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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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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永夜情迷》    作者:风之羽

  面具一扣,赵琛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杀气和霸气来。若不是以前见过,任谁也想不到在那个狰狞凶恶的兽面之下是个容貌冠绝天下的美人。
  黄尘翻卷而来,喧闹的人声也越来越近。骑马站在赵家父子身后的四名影卫已将黑色的面罩戴好,身下清一色的黑色战马,硬甲铁盔,蓄势以待。墨然骑着踏雪,也将脸蒙上,站在影卫身后。
  早已远远躲在善后的男人们看着坡顶上的七人,一个个羡慕得了不得。
  “这些人,绝对不是平常人啊。”有胆大的,低声说出了大家心中的话。这样的肃杀气势,就算是以前见过的官兵也比不上半分。
  “这伙马贼看起来有上百人,他们只有七个人,还不让我们帮忙……”
  “帮忙,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不过若是这七个人,说不定真地可以挡住那些凶徒。”
  “再厉害不过两只手,七人而已,咱们且看看,若是势头不对,我们还是早点逃命……”
  “来了来了,大家准备好。”有人叫了起来,二十几个人立刻按照之前的演练分成了两组散了开来。
  马贼的马队毫无忌惮地正冲过来,突然黄土上弹起十几根粗索来,奔跑着的马纷纷被绊倒,马背上的马贼猝不及防纷纷滚落在地上,而之后的马收势不住,不是被绳索绊倒,就是被前面躺倒的马撞翻,一时之间,马队一片混乱。
  “娘的,哪个兔崽子在这里下了绊马索!”马贼的骂声、马匹的哀鸣和落马的人的惨叫响成一片。路口被受伤的马和人堵上,如果要绕过去,只能走一边的刺棘丛或是跑上石坡。刺棘丛上长满尖利的钩刺,就算是马匹的厚皮也能轻松刺破,所以余下的马贼只能纵马向石坡上走。
  赵昉左手一抬,躲在坡下的男人们放下手上的粗索,用火石点着了黑色的引线。轰隆隆一声响,坡上乱石崩落,从坡顶滚落下来,将马队砸了个七零八落。躲闪不及的马贼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而那些之前被绊马索绊倒的人马则直接被压在了落石之下。
  赵昉将手上的面具戴上,反手抽出背后的阔剑,剑身乌黑发亮,中间一道血色凹槽,鲜红夺目,剑身在阳光下嗡嗡地颤动着,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杀!”低吼了一声,赵昉坐下的乌骓发出了欢快地嘶鸣,不等主人催促,已经飞奔下坡。
  百十多人的马贼,在赵昉这七人面前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四周影卫分四个方向将马贼的退路堵死,墨然身形飘忽,一匹白马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冲,专门追杀走脱之辈。中间的赵昉和赵琛就如两个修罗一般,一把妖异阔剑,一柄血色长锋,杀得马贼哭爹喊娘。
  半个多时辰之后,血将官道染透,除了四下散落的马,已经听不到半点人声了。七个人头上身上溅满了血,骑着马在战场之上寻找漏网之鱼。赵昉手上的阔剑斜斜下指着,剑身正中的凹槽不停地向下滴血,青铜的面具上只露出一双闪着血光的眼睛,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检视了一圈,确认的确没有活人了,赵昉伸手摘了面具,一脸的不屑。
  “以为他们有多强呢,第二道绊马索都没用上。”
  赵琛也摘了面具挂在马鞍旁,看了一眼赵昉突然说:“你这样子,可千万莫让殷子若看见。他若看见,只怕离你要更远了。”
  赵昉嘿嘿一笑道:“父王别担心,他的心早就是我的了,现在只是有些害羞而已。你别看他是书生,有时候胆子不比我小。”
  赵琛看了看四周说道:“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别的事,我也管不着。”
  影卫们招手让躲在一边的男人们出来清理战场,可是叫了半天也没人应。策马过去看时,却见一半人趴在一旁呕吐,还有一半早吓得腿软脚软,哪还有力气站出来。
  影卫们撇了撇嘴,这种小胆子还像是个男人嘛。于是喊了几个胆大的,吩咐他们一会儿去将尸体拖去早先挖好的大坑里埋了,剩下还有未受伤的几十匹马,被影卫们赶着一起回黑水镇了。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赵昉开口道:“这些人是未见过世面的,越未见过世面,说起话来就越会不着边际。”
  赵琛沉默着没说话。
  “他们回去一宣扬,我们就算进了西夏,行藏也必暴露了。”
  赵琛一拉马缰,停下来看着赵昉。
  “你是要将他们都灭口吗?”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白晰的面上还沾着未抹尽的血迹,鲜明的轮廓在日光中更加清晰。琥珀色的瞳仁盯着赵昉,深沉而有魄力。
  “我想问一下父王的意见。”赵昉被赵琛这样瞪视着,却只是苦笑一声。
  赵琛将视线从赵昉的脸上移开,看着斜挂在天幕上又高又远的白色圆轮,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以前会毫不迟疑所做的决定如今竟然也会犹豫半天。”
  “父王不老!”赵昉似乎是听出了赵琛的意思,嘴角边扯出一丝微笑,“也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我们天朝的子民,就算是杀人如麻的儿子我,对他们也会下不去手的吧。”
  赵琛轻轻叹着:“太仁厚并不是一件好事。”
  赵昉下巴一抬,豪气万丈:“就算被人知道又能怎样!我不信他小小西夏,可以挡得住我赵昉!”抬手一挥,火光四射,阔身的巨剑已将路边一块大石削去了大半。
  走到镇口,远远地,聚了一大群人翘首看着。顺着风,飘过的血腥气味让人皱起了眉头,但当看见几十匹无主的马缓缓地走近和满身是血的那七个人时,镇民们都愣了愣,然后齐声欢呼起来。
  赵昉下了马,将马缰交给迎上来的丁影,就看到殷子若一脸雀跃地跟过来:“他们多少人?都被你们杀了?有没有受伤?”
