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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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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初醒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仍是这般浑浑噩噩却也是半月有余,不是呆坐便是在院中来回踱步,要她吃便张口为她穿变伸手,仅此而已。如此度日当真不如不过,倒不如干脆些当初一剑刺死的好。

        “苦”云音皱了眉头,口中莫名的苦意要她心头一阵厌恶。为何这般苦?这是在做什么?竟是吃药?倒是为何吃药?

        “吃个蜜饯压压,压压便不苦”冉再翼虽将她所说听的清清楚楚,却因近日的劳烦有几分混沌因此自是不知不觉,只从食盒中取了桃干来递上前去。

        云音见他递来的桃干却是闭了嘴躲过,这人可是冉再翼?怎会是他在身边照料,她四下观望此处是绣楼中她所居之所无错,他却为何在此?

        “乖,张了嘴,压压便不苦了,药得吃完”冉再翼见她闭了嘴不吃忙哄到,纵是如此却仍未发觉她已醒。

        “西冉,你为何在此处?”云音推开他趋向自己的手,却是绵软非常,看此情形怕是躺着有些时日,倒是为何会病?

        “云音?你醒了云音,你可晓得你已昏昏度日半月余?”冉再翼愉悦至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将手中药碗放于桌上转身向门走去“我去将言棋唤来,要她看看你是否已无大碍”

        “西冉”云音颤颤出声将他叫住,半月前,半月前,那场杀戮,她的夫君已死,她此时却未离世!

        “无妨,我片刻便回”冉再翼当她怕身边无人赶忙应到,他欣喜万分又岂能察觉出她的异样。

        “冉公子,多谢你素日照顾,楼中仆从众多已有人供我差遣,又怎敢劳烦于你”云音淡淡开口,对他下了逐客令。她此刻不想有人在身边叨扰,只她一个便好。让她一个人度过,不需人分担。

        “云音你……”冉再翼怔怔的立在门前,手仍在门上放着未曾移开。日夜盼望她早些醒来,她醒时却如冰似霜,若是如此倒不如睡着。他痴痴的望着她的脸,她可是当真?她是当真欲赶自己?

        “冉公子,我想梳洗一番”云音并非看不清他此刻伤痛模样,却又如何?难不成要她倒入他怀中悲泣不成?她岂能!因此只得加重了语气,仍是要他走。

        “好”冉再翼呆愣半晌,始终盯住她瞧,却不见她眼中片刻波澜。始终是那副淡淡模样,她心中果真无有自己丝毫。是么,那便罢了,此刻如何不可勉强于她。思及此他黯然的垂下眼去开了门离开。话已说的如此分明仍是不走却又是为那般?又是何必。

        云音见那那副模样胸口一紧却仍是未曾开口留他,待他出门许久之后这才唤来丫鬟为她梳妆,半月余,不知脏成何种模样。

        丫鬟扶着她坐于妆台前,云音抬头望见铜镜中自己稍有几分惊异,倒是洁净非常。头上梳了倭堕髻极是简单,身上一件粉色长裙将自己面上病容掩了几分,脸上薄薄施了胭脂要她看来有几分生气。云音静静望了一阵,带几分不解开口问道“这是何时梳的发髻?”

        “方才吃药前,冉公子吩咐下来要梳个简单发髻。他说舞花性子喜洁,因此便吩咐奴婢日日为你梳洗,待舞花醒来便不觉失色”丫鬟将木梳拿在手中,舞花此刻想必是要换个繁复的发髻才是。

        “他吩咐?他是何人,你们竟听他吩咐”云音越听越是恼怒,猛的回头瞪着那丫鬟问道。

        “属下不敢”那丫鬟见她眼中抑制不住的怒火慌忙跪在地上。可是自己方才说错什么么?冉公子同舞花不是夫妻么,那听他嘱咐倒有何不是?

        “起来吧”云音不想迁怒于人,这丫鬟想必是对冉再翼有几分仰慕因此才将他当做主子对待。她四下望望自镜台内取出一条素白绢帕递于身后丫鬟“将这发髻解了,把这素帕盘在头上”

        “是”丫鬟起身接过绢帕细看,一方素白绢帕只在下角用白线绣了几朵白梅,倒是素净。她将素帕拧成绳状缠于右手上,拆了云音头上的倭堕髻重用木梳梳理齐整,将缠于右手上的绢帕同发一起左右转转便成灵蛇髻,素白绢帕如漆黑发,倒是俏丽。她细细看过取过另一铜镜举于云音脑后要她看“好了”

        “不,拆了重盘。我要你用这素帕包住我所有头发,可听明白?”云音望着镜中发髻微微皱眉,这模样非但不见丝毫哀思反显几分俏丽来。灵蛇髻本便是极尽靡丽之能事,今日这素帕自其中端端显出几角来,倒真如灵蛇一般,甚是活泼可人。

        “是”丫鬟不晓得她究竟是想如何,却无法问的更分明些只得将发髻再次拆开来,抖开拧成绳的素帕,将发髻盘成最是素雅模样,用素帕包了一半来,方欲举镜云音却有了新动作。

        “用这个,再拆了吧”她自镜台中取出一支玉簪来递入丫鬟手中,此刻楼中一无丧二无害怎可用素白?

        云音怕是未曾觉察,可她却分明可以为难这丫鬟。这丫鬟岂敢有怨言,只得乖乖依她所言再次拆了发髻,却不晓得梳成何种模样,只得讨巧似的将发髻梳成坠马髻,此发髻所显是几分慵懒而非俏丽或是活泼,自然较安稳些。

        终是梳洗过,云音命这梳髻的丫鬟唤影儿前来,丫鬟听罢轻轻吁了口气慌忙出了门去。云音装作未曾察觉她那份解脱,只坐于桌前待影儿前来。

        “云音,你方醒便唤我前来,是何事令你如此放心不下”影儿略有抱怨,如何亦该是先唤言棋来才是。为何要先忙其他,身子自然最是要紧。

        “你来了”云音抬起头见影儿脸上那份抱怨微微笑着说道“我的身子我如何不晓得,何须劳烦言棋”

        “总该要她看看才是”影儿见她笑的虚弱心下已软了三分,便将怨忿生生咽下走至她身侧扶着她回床边“好端端的坐那硬凳子,躺着便是,你我岂是外人何必客套”

        “我岂能与你客套,不过是睡的太久想坐一阵子罢了”云音并未违抗,随着她坐于床侧,方挨床便斜了身子靠在床柱上。方才为个发髻坐了许久,此刻确有几分累。

        “累么?那睡一阵子可好,楼中今日并无事劳烦。总有我同水月担着,你安心修养便是”影儿见她微微垂下的眼眸心中更是不忍,扶了她的肩欲要她躺下。

        “华凯文他可曾留有书信于我?”云音微摇了头动作虽不大却甚是坚定,她别过脸问影儿道。她轻晃肩膀影儿便已松了手,云音的眼垂的越发深了几分。她岂能听不出看不明影儿的关切,可却仅能佯作不知,事事未毕如何可做休憩?依华凯文性子必不会猝然离去,他身后怕仍有许多事,自然得为他一一安置,再者仍有花衣,倒不知道他欲将花衣如何安置?

        “有,我去取来”影儿见她这决然模样不禁生出几分怨恨来,却不得发作仅是皱紧眉头恨恨说道。

        又是花衣么,又是为花衣么!倒是何时可为自己!生了这么久的病方才醒来头一个想的竟是花衣,若是逐玉倒也罢了,竟是花衣!

        云音,你为何不肯为自己多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