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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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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当宠妾遭遇小三

书籍名:《大红灯笼高高挂》    作者:钟花无艳


        颜爹曾经告诉我,性格本身没有好坏,乐观和悲观都对世界做出贡献。前者发明了冲云破雾的波音客机,后者创造出自由落体式的自杀方式。

        在这个道德沦丧、禁忌相继崩溃的时代,没有人能拦阻你的发展,只有你自己阻碍自己。当你面临的禁忌愈多,谋得的成就就会愈少。所以此刻,爱空空情空空的我,居然可以一边在脑海里反复回忆贺兰芮之的死亡,一边在心底咬牙切齿咒骂拓跋信陵、神色平静跟随在他身侧、前往心宿小筑……  或许,我离人格分裂不太遥远了。

        伪装,不是示弱,是趋利避害的最佳工具。对于比自己厉害太多狠毒太多的男人,切勿以身试法仓促行事。若自己尚未练就‘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唯一能做的,即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报复,不是在拓跋信陵猝不及防的时刻给予痛击,而是在他自信满满之际,找到切入点,让他一败涂地永无翻身!  而现阶段,我必须隐忍,必须培养耐性。

        思及此,我朝丘陵君翻了翻白眼,暗暗鄙夷。

        与方才相比,飞扬跋扈神采奕奕的韶王,此时竟寡言少语。眉宇微蹙的他,不知道又在思忖什么、算计什么。

        “死相,我的金钗呢?”撒娇意蕴十足的嗔语,翩然而至。而下一瞬,两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突然从游廊远端窜出,径直溜向丘陵君。

        吓了一大跳,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两只毛色纯正的白兔。它们一大一小,朝丘陵君所穿的厚底靴鞋拱了又拱。

        “本王忘了……  下回,一定记得。”拓跋信陵回应她的口吻,明显欠缺底气。眉宇间,亦多出少有的蹙窘和歉意。

        “我就知道,你这缺心眼的夫君,不值得倚靠。”不屑娇哼,来自于头也不回扭身便走的花信女子。惊鸿一瞥,我虽未看清楚她的容貌,但韶王府中的侍妾,必定俏丽如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甚美。

        拓跋信陵弯出笑,快步上前,“雅儿……”

        “走开!我不想搭理你。”冷淡拂袖,她柔声唤向小白兔,娇莺细语含了委屈,“恭喜、发财,随亲娘回心宿小筑。我们娘三啊,抱着枕头哭去,不理会你爹爹。”

        汗==#

        丘陵君生不出儿子,索性当起兔爸?

        红色眼眸的兔子,闻言,竟心有灵犀地扭过丰腴的身体,动作灵活的跃开,窜向女主人;而另一只灰色眼眸、体型较小的白兔,倏然溜至我脚边,凑近我裤脚,嗅闻。

        皱了皱眉,我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太靠近自己。

        “本王事务繁杂,一时半会儿难免忘记。”低沉轻笑,拓跋信陵似在哄劝。瞧着美人儿黛眉间显露无疑的不悦,他从地上抱起红眸白兔,送入她怀里,“以前,你说想逗养两只兔子,本王还不是为你抱回?”

        她嘟哝了嘴,依然不开心。

        无奈笑,拓跋信陵吻了吻她的额,“明天,明天一定记得。”

        不发一言爱抚着兔子,她半晌才仰起脸,柳眉极好看的一扬,轻启朱唇,“死相,明天可不许再忘。”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美人释怀的笑了笑,似是谅解。惩罚性地以粉拳揍上丘陵君的胸膛,她讶异回眸,低叹,“恭喜呢?恭喜去哪儿……”

        困惑,歇止于她瞥见我脚边的兔子,瞥见了我。

        “你……”她怔怔地凝视着我,眸底宽容大度的笑意猝然停住,刹那掠出一抹细碎锋芒,惊愕道,“你是谁?”

