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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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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书籍名:《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作者:江树


                                    是的,有时候我是寂寞的,贪恋寂寞中的宁静,让思维空洞,纯静的只有自己。其实,有时候还是需要朋友的,那种心灵与心灵相融的朋友,让你快乐,让你放松,让你没有寂寞……松,认识你很幸福!

            

              呵呵,我想这会儿你一定在旅途中想我了……

            冰儿于2003年愚人节

              柳胖胖看着我,憨态可掬,象一只鸭子,不安地等我裁决。我心中暗叫不好,这胖子第一次就玩出三味真火来了,脑子里转得非快,盘算着怎么浇灭这刚刚燃烧的星星之火。

              “柳总,别当真了,网络上这样的信大把大把,也就是个文学女青年闭着眼睛找感觉写字,谈不上网恋,当是看小说吧。”我尽量轻描淡写,如同看到菜市场中的一堆鲜嫩的菠菜,冷漠的走过,顺便打听价格,脚也不停。

              我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2003年版的行政区划手册,研究起天津的常住人口密度,再也不看柳总。

              我听到柳总叹了口气,又踱了几个方步,回到电脑中,呆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江树,我怎么有当年谈恋爱的感觉,MD心里慌慌的。”柳总讲起了普通话,还罕见的说了脏字。

              我决定继续冷淡下去:“这样的信我当年一天能收十来封,别自作多情了。”我就纳闷,现在的女孩子就这么简单,网上嘀嘀几声地聊聊天也能真爱上。我猛地想起来:“那MM多大了?”

              柳总的声音来了劲,说:“76年的。”我抬起头来,看到柳胖胖的眼睛又放着光。

            我知道这下多半是真的了,76年出生今年满27岁,不是做梦的年龄了。而且,76年的女孩子杀伤力最强,看来柳胖胖这下中刀了。

              柳总得意地给我补充:“她在陕西长大并念的大学,现在随父母一起在成都,本来国庆结婚的,现在她说她不会结婚了。”

              我抬起头来,眼光从眼镜框上方扎向他,模糊之中不想知道他的表情。

              如果刘禾、陈盛发生这样的故事,我不会惊异。柳胖胖发生这样的故事,这让我很难理解,柳胖胖不是那么容易受到诱惑的人。学潮的时候,他去接受捐款,人家多给了他五千,他点过后想都没想就给退了回去。他说,他从没想过要动不属于自己的一分钱,他也从没想过他自己将来会没钱。柳胖胖有些自傲,虽然谈不上清高,陈盛当年拖他去找小妹的时候,他谗得流口水也没动一下,他后来说太不划算,又要提心吊胆,又要使劲,还要给钱。何况,柳胖胖的家庭堪称完美,自己有车有房有事业,老婆贤淑端庄,要多传统就多传统,孩子两个长女次男。为了满足柳胖胖老妈想要孙子的愿望,他老婆不情愿地要了这儿子,又为了这一双儿女,辞了年薪十万的公职。萧萧评论说,一个知识女性沦为家庭妇女,也只可能在柳总家里才可能发生。

              在我印象中,柳胖胖一贯是个充满家庭责任感的好家长。

              我冷眼看了看柳总,劝道:“柳总啊,我是过来人,你就是在补课,最好断了,实在断不了就别去见面。”

              我想了想,又吓唬柳胖胖:“网友都是见光死,见了就再没联系了。”

              柳胖胖说:“我想都没想过要断,嘿嘿。”柳总咧着嘴笑,“我倒很想见见。”

              我开玩笑说:“那MM肯定是逗你玩,今天是愚人节,别忘了。”第六章

        尾原说黑1星,白2小目,黑3星,白4错小目,白失败。尾原武雄在《棋子的方向》一书中说,每一粒棋子都是会说话的。白能第四手未完成布局就落败,是因为不懂黑子的语言。对于我和柳胖胖来说,每一步都要仔细,要读懂对手的话。

        柳青松近段时间树敌不少,先是和陈盛的矛盾公开,接下来又把刘禾推向了另一面,成都又出了几个牌子的木桶厂,大多是从嘉熙公司跑出去的工人技师倒腾出来的,什么康熙、乾隆、雍正、嘉庆全齐了。成都经理打电话过来说成都现在出了不少皇帝,一路的跟风,款式也大同小异。柳胖胖说要赶紧回成都,马上带我去一趟东北,算是把工作办个交接。

        沈大高速还在维修,开车太不方便,我建议绕道去丹东看看,有一个商家和我联系小半年了,想做木桶的对朝贸易。沈阳代理阿庭提醒,丹东那地方市场太小,做边贸的一半是骗子。柳总回头对我说在丹东就待一夜,谨防被骗,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柳总丢得起这个钱,丢不起这个人。

