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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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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牧神的午后》    作者:于捷


                                    地上的镜子碎片也落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再一个个反射到其它的碎片上,竟是满眼晃动的红。

        人声嗡嗡,说些什么我听不清。

        “别傻站着不动啊!快送齐歌去医务室!”马潇潇推了我一下。他是和齐歌一起来的吗?

        我脚步踉跄地跟着齐歌和马潇潇往楼门口走,齐歌忽然站住,回头对小瓷人说:“哥们儿!管好你的嘴!今天的事,纯-属-意-外!”

        医务室里,我站在齐歌的身后,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和药水味,梗着脖子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白杨树,表情与动作都像极了刑场上准备就义的勇士。可惜,我只做到了形似,和勇士们不同的是,我的心是虚弱的。因为,在我的眼里,那碧绿的杨树叶上也洒满了令我心颤的红色血滴。

        校医的话隐隐飘过来:“伤口太深,都露骨头了……伤在小臂,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尺神经的运动枝……我帮你做简单的止血和清创,你们快去大医院……”

        坐在驶往医院的车上,齐歌脸色苍白的嘲笑我:“就你这小身板儿,瘦得跟琴弓似的,还跟人打架呢!”

        坐在前排副座的马潇潇转过头看着齐歌,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真他妈困。”齐歌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失色的唇几乎与脸色同样苍白,裹着纱布的小臂又渗出了暗红。

        “你先把汗擦擦,找个地方顺着气等我们。”在医院的候诊大厅里,马潇潇塞给我一包纸巾,愤懑地说,“早知道你晕血就不让你跟着了,真碍事!”

        马潇潇拖着齐歌进了急诊室,我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冷汗滴滴嗒嗒地落在手中紧攥的那包纸巾上。

        “喂!你别瞪着眼装疯啊!”马潇潇用力推我的头,又看了看被我额头的汗沾湿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大声说,“他没事!没伤着尺神经!伤愈后不会影响拉琴!”

        我像踩了弹簧一样跳起来,伸头往马潇潇身后找:“他人呢?”

        “在观察室输血,伤口已经缝合了。”马潇潇欣慰地笑着,“他让我告诉你,要是还有口气,就进去陪他聊天!”

        看着病床上笑眯眯的齐歌,我手扶观察室的门框,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随后而来的马潇潇把我推进了房间,按坐在床边的方凳上。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晕血的毛病?”齐歌指了指身旁的血袋问我,“看见这个晕吗?”

        我恍惚着摇了摇头:“以前没有,我也不知道……”

        齐歌躺在床上,冲马潇潇挤了挤眼睛,坏笑着说:“幸亏他是个男的。要是个有晕血症的女的,可怎么办啊!”

        “你现在活过来了是不是?”马潇潇笑着说,“这么快就要实施打击报复了?”

        我听不懂马潇潇的话,脑子仍有点发懵。

        “你不知道,刚才这小子打麻药的时候,疼得哇哇乱叫,胡乱喊着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马潇潇主动为我解释‘打击报复’的起因。

        齐歌暧昧的看着我,语带双关的说:“你自己说,我要收拾你,你躲得了吗?”

        “我不躲。”我看着齐歌黑亮的眼眸,发誓一般地说。我知道,对他各种意义上的收拾,我都无法招架,无从躲起。

        “咦?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好?这时候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刚才怎么会冲动得和人打架呢?”马潇潇不解地看着我。

        “那场架,不能不打。”引起我冲动的原因,我死也不会说。

        “切!你们这些北方人,怎么也学不会君子动口不动手!”  马潇潇这个浙江台州的小南蛮,又开始发表地方论的歪理邪说。

        齐歌看了我一眼,说:“这说明我们北方人豪爽。”

        “豪爽?恐怕是借豪爽之名行鲁莽之事吧?”马潇潇不屑地反驳。

        因为不好意思抛下马潇潇一个人,我们三个人一起回了学校。晚饭是我和马潇潇从学四食堂打回寝室吃的,怕食堂人多,碰了齐歌受伤的手臂。

        吃完收拾完,孙琛还没回来,我们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马潇潇坐在我和齐歌的对面,斟酌着字句说:“齐歌,你拉小提琴也有十几年了,怎么一点保护手的习惯都没有呢?大块的镜子往下掉,你为什么伸手去挡而不用脚去踢?”

        齐歌看着自己被包扎成白胖肘子的小臂,扁着嘴说:“谁知道?不是急疯了,吓傻了,就是鬼上身了!”

        “齐歌,还有十天就是预赛吧?你打算怎么办?”马潇潇提出一个很重要却被我们遗忘的问题。

        我看向齐歌,悔恨与内疚在心中绞成一团。

        齐歌侧过脸冲着我微微一笑,转头对马潇潇说:“怎么办?凉拌!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让系里再重新安排人呗!”

