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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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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复仇的火焰,云想

书籍名:《大风秦楚》    作者:寄萍踪


        云想思念着淑儿,如思念自己的女儿一般,常以泪洗面。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支可天更觉可信。

        过了几天,他们便出发了。支可天带了十几个弟子和庄客,用一辆轻车载了云想,倒不是云想不会骑马,而是支可天不让她骑。一行人朝太乙山而去,不一日便来到太乙山下。他们在太乙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住下,商议着怎样杀进采薇别居去。

        云想给他们讲清了采薇别居的构建,并画了一张草图,把一个“真实的”别居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是我和淑儿的住房,现在不知她和谁住在这里?”云想指着草图上的一处说,“进入前堂后,有两条通道。左边一条通向内室(其实这是一条死道),进了内室,前边是葛仆、瑞兰夫妇的住房,转过这住房,后面就是我和淑儿的住房。另一条则通向美丽居的寝室……。”云想一一道来。

        支可天这次志在必得,一是要救出自己的女儿,二也要遂了自己多年的心愿。不管她美丽居是从也罢,不从也罢,他都要将她制伏。并要将她带回到四月春舍去,那怕就是为了看一看这昔日的美丽居,怎样地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也觉得极其刺激。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行动,他并不完全相信云想。便派了一个乖巧灵俐的弟子,化装成一个采药的山民,先去打探。

        采薇别居在山顶上,只有一条山阶,从山下的两三间小屋傍通过去。那弟子来到山脚下,果然如云想所言。正如支可天派他,是因为采薇别居的人不认识他;采薇别居的人不认识他,自然他也不认识采薇别居的人。所以当他来到山脚下时,他见到一个汉子正在那院子里用竹子编竹筐。据云想所言,这应是采薇别居的一个仆人。两人都彼此看见,他讨口水喝,那仆人给了他水,问他打哪里来?他胡诌了过去。当那仆人知道他是采药的,便说:“此地有什么草药?”那弟子便笑了,说:“太乙无闲草,遍地都是宝。”那仆人便不再理他,由他去。

        那仆人等这弟子朝山阶上走去后,就放下手中的编筐,在一山坳处,燃起一堆焦土来。所以当那弟子到得山上,进入别居讨水喝时,就听到一个责罚孩子的声音,接着就是孩子的哭叫声。不一会儿,只见美丽居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在门边,丢下手中的竹策,骂了一句:“这个孽种!气死我了”。看见了这弟子,问他:“哪里来的?”这弟子随便搪塞过去。美丽居便坐下来消气。等这弟子走后,她开始习剑,她知道这弟子一定在远远的林中窥视。她一连用左手作了几个突刺,这突刺很犀利,但终未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弟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凭这剑,如何敌得住师傅?又远远的将采薇别居一一打量个遍,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便下了山。

        云想所言,句句是实,支可天信了。但他并不急,这就是他的精明处。他总是先入为主的想像:那就是美丽居有所防范,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圈套,所以他不急。过了个四五天,选了个月明夜。心想,即使山上有备,也不能尽备,他就是要杀他个出其不意。

        支可天带着他那十几个弟子和庄客来到采薇别居山脚下时,已是半夜时分。他们包围了那两三间小屋,悄无声息地闪入,果然晚上这里并不住人。他们也不停步,直奔山顶。

        在那一片深深的竹林里,正有一双眼睛,警戒着,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等支可天一行人转入了山弯,在这边支可天看不见的地方,就有一个火把举起,向山顶发出了信号。

        夜多么静啊,丑初的山阶真的静入极致,只有风摇树声,只听得见虫声。十几个人影在山间闪动,云想跟不上。但支可天不让她落下,他依然严密地监控着她,不是不信,而是决不掉以轻心。他一路警觉地倾听着,并没有什么可引起他怀疑的。当他走过最后一道山阶转折处时,山顶上那一大片的平地就展现在他们面前。左侧是采薇别居,别居外有高高的泥墙,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看上去黑沉沉的,象一只蹲在那里的黑虎。

        支可天对弟子们有个分工:两个人由云想带领直扑她的房间,救出他们的女儿;剩下的由支为带领控制住别居中所有的人;他自己当然是去美丽居的卧室,他要亲自去擒获美丽居。支可天的轻功极好,只见他一连串的踏踏踏的急步,如雨点一般地落在泥墙上。到了墙顶,右脚一个反钩,钩住了墙顶,人早已是在墙头。再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另一边。紧接着,那别居的门便无声地打开了。