        丹东的边贸商是个女将,身形婀娜,言语干练,倒是挺象回事。无奈浓郁的廉价香水和只具备菜农气质的助手暴露了行藏。我们三言两句便识破了对方的伎俩。当那边贸商还炯炯有神地拿着两百多万的定单想让我们再用美酒佳肴款待明日就到的朝鲜采购商的时候。我正回味着在鸭绿江边断桥旁,沐浴着社会主义阳光,吃半江半海长大的家熬梭鱼;柳胖胖则一门心思地给他的网恋发短信,柳总很怕丢脸,他从头到尾都没掏名片一直在装我的司机。

        柳总喜欢开车出差,不管是到上海还是到北京,甚至再转战到哈尔滨、齐齐哈尔,全无例外的开车出行。柳胖胖其实很懒,不愿意大包小包地带行李,开车正好解决了这一问题。此外,加强了机动性之后,可以随心所欲地寻找便宜的酒店或是洗浴中心。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在两天内拜访四五个省会城市的代理商,这是其他交通工具不可比拟的优势。

        陈盛对柳总开车出差一直有异议,一来是过于危险,其次太累,第三是交通成本高,过路费油费还可以预见,维修费就是一个大窟窿——跑远路是舍不得用已经私买的好车的。这是他俩众多分歧中的一个,陈盛已经借着新董事会的名义取消了柳胖胖延续几年的烟补,陈盛说要不就对等地给予他酒补。柳胖胖觉得陈盛任总经理以来势力越来越强大,开始后悔强行把我调到北京大区,从而将重要的人事权拱手让给刘禾,而此前,柳胖胖一直认为公司最重要的权利只是财权和定价权。

        最令柳总恼火的是,陈盛、刘禾联手抵制和《时尚》杂志的全年广告合作,迫使柳总在仅仅执行了两个月后不得不终止,这不仅让柳总失信于各代理商,更令他无颜与那女客户经理见面,那早已调任的美女已经约了柳胖胖两次。

        柳总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在我们从北京出发一路上走过沈阳、丹东、长春、吉林、哈尔滨、大庆再回头来一路南下快到天津的时候,终于发作起来:“这两个家伙,逼得我背信弃义,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大家解释。”柳总的愤怒是有原因的,《时尚》发布了三期,而公司只支付了前两期的费用。关于第三期,由于他们三人始终没能统一意见是否继续合作,《时尚》杂志没能在截稿前等到我方的刊前确定签字认可,将这广告发了出去。柳总本想好合好散将这款打过去,陈盛刘禾坚决反对,活生生让《时尚》吃了个哑巴亏。为这事,主导的刘禾还很得意,说相当于多完成了几十万的销售额。柳胖胖则深以为耻,说这辈子没赚过别人一分的昧心钱,现在被刘禾开了个头。

        柳胖胖说:“我现在和刘禾不是一类人,我是想着如何不让我的合作者吃亏,刘禾则想着如何抓住合作者的一个差错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柳胖胖摇摇头,接着说,“我发觉刘禾进公司对我并不有利,相反他不仅要帮陈盛,还把陈盛教聪明了,处处算计,算计我算计代理商算计一切打交道的人。”

        我对这件事有我自己的看法,我埋怨柳总:“你别强调客观了,如果你死犟着不妥协,坚持到底呢?”

        柳总低头不语了,其实他早就承认在刘禾进入公司之前,就没有他柳青松做不出来的事。柳总点燃了烟,忿忿地说:“我低头不低头还不是一样,他们两个来压我,我要是不干,弄到董事会上去表决结果还不是要停。”

        我想专心开车不理会柳总了,却安静不下来。平媒广告的传播一定要对目标客户重复七次才达到最优性价比,象现在这样出了两三期就叫停才是真正浪费了精力和金钱。经济学上有个术语叫沉没成本,就象海中的冰山,没有沉没在海水中的底座排水的浮力,就看不到海面上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尖。这样不负责任的上两三期就停掉,简直就是让沉没成本真的沉没了。我有些鄙夷陈盛、刘禾的短视和无计划性,转而发泄到柳胖胖身上,“你要当时把董事长舍了,做稳总经理,哪有现在这事。”

        “还不是刘禾叛变。”柳总嘟哝着又清晰起来,“快变道,我们从天津机场那口下。”

        天津是个大城市,在三十年代,中国只有天津和上海能被称之为城市,不过天津的嘉熙木桶代理商则沦为了小代理商。尽管国内历史最悠久的全国建材博览会定点在这里召开,也没能把天津的本地市场开发得有多大。木桶在天津的销售额远不及北京、上海、成都,连普通的省会城市,天津也只能望其项背。这次,柳总和我商量之后,下决心要调整天津的代理商。

        不过,天津之行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和家世界连锁超市的谈判。

        对于象木桶这类体积大、单位价格高的耐用消费品,渠道的级数越少越好,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缩减流通环节。建材超市作为一个航空母舰,本身则具有最低单位面积销售成本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