        藉着游廊灯烛,我同样惊诧——她的容貌,竟与叶静芸三分相似,却同样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她暂居韶王府……或许再过几日,她便是你的新‘妹妹’。”岔言,缘于一脸光明正大的拓跋信陵,语调平稳无涟漪,“静雅,心宿小筑的左厢阁,是不是还空着?先委屈你,让她与你挤一挤,当是伴儿。”

        咒死你个不要脸的丘陵君!

        我还以为自己是住在凄凉孤苦的小阁楼……此举,不是故意抬高我的身份,造成‘侍妾’事实么?

        垂下水汪汪的美丽眸子,她娇嗔语气终于有了情绪起伏,“死相,忘记捎金钗也就罢了,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强抢民女。  ”虽在抱怨,她抬眸望向我的瞬间,神情蓦然恢复成笑靥如花。

        迈步走近我,司马静雅亲昵握住我的手,“妹妹,你为何男儿郎打扮?方才灯幽路暗,姐姐未能及时辨出你的女子身份……抱歉。”

        面无表情,我收回自己的手。

        察觉到我的防备,她不怕尴尬地再次握住我的左手,始终笑靥灿烂,始终语气温柔,“妹妹,姐姐不是正妻,仅是王爷的良娣,复姓司马。今夜,恰逢星宿小筑点灯,你随我一起前往【泉池】,舒舒服服洗回花瓣澡?”

        不待我回应,她回首投向拓跋信陵,樱唇半张,“夫君,今夜你……”

        “本王自有分寸。”淡淡答,拓跋信陵唇边浮出一抹玩味笑。漫不经心扫视我一眼,他醇厚嗓音平淡得依然无其他情绪搀杂,“雅儿,依然是庭院。”

        而我,惟觉困惑,听不出他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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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王府内供女眷们沐浴净身的泉池,极尽浮华。

        如果说威武将军府的布局格调是带了浪漫色彩,此处,则处处彰显奢靡华丽。开阔的汉白玉石台基,单檐蓝琉璃瓦圆攒尖鎏金宝顶,柱位檐檐,其脊部饰有麒麟、腾蛇等琉璃神兽,檐角亦了诸多风铃。风来时,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叮铛作响。而檐前高悬的大红灯笼,在漆黑夜色之中闪烁着暗红光芒,妖娆,更带着蛊惑人心的……  欲望。


        区区澡堂,有必要如此穷奢极侈?

        □□了身体,浸泡在偌大的泉池里,疲倦感稍有褪减的我,瞥向远处的司马良娣。静静看着这位被若干婢女环绕、如众星捧月般悉心伺候的美人。

        两个稚气未脱的小丫鬟,正忙着往泉池撒入各式各样的干花,供司马良娣香薰之用。而倚在池壁的她,任由年纪稍长的婢女揉洗脑后乌黑长发,闭目养神。

        片刻,她伸出玉手。几位跪在池旁静候的奴婢,或是在她纤纤十指、或是在她浮露出水面的小巧脚趾,均匀抹上一层白色乳状物,小心揉散、仔细洗净,如此反反复复,约莫三次。

        而后,司马良娣才睁开眼眸,缓慢站起身。

        晶莹水珠儿,顺着她堪称闭月羞花的面容轻轻滴下,且无声无息地延着她白皙肌肤滑落,慢慢滚至纤细脖颈、滚至细嫩光泽的双肩,再至浑圆耸起的乳峰一点,尔后掠于微微下陷的可爱肚脐,最终隐没于女人的私密之处。

        □□的美丽胴体,大大方方毫不保留呈现在我面前,令我顿感尴尬之余,亦不自觉侧过脸,挪开视线。

        “妹妹在害羞?”一声轻笑,司马良娣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著寸缕的她,突然抛给我一个饰纹别致的小金瓶。

        “这是产自南魏,以江南道的白兰花萃取提炼而成精露。若涂抹周身,不仅香气怡人,更能丰胸养颜,得王爷垂怜。”柔声倾诉,司马静雅重新浸入温水里。她慵懒地倚在我身旁的池壁,比先前的位置更靠近我。