        进入前堂后,云想立即带着二人朝左进入死道,其余的人则分散开来。支可天则带了支为向右进入室内。他这人做事多疑,不循规蹈矩,加上轻功又好,早已转过了几条通道,朝美丽居的卧室而来。他正想试着推开美丽居卧室的门,却又突然觉得,这里的寂静似乎有一种莫可名状的阴森恐怖。这无声的黑暗,仿佛是被一支无形的手在控制着似的。就象一张张开的巨口,有一种阴惨惨的风,在吸着他,要把他吸进去,令他感到毛骨耸然。他停住了手,并息而立,正在寻思:“有什么不对吗?”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在这黑夜中显得特别轻脆响亮,吓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和支为窜到室外,就听到“砰砰”的踹门声,原来他那两个弟子由云想领进了死道。他们跟着云想进去,到了里面却不见了云想。正迟疑间,只听得后面“哐当”一声便关上了,才觉得不好。他们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门,推不开,就踹起来,并大叫道:“我们中计了,中计了,快来呀!”这一阵喊叫,仿佛炸雷,炸得支可天肝胆俱裂,一时手忙脚乱起来。这惊天动地的响声,仿佛是一个信号,刹时采薇别居亮起了几十个火把,火把间站立着的正是千姿花美丽居,在烛火的晃映下,显得既冷艳又凛然。此时的美丽居可不是个绝色女子,而是一个阴森可怖的有着血唇的女魔头。

        “啊!”那死道里传来令人头脑发晕的惨叫声。

        “叫天子,认得千姿花么?”美丽居一声从容,这声音直逼支可天的灵魂。

        支可天知道自己是中了美丽居的奸计,但事已至此,他岂有畏惧之理,壮了胆,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拿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支可天挺剑而上,一个直刺。正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只见美丽居一个外拨,拨开支可天刺来的剑锋,那么从容,那么大气,就象当年的美丽居一样。就凭这一剑,就显示出了美丽居的功力。支可天暗暗吃了一惊,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只得抖擞精神来战,十几个回合下来,占不了上风,便且战且退。众弟子和庄客也一同敌住采薇别居的庄客,且不见得落下风,只是美丽居的庄客人数占优。支可天知道,今天难以取胜,便朝山口退去。退到了山口,只见那山口一阵硬弓,早已有几个弟子倒在了血泊中。

        原来,就在他们转过那山口,到这采薇别居的山原上时,别居的庄客早已将这唯一的下山之路封住,配上了硬弓强弩。

        支可天知道无法脱逃,反而生出死中求生的狠劲,返身再来战美丽居。美丽居可是积平生全部的仇恨于剑锋,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逼迫?她可不是叫天子,对于到手的猎物还有一份从容,她决不会那样做,她从不给敌手一点机会。只见她一剑紧逼一剑,不过也占不了上风。但支可天的众弟子却在众多庄客的围攻下,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每一声惨叫,都令支可天胆颤心惊。

        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他的得意弟子支为和六七个弟子了。

        此刻,他的心中,最恨的就是云想。这个贱人,他待她不薄,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如今却设下如此狠毒的陷井来让他钻。他叫支为敌住美丽居,转身杀向内庭。他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他要杀了云想。

        美丽居被支为缠住,一时又不得下,她毕竟不是当年的美丽居。

        支可天杀入内室,采薇别居的庄客如何敌得住?纷纷惊恐地避开。

        支可天一个一个房间杀去。

        云想正护着淑儿,听到室外有脚步声渐近,知道不好。为了护住小主人,她本想叫淑儿伏下,自己出去,引开叫天子。但淑儿却被惊吓住了,放声大哭起来,这引来了支可天。众庄客敌不住支可天。云想急坏了,她知道,如再不带淑儿离开,就来不及了。她一把抱住淑儿,冲出门来,正与支可天迎面碰上。支可天一眼看见淑儿,怔了怔,又不明白。这突然的遭遇令他措手不及,来不得多想。云想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抱着淑儿朝美丽居的卧室逃去。

        支可天立即追了上来。

        这时,美丽居见支可天杀进了内室,知道事急,觑了一个空子,一剑刺伤了支为。抽身朝淑儿的房间奔来。正看见支可天在追转向她房间逃去的云想和淑儿,她立即跟上,但已来不及了。

        只见云想猛地撞开美丽居的房门,早已中了支可天一剑,就在倒地的一瞬间,她猛地将淑儿一推,推她进了美丽居的房间。支可天见美丽居和众人杀到,他一剑挡住,一把拖着云想,窜进那室内,那门随即就关上了。这令美丽居大吃一惊,她固然知道,自己的卧室还有一个机栝暗门,但她不知道云想和淑儿是否来得及从那里逃脱?而事实上,她们是来不及了,被支可天堵在了房间里。

