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7·乔纳克斯·
不知道卢克是不是看见了，反正三人当中只有斯·莱觉得不好意思，另外两人一个依旧眼神凶狠，一个依旧礼貌有加。
赛斯亚纳没有再策马狂奔，他紧贴在斯·莱一侧，对卢克冷言相对。在听了野精灵讲述老领主的事情后，他高傲地抬起下巴不理会卢克。
为了调和尴尬的气氛，斯·莱随意扯开话题：
“卢克，你的全名是什么？我这样叫你会不会太……”
“亲密？呵呵，不会的，这个名字是领主给我起的，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和领主成了朋友，后来一直跟随着他。”卢克笑眯眯地看着斯·莱，“赛斯亚纳的名字也是属于人类的名字哦！”
“啊，这个我知道，那是一种玫瑰的名字。”
“你见过比他更像玫瑰的人么？”
“什么？”气氛好像舒缓了，赛斯亚纳也没有回嘴，斯·莱比较高兴事态都在控制中。
“我认识一个比赛斯亚纳更适合这个名字的人！”卢克的脸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
“那么他是谁呢？”他跟随卢克温和的语调，附和着问道。
“他就是希尔德的私生子，那个死在玫瑰花毒下的人。”卢克蓝色的眸子转向赛斯亚纳，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因为是私生子，所以对外他的身份是来陪读的远房亲戚。那孩子非常可爱乖巧，但是在赛斯亚纳出现以后他就变得心猿意马，常常跟着他和市井之流混在一起。”
“是盗贼小偷，不是‘市井之流’。”赛斯亚纳铁青着脸打断卢克的话，“我不介意你谈我的过去，实际上这些我早就告诉他了。”虽然生气，可赛斯亚纳还是努力保持调侃的语调。
卢克转而看斯·莱的反应。
斯·莱礼貌的笑了笑，除了微笑还能怎么样呢？虽然很想知道关于那人的一些事情，但看得出赛斯亚纳在回避着，他不是一个能被好奇心驱使的人，何况现在自己夹在两人中间斡旋非常无趣。
卢克和斯·莱的相对而笑让赛斯亚纳大为恼火，他很不满意那样细微的眼神交流，因为那里没有他的存在。他讨厌卢克自以为是的样子，讨厌斯·莱对他彬彬有礼，讨厌这“三人行”的旅行。本来他完全可以依靠龙羚轻松离开这里；本来他打算今夜继续和斯·莱欣赏月下美丽的玫瑰；本来他安排了很多节目要讨斯·莱欢心，现在他则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换个地方做自己的龙穴。
卢克继续对斯·莱讲述那个人的点滴：“……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总是带着微笑，大家都喜欢他。连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正式继承人，也对他宠爱有加。”
原来赛斯亚纳曾经爱过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斯·莱的心有些不好受，可他还是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您也很喜欢他么？”斯·莱问。
“是的。”卢克毫不掩饰，“我看着他出生，看着他死亡。某种意义上我觉得自己更像他的父亲。”
“这种奇怪的感情你我是不会明白的。”赛斯亚纳拨开马头，□□卢克和斯·莱之间。他看着卢克蓝色的眼睛，野精灵也看着他。
“呃，我想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不然今晚就要露宿了。”斯·莱说着拍拍赛斯亚纳。
唉，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多久呢？
※※※※※※※※※
海上的寒流从东部吹入克斯塔伊尔大陆，居住在港口城市坎鲁贝尔的人们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渔船准备过冬。一些商队则抓紧最后的机会结伴向奈尔费霍平原出发，他们要去坦帕斯赚取今年最后一笔，然后在城中的家里抱着妻儿舒舒服服渡过寒冬，等来年开春带着求购信息和新的资金再度返回坎鲁贝尔。
像他们这样的商队，被坦帕斯的居民称为“寒风中的金币”，因为他们的到来预示着冬天已经不远了。
而对这些“金币们”来说，顶着寒风跑这一趟也不仅是回家过冬那么简单，因为他们还担负着坦帕斯和周边其他小城市的冬季粮食运输工作，所以他们除了能卖出货物赚取利润外，还能从领主那里得到相当丰厚的报酬。这么美的差事，只要没有特别事件，所有的商人都愿意干！
可是今年，商队来得特别晚，比以往足足迟了半个月，弄得坦帕斯的领主坐立不安。城中居民也议论纷纷说为今年冬天不会来了，但明明冷风已经越过卡斯奇山脉，此刻正肆无忌惮地摇动城墙上的旌旗，树叶一夜间纷落，清晨还下起了冰冷的细雨。