        “妹妹你容貌端庄脾性内敛,可惜,不擅与人言辞?”她细细打量着我的面容,清澈眸子里闪过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把金瓶放回泉池台,我不愿多言,仅拿过浴帕。

        见我未予以回应,司马静雅倒自己取过瓶子,往手心里倒了两滴精露,套近乎般涂抹在我的裸肩,并轻轻揉抚,“妹妹刚来,不知道韶王府的规矩……  宅邸女眷众多,却无正妻。王爷为求雨露均沾,便以翻牌定下侍寝之人。轮到谁,她院她筑便高悬大红灯笼。”

        “今夜恰逢心宿小筑点灯,我才得以进入泉池……  往后,妹妹有了名分、有了自己的单独别苑,亦能承蒙王爷宠幸、入泉池一浴。”

        翻牌?泉池沐浴??

        别的不学,皇帝老头玩女人的混蛋招数,丘陵君学的倒挺快。

        注意到我神情有变,司马静雅轻声细语道,像是自责,“是不是姐姐下手不知轻重、揉疼你了?妹妹的背部,为何留有一道伤痕?”

        心弦,为她的问话而猝然绷紧。

        疤痕,是宣和二十八年,我替贺兰芮之挡箭时所受的创伤……  尔今伤痕犹在,逝者,再也不能亲见。

        我摇了摇头。

        “多抹些精露,不出半年,定能淡褪伤痕……”好言好语安慰我,稍有迟疑,她竟自言自语般低喃,“男人,不外乎一个脾性:好色。有了三宫六院、有了二十七位侍妾还是不够,一房继一房娶,存心与自己身子过不去么?  ”

        睨她一眼,我并不答话。

        “喜欢你的时候,他给予承诺固然是真心;若计较变心起来,他也算是彻彻底底……  我们女人,或许天生是弱者。但姐姐认为,与其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倒不如抱着‘酒后失身,不必当真’的心态……  至少,爱情已逝,颜面犹存。”

        “妹妹你刚入府,或许什么都觉得新鲜。可伺候王爷的时间长了,你亦会领悟:男人虽然好色,当他愿意受一个女人管束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选择了‘老实’。  ”言及此,司马静雅语意迟疑,彷佛在旁敲侧击,又像在隐约暗示我什么,“妹妹,你意下如何?”

        思绪,因为司马静雅的最后一句话而有了触动。淡淡的,我道出一句,“良娣大可放心,我不会与你争宠、抢夫。”

        “妹妹误会了。”她的语调带了辩解,又带着满满的笑意,“姐姐的意思是,但凡男人遇见稍有姿色的女子,不论喜欢不喜欢,都愿意插上一脚。你我既然同住,又将共侍一夫,实属亲戚之缘……”

        “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你是聪明人,我亦不蠢。”  打断司马静雅的诉说,我起身离开池水。以浴帕擦拭干净身体,我且从婢女手中取了干净中衣,穿上,“再说,我只是暂时囚困于韶王府……  能离开的时候,自然会走得远远。”

        话音未落,她仅仅满头雾水的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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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宿小筑】位处【泉池】的东南面,也是一座占地面积宽广的宅苑。听婢女提及,【心宿小筑】是韶王府内最奢华最特殊的私人处所。不但拥有寝居、书房、习武室、马球场,就连曲尺朵楼、园林轩院也一应俱全。

        如果说,一个月里,拓跋信陵有十三个夜晚停留在司马良娣的右厢阁。那么剩下的十七天,他七天留给习武室、六天留给马球场。最后四天,才拨给其他小筑的二十六位姬妾,且轮流翻红头牌,以示宠幸。

        正常情况下,王爷的妻妾皆分成三等,由高往低依次是:王妃、良娣、孺子。韶王府内,无正妻、仅司马良娣一名,剩下的皆为孺子。试问,余下二十六位美女中,有几人是月见?几人是年见?