        外面的格杀已近尾声,支为被乱剑刺死。剩下的几个弟子躲藏着,不是投降就是正在被众庄客搜捕。葛仆来告诉主母时,美丽居正急得不行,她那坚固的卧室,本来是用来对付支可天的,如今反倒成了他的凭持。自己的女儿,落到了他的手里。此刻她都快要急疯了,知道万一支可天知道淑儿不是他的女儿……?这样一想她就差一点吓晕过去。

        支可天一把拽着云想,逼近了淑儿。

        云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淑儿还小,根本不知道从暗门脱逃(好在她不知道),正在一个劲地啼哭。只见支可天,持着剑,抓住云想的头发,拖到淑儿身边。云想挣扎着,用身体护住淑儿,出于本能,她大叫道:“这是你的女儿,这是你的女儿!”

        “贱货,你还想骗我!”

        “叫天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女魔头,拿她来要胁我,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办法,否则淑儿就没命了,天哪,怎么办哪?天哪!”

        这真情的流露,使支可天举起的剑停住了,紧张使他一时没了主意。

        云想狠狠地把他的手掰开,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把抱住哭泣的孩子。

        “不要哭,不要哭,孩子,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她真是我的女儿?”

        “不是你的女儿,还会是谁的?”云想毫不畏惧。

        “就算是我的女儿,与其死在那女贼手里,还不如死在我自己手里。”

        “虎毒尚不食儿,你难道连禽兽都不如!如今,进了这屋子,那女贼也杀不进来,我们尚可与其抗衡。你就不可以冷静一点,或许天无绝人之路,尚有可救也未尝可知。何必如此绝望,你还算是个男人?”

        这一说,倒让支可天镇定下来,室外已是一片乱纷纷。

        这一番对话,被室外的美丽居听得一清二楚。她也镇定下来,只得顺着云想的意思往下做,故作不得手般地大笑起来,说:

        “哈,你们一家人可真是团聚了,我就让你们一家人死在这里。”美丽居只能尽量地平静自己,但握着剑的手早已紧张得僵直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千姿花,我倒要看看,你又如何杀得进来?”

        “我又何必杀进去,饿你个三五天,我等着收尸。”

        “痴心妄想,等到天一亮,这里就不是你的天下了,我有弟子会去首官。”支可天虚张声势。

        云想见美丽居正在拖住支可天,她拥着淑儿,朝那暗门处移动。

        “干什么?”支可天突然警觉起来,他感到这孩子有点象谁?

        “谁?”他思索着。

        云想知道事情要败露,此时,她已移至那暗门边,如再不当机立断,就不再有机会了。只见她猛地一转身,推开那扇门。但来不及了,支可天冲了过来,举剑。——她猛地将淑儿一推,返身挡住支可天,一把拽住。支可天正想用剑,但他马上想到,立即改用剑柄猛击云想的额头,鲜血直流。那机栝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云想倒了下去。

        支可天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气得狠踢倒在地上的云想,他可要气疯了,真要气疯了。

        只听得室外响起了美丽居惊极而泣的声音:“淑儿!”和众人庆幸的声音。

        “娘,我怕!”是那孩子的声音。

        “不怕,不怕,有娘在。”

        “是美丽居的孩子,对,该死,”支可天突然想起了这孩子长得有点象美丽居,“难道……?还象谁?象北门晨风?是北门晨风!这是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的孩子,自己等于错过了一次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想到这里,他恼怒到了极点,真想一剑杀了云想。但他不敢,现在云想可是他手中唯一可以有所凭藉的活口。

        他不能自已,狠狠地踢着云想,接着,又一把抓起淹淹一息的云想问:

        “你这个贱人,说,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向着那恶贼来害我?”

        云想惨淡一笑,她看到淑儿获救了,她笑了起来。

        “说呀!”支可天用剑刺了一下她。

        “啊!”云想惨叫了一声。

        “说不说?”

        “说又怎样?不说又怎样?亏你还是叫天子!”云想轻蔑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我的女儿在哪?”支可天大叫着,他知道云想离开他时,怀有身孕。

        “哼,恶贼,我岂会为你生一个孩子!”

        “可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贱妇!”

        “做了!”

        “做了?”

        “不做还给你留一个孽种?”

        “是不是她逼着你做的?——你这个贱妇,啊,可恶,她这样对你,你还帮她,真是天生的奴婢。你和她一样,是一样的货色,是一样的坏种。”

        “再坏也比不上你!”

        “我杀了你。”

        “——真聪明!”云想蔑视地一笑,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此时,屋外的人都在为云想担心,他们都听到了支可天在折磨云想,不知该怎么办?