“今年是怎么了，预定的粮食还没有到。”守卫城门的两个士兵呵着冰冷的手在闲聊，武器被随意放在墙角。多年来太平的生活环境已经让他们没有了戒心。
“喂，你看那边！”另一个突然看到了什么，忙扶正脑袋上的头盔，冲上塔楼。
“怎么了？”
“好像是商队，”他在塔楼上喊道，“真的，是商队来了！快去通知领主大人！！”
没多久城里就炸开锅似的热闹非凡，居民们尤其是商店老板们夹道两边欢迎商队。
临街的领主府邸中，负责运输粮食的领头队伍成了座上客，领主奥伯隆·哈尔斯公爵亲自设宴为他们洗尘。
这些粮食对奥伯隆·哈尔斯公爵来说太重要了，比以往任何一年的都重要！坦帕斯的主教祭司站在领主身边，他知道为什么向来果断勇武的领主会如此紧张：如果派出去的战士再没有回音，今冬就无法避免一场腥风血雨－－可怕的巫妖尼亚拉会再度袭击这个城市，战前的准备是非常必要的！
主教祭司看向窗外，阴冷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云化开似的露出碧蓝的天，连太阳都出人意料的露出脸来。
“吾神培凯姆保佑坦帕斯！”席间有人举杯赞美太阳神，得来一片附和之声。
主教祭司也跟着端起酒杯。
“伟大的培凯姆，请保佑我们吧。”他在心里默念。
岂料耳旁突然一阵哄闹，外面很多人在高呼：
“鲁斯卡尼寇娜女神惩罚坦帕斯！”
“大地之神震怒啦！”
“伟大的鲁斯卡尼寇娜女神庇护我们……”
“怎么回事？”奥伯隆·哈尔斯公爵站了起来，大祭司慌忙奔向窗口，从二楼窗户向下看：街上成群结队的人围在一个商人摊位旁争相领取些什么。摊位上高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穿绿色的长袍，边喊边振臂挥动一面绘制奇怪树木的旗帜：“女神惩罚坦帕斯！”
“大人！”一个卫兵闯入大厅，手里捧着一个东西，“大人，有人在街上散布这个－－”
奥伯隆·哈尔斯公爵拿起仔细一看，是块用木头刻成的圣徽，表层被染成了绿色。圣徽中间刻有一棵桦树，背面用通用语写着“鲁斯卡尼寇娜”，名字的中间插着一把桦木杖。
“他们自称是真神的使者，带来了真神之名！”卫兵的话让满座震惊。
“大祭司？”奥伯隆·哈尔斯公爵看向主教祭司，“大地之神……这是真的？”
主教祭司脸色发灰，双眼死死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唯一证明他没有晕厥的是那双握紧窗框的手。
奥伯隆·哈尔斯公爵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精神：“调动守备军。”他下达了命令，转身对贴身侍卫低语一阵，侍卫点头退下。
“你们无法用卑劣的手段扼杀真神的意志！”站在桌上领头的男子呼喝前来抓他的卫兵，四五个卫兵一拥而上抓住了他，把他的头按在桌上，其中一个狠踢了他一脚：“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们才是！！！”那人愤怒地低吼，转动眼珠看向领主的府邸，“猩红的死亡就要铺天盖地而来，只有神圣的绿光才能挽救你们的灵魂！愚蠢的人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砸掉那些神像、烧毁那些神庙，神只有一个－－”一记铁棍敲在他后脑上，他立刻昏死过去。
“不要听信谣言，培凯姆会保佑坦帕斯！”卫队长对围观者大喊，同时下令卫兵捉拿另外几个还在往人们手中塞圣徽的同伙。
“灾难很快就会降临，持有圣徽之人才能幸免。”
几个同样穿着绿色长袍的人在人群中穿梭，他们边发放圣徽边不停的说着耸人听闻的话，直到被卫兵拖走。可这番话在人群中迅速传开，人们心惊胆战地向后退缩，已经拿到圣徽的人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则开始念叨“鲁斯卡尼寇娜”这个名字。
“队长怎么办？”
“把他们统统抓起来，等待领主发落！”
“队长，这里发现不少非城邦的居民。”一个士兵在卫队长耳边小声说，“他们身上都刺满着奇怪的异教徒图案，我们怀疑是平原那边的蛮族。”
“什么？”卫队长脸色煞白，“你负责押送这些人进监狱，我亲自去向公爵大人汇报。”
刚刚热闹没有多久的坦帕斯，又戏剧性得变成前所未有的冷清和萧条。街上没有行人，路面满是丢弃的杂物，成筐的水果、布匹等货物还没来得及卸下马车，负责押货的商人、车夫就被卫兵带走盘问。一队队卫兵在挨家挨户搜索藏匿者。
猜忌和疑惑的气息混合着寒风在城中四窜。
阳光照射在冰冷的墙面上显得特别惨淡。
※※※※※※※※※
离开玫瑰风之谷已经十天了。十天对赛斯亚纳来说是一种煎熬，他拒绝称之为“考验”，虽然斯·莱私下笑着对他说，看成是对自己的考验能让心情轻松许多。
这十天，他忍受身边有讨厌的卢克的存在；这十天，他忍受斯·莱继续对卢克彬彬有礼；这十天，他忍受不能随意拥吻斯·莱，这也是他最最不能忍受的一点。
所以，今晚在斯·莱向他道晚安时，他直接把斯·莱拖进怀中搂住不放。