  赵昉回身对殷子若说:“你觉得一群乌合之众有那么厉害可以伤到我们吗?你未免对我太没信心了……”
  殷子若脸上一红,嘴硬着说:“说别人是乌合之众,你自己又不见得会有多厉害。他们人多,你们人少,就算会伤到也不是什么没面子的事吧,非要这么傲气做什么。”
  赵昉眼一眯,嘴角挑了起来:“说来说去,原来是你在担心我,心疼我吗?”
  殷子若眉毛一挑,抬脚就踹在赵昉的屁股上:“滚去洗澡,一身脏血,臭死了!”
  赵昉也不闪避,结结实实地受了一脚,眉开眼笑地回客栈洗澡去了。影卫们把马交给守在一旁的柴老板,也都各自找地方洗澡去。
  等收拾停当了,柴老板也收拾好了一桌酒菜。忙了一天,也着实饿了,赵昉不客气地坐下,拉着殷子若等人一起吃饭。毕竟是黑水镇第一的客栈,大厨虽比不得永夜城里的手艺,但也十分精致可口,特别是西北部特有的烤羊腿,又酥又香,吃得赵昉等人直呼过瘾。
  白景瑄和殷子若也觉得羊腿很香,可是实在学不来他们直接抓着羊腿啃得一嘴油的吃法,只能拿匕首将肉片切下来放在盘子里,洒些盐末胡椒之类的细细咀嚼。
  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一般,没一会功夫就盘干碗尽了。
  赵琛拿着手巾抹着嘴,笑眯眯地问在一旁的柴老板道:“这镇中水米都缺,你还能帮我们弄这么些好味来,也实在难为你了。”
  柴老板在一旁感叹:“不瞒您,这些材料也都是各家各户凑出来的。您这些位帮我们黑水镇除了大祸害,总算能保全大家的性命,莫说这点吃的,就是让我们把养老的积蓄全都拿出来孝敬,我们也心甘情愿啊。”
  赵琛眼睛眨了眨,对他说:“我们不要你们的积蓄,如果真想报答……老板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绕过长门关的通路?”
  此话一出,桌旁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边的食物安静下来。被众人的目光盯得头皮有些发毛,柴老板的表情僵了很久才重新堆上了笑:“恩公您真会说笑,这里要真有可以绕过长门关的通道,我们干嘛还在这小镇上等死呢,早就携家带口地跑了。”
  赵琛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手指,一双淡色的瞳仁斜斜看着柴老板,也不说话,只微微笑着。柴老板被他这么盯着,汗就不自觉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殷子若抚着吃得滚圆的肚子满足地叹着气,侧着头对身边的白景瑄说道:“所以说,人家还是老江湖的,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白景瑄接过墨然递过来的手巾温雅地拭着嘴角,抬眼看了一下柴老板,又垂下眼帘淡淡地说:“也未见多老道,您瞧,他额上的汗都滴下来了。”
  殷子若摆了摆手道:“天热,谁都会有汗的。”
  白景瑄摇了摇头说:“虽然面色不变,但瞳仁都缩了,少爷你知道吗?虽然人可以说谎,但还是在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有些小动作。”说罢,对柴老板微微一笑。白景瑄人长得极清秀,笑起来本应很好看才是,但他此时的笑容好看是好看,却总透着一股子诡谲之气,笑得柴老板后背发寒。白景瑄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指着柴老板对殷子若说:“瞧,他的手指头又扭在一起了。”
  柴老板一惊,连忙将手背到手后,却听白景瑄轻笑一声说:“被说中了就会下意识把证据藏起来,说明心虚了。”
  柴老板额上的汗涔涔而下。
  殷子若对白景瑄点了点头说:“好了,人家好心弄了这么多好吃的,对我们也没坏心,你别这么欺负他了。”
  白景瑄撇了撇嘴,低声说:“我也没说什么嘛……”
  看看面前这些一个个相貌出众的青年,柴老板苦笑了一声,找了张凳子坐下,抬手轻轻捶着膝盖:“人老了,胆子也小了,若是以往,就算拿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眉毛也不会皱一下,现在竟然经不起年轻人的挑拨了。”
  白景瑄嘴角挑了起来,与殷子若相视而笑。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们几位都一口咬定了老汉我知道那条秘道呢?这么些日子来,从来没谁问过我,可各位又是在哪里抓出了马脚?”