        马潇潇板着脸严肃地说:“齐歌,我和于睫都是你的朋友,当着我们的面,你能不能说句实话。”他顿了顿,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对不起,你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不是恰好经过。你和演奏老师的话,我听到了。”

        “靠!这种听墙根儿的事,你也干得出来?”齐歌仰天吹了口气。

        马潇潇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开始以为你们在争吵,想进去劝解,没想到听见……”

        “算了算了,听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齐歌抢过马潇潇的话茬,“我是和演奏老师的意见有些分歧,心里憋了火。看到于睫和钢琴系的打架,一冲动就忘了保护手。妈的,空弦带音是我的老毛病,一时半会儿怎么改得了?这下也好,省得我被淘汰的时候他后悔用错人!”齐歌满不在乎地说。

        我刚想数落他几句,门被撞开,孙琛象一阵风似的刮进来。

        “大哥哎,我半天不在你就受了伤,让我这做弟弟的情何以堪?”孙琛捧着齐歌的白胖肘子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状,害得我们三个人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你这死小子,上哪风流快活去了?抛下我们被钢琴系的欺负。”齐歌假装委屈地抱怨,配合孙琛的表演。

        “都怪那个小妖精,硬拉着我看什么经典电影回顾。回头我就休了她!怎么能让女人破坏我们兄弟感情呢?”孙琛半蹲在齐歌脚边,深情地说,“大哥的左手受伤了,我就是大哥的左手。大哥要拿什么,我帮大哥去拿;大哥想做什么,我替大哥去做!”

        我们三个人同时哆嗦了一下,又是一人一身鸡皮疙瘩。

        “你刚从醋缸里爬出来吧?”齐歌忍不住笑着踢了他一脚,“我现在要去洗澡,你侍候我?”

        孙琛拍着胸脯说:“兄弟我当仁不让!大哥让擦哪儿我就擦哪儿,保证绝无偏差!”

        齐歌瞟了我一眼,一脸邪气地说:“我觉得,我养伤这段日子,应该让那个害我受伤的家伙做我的左手,好好服侍我才对。”

        “我觉得也是!”马潇潇随声附和。

        我坐着不肯动,因为我从齐歌的眼睛里读出了色情的意味。

        “小子,还不快去。”孙琛用力把我拉起来,威胁道:“我哥为你受的伤,侍候不好他,我饶不了你!”

        我慢腾腾地磨蹭到齐歌的身边。马潇潇塞给我一个塑料袋:“别让他的伤口进水。”

        我低下头解着齐歌衬衫的钮扣,他带有淡淡薄荷味道的鼻息软软的落在我的脸上、颈间,温热的痒。左边带血的衣袖在包扎伤口时已经被剪开,衬衫很容易就褪下来,露出他胸肌微凸的胸膛,肌肉的线条完美,紧绷的肌肤闪着健康的光。我早已熟悉那里的触感。

        当我把塑料袋罩在他裹着纱布的左臂时,他轻轻吻我的额头,呼吸有些短促。

        “你别胡闹!”我警告他,解开了他的皮带。

        我克制自己不去看他胯下已经略微抬头的地方,挽了挽袖子,拿起花洒试水温。

        他伸出右手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吻我的后颈和耳垂。花洒从我的手里滑落。他拉我转过身,俯首含住我的唇,缠绵地吻。

        “快脱!”他急促地说道,单手扯着我的裤子。

        “你找死啊!”我踢了他一脚,双手抓着裤子后退,“犯禽兽看清楚地方,这不是在家里,外面还有人!”

        “你他妈少废话!你不是说你不躲吗?”他欺身上来拉我。

        我退到了洗手池边上,压低声音说:“我说的不躲不是指这个。”

        “我管你指的是什么。害我受那么大罪,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他抱着我啃咬我的喉结,我想推开他,又不敢乱动,怕碰到他带伤的左臂,只能小声地和他商量:“齐歌,改天,改天回家我随便你,好不好?孙琛和马潇潇都在,他们听到了怎么办?”

        他吻着我的锁骨轻声地笑:“你别叫那么大声,他们不会听到的。”

        “你这个混蛋!”我屈膝撞向他的小腹,“你流出来的血怎么会是红色的呢?是黄色的吧?”

        我终究还是拗不过他,看到他用带伤的左手解我的皮带,我不得不自己动手。然后,双手撑在洗手池上,屈起一条腿,借着沐浴乳的润滑,让他顺利地进来。但是我实在是太紧张了,听着浴室外面隐隐传来的音乐声,马潇潇和孙琛的说话声,我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怎么也无法放松。

        “你放松点啊!这么紧让我怎么动?”齐歌伏在我背上气喘吁吁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