“干什么！”斯·莱紧张地看向卢克，站在几步之外的野精灵似乎也被赛斯亚纳的举动弄蒙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赛斯亚纳将斯·莱按倒在厚厚的干草堆上，俯身耳语：“今晚我来守夜，你就放心睡吧。”柔软的唇不由分说贴向他的金眸，淡淡的体温将一阵沁香渗入他脑中，睡意立刻袭来，斯·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用催眠术让斯·莱入睡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赛斯亚纳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在他唇上动情一吻。这些天来斯·莱太累了，白天高度警惕夜晚又负责守夜，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事小，紧绷的神经得不到放松才是疲劳最大的根源，如果这时候能冒出几个兽人或者地精给他砍劈或许倒是不错的调节剂，可惜这附近太平静，因为这里是精灵王国的边界，沿着魔法森林边缘行走带来的压抑是最恐怖的。让赛斯亚纳更看不过去的是他还要装作很轻松的附和卢克，陪他谈些无聊琐事。何苦这样勉强自己呢？
“你和他……”卢克看着他们暧昧的姿态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他是我的爱人。”简单直接的回答了卢克的疑问，赛斯亚纳绿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闪亮。
看他毫不避讳地坦然拥着斯·莱坐在篝火边，卢克有些气恼：“那么‘他’又算你什么人？”
“‘他’？”
“难道你已经把‘他’忘了？”卢克的声音在颤抖。
“‘他’不是你的人么？”赛斯亚纳的回答让卢克长大了嘴，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赛斯亚纳冷冷笑着：“你当着斯·莱的面说‘他’是你的儿子，但我清楚地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你就警告过我不要太接近‘他’，因为‘他’的是你的所有。”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难道就可以这样一笔勾销？”卢克气急，丝质长袍随着身体在抖动，“人类生命是很短暂，但是你不能因此就轻易把他从记忆中抹消掉啊！”
“我想我们两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吧。”赛斯亚纳冷冰冰地扭头不再理他。
“你是懒得解释还是没有底气？”卢克箭步冲了过来欲拎起半精灵的衣领，却被赛斯亚纳一手挡住，手心中运转着一团白光，寒气逼人。
“斯·莱睡了我不想吵醒他，不过正如你所见，现在他睡着了，我要杀你轻而易举，没人能护的了你！”
卢克被他甩手推倒，跌坐在篝火边。那双绿色的眸子从半个多世纪前第一次看见，就觉得不安和震惊。今天是他第二次看到这双眸子对他露出杀气。
赛斯亚纳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故意又一次提起了那个“他”：“其实‘他’是你所爱的人对吧？可惜你却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点，真是个懦夫。”
眼中咄咄的利光似乎能穿透卢克的心，撕开隐秘在心底某个角落里的卑微自我，让它暴露在白光之下灰飞烟灭。
卢克已经呈现中年的脸一下子又老了许多，愁容占据面部全部表情。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我难过和无地自容了。”他抱着头，十指□□细软的金发中，看不见脸但是听声音他似乎在哭。
“我说过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赛斯亚纳收敛起刚才的戾气，他见不得人哭。泪是又苦又咸涩的，是无力挣脱命运的人才会做的无畏之举。
“可能真的是两回事。”卢克哽咽起来，“是你让我又想到了他，又让我追悔不已。”
从没见过一个精灵这么失态过。野精灵也是精灵，也应该如大众眼中那样孤僻、自傲，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更不会在自认为是低下的种族面前展现内心。这次，卢克是真的被他戳到了伤处才会这副样子的吧？是哪句话这么有杀伤力呢？赛斯亚纳很想知道，于是他开始诱导他说些什么。
“嗯……我记得第一次在乔纳克斯·希尔德的介绍下看到你，你就很瞧不起我。”赛斯亚纳在说出“乔纳克斯·希尔德”这个名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说出了口，并且故意发音特别清晰。听到这个几乎是禁忌的名字，卢克停止了呜咽。
“你还是说出他的名字了。”野精灵抬头怔怔地看着赛斯亚纳，蓝色的眼里满是泪水。