  赵琛微微一笑,手中的筷子点了点白景瑄:“小白,你来说。”
  白景瑄咳了两声,正颜道:“老板可是汉人?”
  柴老板点了点头:“小人是幽州人,自小迁来此处,家中老少都是汉人。”
  “黑水镇西夏人和汉人混居,很多生活习性都会相互感染,所以柴老板也烧得一手好西夏菜对不对?”
  柴老板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虎口处的老皮和熏得发黄的肤色点了点头。
  “没错,这羊腿是我亲自烤的。我店中的烤羊原本就是店中的招牌,其中的秘诀只有我柴家人才能知道。”
  “说起秘诀,这羊腿儿不腥不膻,又有股特别的香味儿,应该是这个的功效。”说着,白景瑄从盆中剩下的羊油中挑出一根半寸长的细黑草屑来。
  “这东西一般人不认得,名叫红袖添香,是一种只产在昆仑岭的异草,一年四季长在昆仑岭的半山腰。这种草很奇特,摘下来之后,七日之内异香扑鼻,可以去除腥膻之气,是烹煮的上品香料,但超过七日就会发腐变臭,完全不能使用。所以虽然昆仑岭上红袖添香遍地都是,但是就算是皇帝,想吃上用此草所做的食物也是不可能的。”
  白景瑄道,“老板,您肯把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用,我们都感激您的好意。只是您也说了,这长门关闭关了一个月,出不了关,您哪儿来的红袖添香?就算不是您亲自去采来的,也必是有人这七日里穿越长门关去了昆仑岭。您总不会说,是长门关的守军亲自给您送来的吧。”
  柴老板愣了半晌,方说:“先生好才学啊,连我用了它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小草儿有这么好听的名字。莫说是汉人,就算是西夏人,也没有几个知道昆仑岭上有这种香草的。”
  殷子若笑眯眯地拍了拍白景瑄的后背,对柴老板说:“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书是小白没见过的,而且我们家的小白是有名的过目不忘。”
  赵昉挑了挑眉毛,低声在殷子若耳边说:“还你们家你们家的呢,小白早是墨家的了。”
  殷子若眉头一皱,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去踢他,赵昉看着殷子若笑得暧昧,桌子下面却是用脚将殷子若的脚缠住了,蹭来蹭去玩得高兴。
  白景瑄有些莫明地看殷子若突然涨红的脸,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赵琛。
  “我说得对不对?老爷?”
  赵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趟出来,总不能直接叫王爷、侯爷的,所以赵琛叫人直接叫他老爷,影卫们喊赵昉叫主人也叫惯了的,用不着改。白景瑄和殷子若跟着影卫们叫赵琛老爷,只是小白叫殷子若作少爷也叫惯了的,外人听起来,倒有一种赵琛和殷子若才是一家的错觉。
  “我以前吃过这香草烤的羊排骨,所以刚刚一吃就尝出来了。这草七天之外就不能用,若柴老板没有秘密的通道可以绕到长门关之后,他哪来的作料。”赵琛看着柴老板,表情放得很柔和,“也是老板人心眼实在,特地跑去摘这么稀罕的香料做菜给我们吃,否则我还要去找别的方法过关呢。”
  柴老板摇头叹了一声道:“不瞒各位,这草的确是老汉我亲自去采的。这里是有一条通道可以不经过关口而出关,只是这条道上有西夏兵把守着,别说这儿的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过不去。我这么多年都用这种草来当作料,走惯了的,那里的西夏兵认得我,知道我在这黑水镇有家有口跑不了,所以见我去走,也不会阻挡。不告诉各位,也只是不想各位去冒险。毕竟这西夏兵跟一般马贼不同,你们人少又精贵,我是怕你们去了有危险啊。”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布,布上用炭笔绘了一张看来挺细致的地图。
  “这是我昨儿夜里画的,想着如果你们真能将马贼除了,就将图交给各位。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所以刚刚也一直犹豫着没承认……”
  赵琛伸手接过地图,在眼前看了看,随手塞入怀里,对着柴老板微微点头笑道:“老板费心了。”
  大漠看月亮,月亮特别的亮。银盘一样高高挂在天上,四下倾泻着清冷的月光。过于明亮的月光将周围的星子全部遮蔽,只有闪烁的太白星伴着月亮依旧耀目。这样的夜晚,连火把也用不着了。
  马口戴了嚼子,蹄上包了稻草,安静前行着的一行人迎着清凉如水的夜风,缓缓走在小路上。夜幕中,依着山口而建的高大城关折射出狰狞的黑影,仿佛张开大口的巨兽,静静地蹲伏在那里等候着迷途的猎物。
  白日的燥热此刻早已消弥,夜风吹入衣缝之中,微凉的触觉让沉重的身体也似乎轻盈了许多。静静地潜行到距城关百步之遥处,在一处矮坡的背后,领头的人轻轻勒住了马线,从怀里摸出一块用木炭画过的白布来。
  在他的怀里,探出了一个脑袋,严密地包裹着头脸,只露出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
  “是这里了吗?”刻意压低的声音随着微风轻轻搔动着人的耳朵,钻到人的心底。
  头顶上一声轻笑,将白布收回到怀里。
  “你坐好,这里开始就有些危险了。”
  身边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马上的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转头说:“好了,父王,能将坐骑带着不用步行就已经很好了,那些马车上的东西,你就好好地存在黑水镇里,等我们事情办完再回去取。那些家伙又派不上什么用场,有什么好牵挂的!”