        对于此,我嗤之以鼻。

        至于我的暂居之所【左厢阁】,与司马良娣的【右厢阁】遥相呼应,仅隔一座假山。

        我和她,不仅仅共用同一座园池,更共窥同一处风景。倘若心烦气躁,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之际,若推开窗往湖筑瞥去,居然,能目睹活色生香的一幕——

        紫色袍衫,凌乱的扔在一边。而周遭草地,亦零零落落散布着属于女人的罗裙亵衣。

        院落置放的席榻上,司马静雅正双肘撑在胸侧,跪伏,圆润的臀部高高的翘着,随着身后男人的撞击不断颤抖、嘤咛。她□□的娇躯依然是不着寸缕,宛若出生婴儿般的滑肤凝脂,正完完全全袒露在清幽月光下。如云的乌发,已然垂在另一侧,不经意地露出一对圆润胸乳。

        虽然她娇喘不已、面色红润,可她眸子里流转不已的澎湃情潮,恰如其分地表达出她内心的渴望、更反衬出在她双腿间不断抽动的男性求索。

        我很无语。

        “雅儿,依然是庭院。”  忆起此句,我愈发无语。

        究竟是拿到诏文的丘陵君亢奋过头,不顾及场合地点、性致勃勃找女人发泄未用完的精力?还是司马良娣不愿前往自家闺房,偏偏选择在后院打野战?我不得而知。

        孤影对灯,旧梦难入眠。他们俩在给我下马威么?

        看看天色,再瞅瞅寝居内的即将燃尽的香烛,约莫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天明,野战党不愿偃旗息鼓,我却想静心独处。

        火在心头烧。

        忿恼之极,不计较自己动作粗鲁得会不会发出刺耳噪响、会不会打扰野战党党友的浓厚兴趣,我用力关窗,锁闩。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亲友。无可奈何重新钻入被褥,我刚刚以枕头蒙住脑袋,男人的粗重喘息,女人的□□抽息,依旧不可阻挡的传了进来,在寂静幽黑的寝居,格外清晰。

        她有气无力,“夫……夫君,轻些……  你、你真坏……唔……  妾身受不住了……唔……  讨厌……”

        她欲拒还迎,“相公……  嗯……嗯,求您慢些……妾身的魂魄……  怕是要散了……  慢点儿……”

        囧,这是故意唱给我听的么?

        唱唱唱,唱这么久,也不知道换点儿新鲜花样?!

        蹭的坐起,双目圆睁的我猝然掀开被,鞋也不穿直接步至窗边。极轻极细地推开两扇窗,我驼着背猫了腰,趴俯在窗台亮开嗓门,高亢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疼在你身上,爽在爷心田~~爷我肚里藏刀  裆里带屌(diao),小娘子么,就是欠操。”

        话罢,我好像听见了一声沉闷响动,彷佛是某人的屁股,不小心撞到了啥。

        我信心倍增,嗓音持续粗犷:

        “林婉之同学,你当初说阉割男人的方法,分几种来着?”

        “阉割之术?有两种方法哇~~一是‘尽去其势’,即用金属利刃之类的器具,将男性生殖器完全割除;二是利刃割开阴囊,剥出□□!”

        天地万物,终于在此时此刻收敛喧哗,重归安宁。

        哦?散了??不确定地站起身挺直脊背,我抬眸往窗外瞥去——  哟,方才还是淋漓酣战的狗男女,不知何时,悄然不见踪影。

        果然,你不对生活流氓,生活便对你恣意嚣张。

        舒坦的长吁一口气,我转过身,赤脚朝床榻走去。刚刚抱了枕头入怀,安然静谧,在维持了片刻之后,再度被踹门而入的噪音所打破。

        “杨排风……  ”羞恼之辞,直接从拓跋信陵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大半夜不睡,你鬼哭鬼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