“这个名字也不是很难说出口……”赛斯亚纳若有所思。
是啊，这是在他们，不，是在整个居住于玫瑰堡的人们当中所最最不愿提起的名字－－乔纳克斯·希尔德－－当他倒在冰冷的玫瑰石地板上，身体渐渐发黑、变硬之后，他的父亲就不再允许任何人提到他。
之前赛斯亚纳和卢克的对话中总是用“他”来指代，现在一下子说了出来，倒觉得轻松畅快了。积蓄在他们心中几乎百年的往事如眷眷溪流涌了出来。
“乔纳克斯对我来说是最最忠实的挚友，我对他纯粹是敬慕。”赛斯亚纳将斯·莱的头轻轻枕放在自己膝上，“那时候，因为身为血统纯正的野精灵的你对我总是冷言冷语，我很不服气。故意在你面前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我要让你知道，血统不能代替人在彼此心中的地位，我就算是个‘杂种’也一样能博得你喜爱的乔纳克斯的好感。”说这话时，赛斯亚纳嘴角上扬露出恶作剧的嘲笑。
“你居然就是为了这个而勾引他？”卢克脸都气红了，扬拳就要揍他。
“什么‘勾引’？别说得那么难听。”半精灵立刻举起右手，白色的光芒在掌心发出咝咝冻气。
“你还不承认？全是因为你那夜约他溜出去，才害他遇上飓风，中了玫瑰毒刺！”
“什么？”赛斯亚纳心里“咯噔”一下，手悬停几秒软了下来，掌中的魔法冻气也随之一撒而空，“那夜我根本就不在城堡。”他眯起眼睛细细回忆当时的情形：那天为了能被顺利通过精灵学院的法术考试，他去了杰里斯的私人图书馆，整整一天都在书堆中渡过，记得有几个小法术还是在那次恶补之后学会的，本打算在乔纳克斯面前显示一番……
看着赛斯亚纳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卢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以为他在憋着劲儿寻找推脱之词。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他的死和你有关！”
鼻子里哼出的一声让赛斯亚纳感觉背负了无比冤枉的罪名，刚要解释，又听他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想办法让他复生，可怎么就从没见你有过实际行动？”
“我尝试过了！奥雷克尔的考试差点让我没了命。”
“你当我是白痴？复活一个死去的灵魂和奥雷克尔有什么关系？找一个高阶牧师不就行了？实在没有去找龙也可以啊！”
“龙？”赛斯亚纳浑身一震。
“学法术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或者你是个胆小鬼不敢去面对那样的庞然大物吧？”卢克极其不信任地盯着他，“世间一切法术都来自龙，据我所知，坦帕斯的教会就和龙有来往，当年攻城战的时候还有白金龙出来相助，不要告诉我这次跟你出来，目的地不是坦帕斯，而你也根本不知道龙可以复活人类！”
“你说龙可以复活人类？”
赛斯亚纳两眼晶晶发亮，继而又变得黯淡：自己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天哪，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卢克大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金发下的双眼极尽嘲笑，“你的导师是怎么教你的？因为你是半精灵所以只教了你一半的法术么。”
后面的话赛斯亚纳没有细听，他猛然意识到乔纳克斯的事情可能和杰里斯有关！自己的真实身份卢克并不知道，倘若他知道他本身就是龙，说不定会笑的更凶。自己对自身的能力毫不了解，这是可悲还是……
从小他的技能都是跟随杰里斯所学，贪玩的他从不追究自己能力的极限，学了几招小法术就很满足了。而且，是杰里斯告诉他奥雷克尔的图书馆里面藏着能让人复生的禁断法术，杰里斯那样的博学士是不可能不知道龙能够复活人类的。
他在骗自己，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喂，我们好像偏移主题了！”赛斯亚纳闭眼冷静了片刻，换了一副轻松的神情再次面对卢克，表情前后判若两人。那些疑惑和猜测以后慢慢可以证实，现在的他急于想知道卢克和乔纳克斯的事情。或许那些事情对自己能有所帮助。
“告诉我你和他的故事吧。”赛斯亚纳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真诚和关切。看得卢克心神摇曳，可脑子却觉得有些恍惚，伴随这种半朦胧的状态，往日的种种抑制不住的浮现出来。
“你要听什么？”大脑处于半昏睡状态，从卢克的视角看，前方的赛斯亚纳已经被一片柔和的光芒替代，恍惚中一个缥缈的声音在说：“我要听你的故事。”
卢克木然的点头，几乎不用嘴巴发声，那些零碎小事争相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