        “千姿花,听着,一命换一命,你放了我,我就放了云想。”支可天叫着。

        门外一片寂静,大家都听得清楚,这是美丽居生平遇到的又一难题。但美丽居就是美丽居,她深知这次如果放走了支可天,就再也不会有以后了。这时葛仆夫妇和时荫妈妈一齐都来求主母:“望主母一定要救出雪儿。”

        “这是什么话?”美丽居恼怒了,“难道我会不救雪儿?”她转而对屋内叫道,“我同意,你将雪儿放出来,我就放你,决不食言!”她说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想得倒好,千姿花,就你聪明,你以为我是谁?”

        “那你说怎么办?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把你的女儿送进来,我下了山,自然放她。”

        “放屁!”美丽居没想到支可天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条件任何人都无法答应。

        “答应还是不答应?”支可天又猛地踢起云想来。

        “你不是说了吗?‘就你聪明’!——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把淑儿交出来,让你杀!”美丽居故意挑明,让大家明了,不是她不救雪儿,是支可天这条件没法答应。就是答应了,也没有用。接着她又说:“除了这,别的条件我全答应。”

        “只有这一个,否则我杀了云想。”

        “……”室外一片寂静。

        这真把美丽居逼进了绝境,她当然舍不得云想,但她更明白,这支可天无论如何不能放。现在,是这支可天自己在犯傻,竟会给出这样一个条件,她便可以不必顾及什么。她不是不想救云想,而是她看得清楚,云想根本就救不出来。但这话又不能说。

        支可天这样一个条件,也令葛仆、瑞兰、时荫妈妈感到为难,甚至不好说话。这样,双方就僵持着。

        这真是一场意志力的较量。

        支可天死命地折磨云想,云想不时发出惨叫。这惨叫直刺室外每一个人的心。美丽居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将淑儿交出去!甚至还为支可天提出这样一个愚蠢条件而庆幸,但她马上不敢这样想,真的为云想揪心。按计划,本来只要关上了支可天,便从房顶撬开一块石块来,向里倒入点火之物,将支可天活活烧死。可如今,这一计划便不能实行,反倒成了对采薇别居的一种精神折磨。

        “雪儿!”美丽居焦急地叫着,这是真心。

        云想受了伤,但她知道,支可天不会饶她。用淑儿来替换,这条件更不可接受。这样,她就看清了自己的结果——必死无疑。既然自己必死无疑,那就不如成全了主母,只求一个义字。这样,她倒从容起来,用微弱的嗓音叫道:“别管我了,烧死他!”又遭到了支可天一顿暴打。支可天已经绝望了,恨不得杀了云想,但又怕她真的死去。这样一直拖到天亮,好几次,美丽居都想破门杀入,都被时荫妈妈劝住。时荫妈妈说:“夫人一杀入,那恶贼还不杀了雪儿?”

        也是的,美丽居想想又不敢破门,大家煎熬着,全没了主意。

        室内的支可天更是绝望到极点,他已疲惫之极,可不敢睡去。怕一睡,这屋内还有没有别的暗道?云想就逃走了。或许云想根本不用逃,干脆就杀了他。他看了看云想,云想一直在闭目不语,这小女子在生死面前能做到这样超脱,这是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和智慧的。支可天已经感到自己难以支撑了,于是,他将云想捆了起来。

        “雪儿,雪儿!”这是瑞兰在叫唤。已经感到难以支撑的云想,又用尽气力地叫起来:“夫人,早点烧死他,让我早解脱!救不出来的,救不出来的!”

        这一喊,真的吓了支可天一大跳。

        美丽居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于是铁青了脸,叫了一句:“上屋!”

        这一声,令支可天一把扭住了云想,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纵有多少后悔,已无济于事。他真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到千姿花这女魔头手里。这时,葛仆已经把房顶上的石头撬开,支可天看到了头顶上的美丽居,知道一切将结束。他岂肯白白受死,一剑架在云想脖子上。没想到,云想反而猛地就剑一掣,脖颈上的血就飞溅出来。云想以如此悲壮的举动来成全美丽居,令美丽居浑身一震,差点晕了过去。知道不必再迟疑,遂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来:“倒下去。”

        随着房顶上的引火之物不断倒下,支可天真是恐惧到了极点。他大声地訾骂着,并用剑猛戳云想的尸体。这令美丽居更加愤怒。看看云想已不可能再复生,便将手中的火把丢了下去。

        “轰”地一声,那火熊熊燃烧起来,只听得支可天的惨叫声。

        “千姿花,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热浪从那洞口处冲腾而起。

        美丽居侧转身去,颜面上抽*着一丝惨淡的冷笑,虽然她终于为自己复了仇,但这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