿生一股寒意。

        “命人传话与影儿,安置好花衣即刻来寻我”说罢起身出了门,她起的太猛或是她心中有所愤恨,竟将床前的小几带起飞至这房屋的另一头。

        “是”丫鬟慌忙跪在地上,舞花并未触及那小几分毫它便落到那么远的地方,着实骇人。

        “舞花,你寻我”影儿方进门便察觉出云音身上的怒气,看来她已见过华凯文的伤势么。

        “是何人伤了他?”云音坐于桌案之上,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方镇纸。若非如此她岂能压制住心中怒火。

        “不清楚,只晓得他是在漠城被芷兰救下之时已是如此模样。芷兰并非刻意救他,而是无意间与荒野之处寻着他”影儿并不靠近,立于门前越有一丈之处回她话。

        “荒野么?你可晓得他究竟是为何前往漠城?这世上竟有人能将他伤成这般模样,你看这人是谁?”云音见影儿的模样便晓得她心中的顾忌,便放柔语调。可她心中那股子愤恨又岂能如此轻易化解,这话说出来仍是有几分戾气在。

        “当今世上能胜过冰魄之人倒真是寥寥无几,可若是来数众多或是说有人将冰魄钳制,那他自然也便如常人一般不见得有何独特之处”影儿如实答到,华凯文他不过一届凡人,岂能真当他是邪魔一般水火不侵么?

        “钳制?何人能将冰魄钳制?”云音放下镇纸,她亦明白,素日是她将华凯文看的过高,他不过凡人。

        “人人”影儿倒退几步依在门框之上。站着太累此刻又无法坐下便这么依着好了。

        “人人?冰魄可是魔器!”云音用手捉住桌脚,指节泛白,冰魄岂能被人轻易钳制,可听影儿这口气又好似平常一般。

        “魔器又如何?正因它是魔器才更好钳制,你可晓得冰魄嗜人血?”影儿刻意忽视云音的失常,转过脸去望着回廊。

        “是”

        “钳制冰魄很是容易,找那么一两个人自行刺在冰魄之上便是,若是这人始终在冰魄上挂着,你说华凯文又如何出手?”影儿回过头浅浅笑着“不过要一两个死士,你以为真那么难么?”

        云音无法言语,是呵,如此轻易的招式自己为何想不出,果真还是不够狠绝吧“那你说,这人是谁?”

        “无论是谁,都是你我惹不得的,是这绣楼惹不得的,为了这么个男人去招惹去赔上绣楼,不值得。纵使你肯,我亦不许你这么做。云音,你身上担负的是这近百女子的性命,不可草率行事。”影儿一步步走近,捏着云音的下巴要她盯着自己瞧“我在你身侧是为了这近百人命,莫要我们与你为敌”

        云音被她捏着却无法挣脱,只是惊骇的睁着眼。影儿她竟也有这凶狠的一面么,她说的对,自己不过是绣楼执事而已,岂能要这楼中人为她私人的仇怨赔上性命。

        影儿呵,今日我奈何不了你,总有一日我要你在我脚下。我要这绣楼听我差遣为我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