  同样用布将头脸都包上的赵琛叹得更大声了:“那些都是跟了我好多年的东西啊……有感情了嘛……”
  “到了前面,先别说话……”赵昉举起手,打了个手势,跟在身后的影卫们都消无声息地下了马。
  “你在这里等着,我会留丁影保护你,不要出声,不要乱动。”赵昉说着,突然轻轻掀起殷子若的面巾,轻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等着我,前面清理干净了,我就会回来接你。”
  “喂!”殷子若用手捂着嘴,目光忿忿地瞪着他,见赵昉站起身来,才低声地说了一句,“小心。”
  赵昉对他笑了笑,抽出身后背着的巨剑,如猫一般灵巧而无声地投入到黑暗之中。
  “别担心,他们个个都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殷子若回身,看到月光下淡淡笑着的白景瑄。
  “我们就在这里安静等着。”白景瑄握住殷子若的手,“我陪着你呢……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声音细微,既是说给殷子若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殷子若看了看他,突然轻声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白景瑄瞪他:“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咱们没用了?文有文道,武有武道,若都是他们那些粗蛮武夫,天下不早就乱了。”
  殷子若有些沮丧地低声回道:“他们有哪个是粗蛮的?你看王爷,看墨然,就算是那个赵昉,每个都精明得跟个猴儿一样。”
  白景瑄噗地笑出声来:“墨然也就算了,你居然连王爷也说像个猴儿,小心被王爷知道了生气。”
  “王爷不会气的。”抱着剑蹲在一边的丁影突然发话,将两人吓了一跳,“王爷顶多会笑笑,然后在背后捅你个软刀子,让你痛又不会流血……”
  殷子若心里抖了一下,盯着丁影很慎重地问:“真的?”
  丁影很慎重地点头:“真的!”
  然后殷子若眯起了眼睛,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坏笑:“小丁丁,这么背后说你们家王爷,小心我去秘告哦!”
  丁影很不屑地瞥他一眼:“这是王爷以前自己亲口说过的,比起我说的话来,殷大人说的话才更危险吧。”
  白景瑄蹲在一边,看了看殷子若,再看了看丁影,突然嘿嘿笑了一声说:“丁影不怕王爷,但会不会怕侯爷?”
  丁影眉头跳了跳,一脸戒备:“先生您想说什么?”
  白景瑄很温柔很和善地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啊,我家少爷以前就只有我能欺负,你这么欺负他会让我觉得很不爽。”
  丁影的脸黑了一半,这先生的笑容太可怕了。
  “不过现在,好像有另一个人比我更喜欢欺负却又不让别人欺负他,你猜猜看我说的这个人是谁?”
  欺负来欺负去的好似绕口令一般,丁影脸上堆起了笑:“先生,咱不就是开开玩笑嘛,左右这里也无旁人,小丁我一直对侯爷忠心不二的,殷大人是咱拼死也要保护的对象,怎么可能会去王爷那儿嚼舌头,咱又不是那多嘴的村妇。”
  白景瑄盯着他看半天,摇头说:“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丁影垮下脸来,有些哀怨地看着白景瑄说:“先生,不带这样的,到底要怎么着你才不会去侯爷那儿告我的状啊。”
  白景瑄坐在地上,伸直了腿说:“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腿都酸了。”说着给殷子若使了个眼色,拉他一起坐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丁影。
  不都是在马上让人抱着的吗?你们何时赶过半里路了!丁影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蹲下来,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