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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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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永夜情迷》    作者:风之羽

  清晨,灰色的薄云遮住了碧青的天空,初升的太阳也只能隔着云幕看着一个隐约的苍白影子。虽然天空阴郁,但银州城还是早早就热闹了起来。
  城中的王府高大威严,虽然有些陈旧,墙上也滋生了不少绿色的藤草,但那两只立在府门前怒眼圆睁的石狮子还是让人在一丝苍凉中感到了肃穆的气息。所有的喧闹声都止在王府的百步之内。那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沉寂无声地默默守望。
  “王府周围都没有守军的吗?”啃着包子的青年看似无意地询问忙着数钱拿包子的老板。
  那老板抬头看看他,然后对着王府那里扬扬下巴说:“从王爷被贬回银州来,这里就没有过守军了。王爷那是什么样的人啊,这里别说没盗贼,就算是有,见着他也得绕道儿走,谁敢去那里招惹?”
  青年眯着眼睛,小小口地咬着多汁的包子馅:“老板,包子不错,再给我来两个。”
  老板喜滋滋地应了声,揭开热腾腾的笼屉取包子。
  “公子外乡人?”
  “嗯,我不是西夏人呢。”青年接过纸包的包子,小心地换着手拿,“好烫!”
  “我看也不像,您这么细皮嫩肉的,长这么俊,应该是那边过来的。”
  青年笑了笑,数出铜板交给老板:“这位王爷好低调啊,你们见过他本人吗?”
  “我哪有那命哦!”包子铺的老板叹了一口气,一脸很神往的表情,“他自从打了败仗不做银州王之后,就很少露面了。不过我听见过他的人都说,我们这位王爷俊得跟天神似的,而且神勇无敌,整个西夏的武士中都没有能跟他走上十个回合的。”
  “呀,这么厉害啊!”青年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很震惊,“我还以为就是个王子皇孙呢。”
  “切,”包子铺老板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压低了声音说,“他哪是王子皇孙,那些王子皇孙们没一个有他的本事,要不然,这太子的位子哪里轮得着他们去抢来抢去的。”
  “不是啊……可是那里明明写着银州王府啊!”青年遥遥指向紧闭的王府大门。
  包子铺老板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看不清那上面写的什么,也没太在意,就说:“反正二十年前吃了败仗就不当王爷了。不过听说虽然不是王爷了,但皇上还一直给他发着王爷的俸禄,一切吃穿用住都还是照着王爷的格儿来办的。”
  哦!青年露出腮边可爱的酒窝,对着老板客气地点头,拎着包子晃晃悠悠地就向外走。东张西望、东摇西晃,看起来十分闲适。拐到一边的巷子口还没几步,突然迎面撞上一人,青年惊呼了一声,手一松,刚买的两只包子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直直地摔在了街角的沟里。
  “啊,我的包子啊!”青年一脸的惨痛,也没看自己撞到的人是谁,直直地向滚了一身泥水的包子扑去。
  被撞的人只能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好脾气地拉住了想要去捡包子的青年。
  “我说,就算捡起来也不能吃了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吃包子,我去把前面包子铺的包子全部包下来送给你。”
  “那么多我又吃不了,我只要我买的那两只啊!”青年一脸的不舍,然后才转身看这个害自己包子离手的家伙。
  “咦?是你?”
  “嗯,是我!又见面了。”眼睛弯了起来,洁白的牙看起来有些晃眼。
  “啊,真对不起,怎么又撞到你了?”看起来很内疚很羞愧,青年白晰的脸蛋上飞起了好似差愧的红云。
  “这可不可以说是你我有缘?”看起来很顺溜地牵起了青年的手,他说,“这里的包子虽好,但我知道有一家的桂花酥更香,那里的女儿红也很好喝,想不想去尝一尝?我请客。”
  青年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挣扎:“可是我还没跟我的同伴说……”
  “没关系,只是吃个早点,喝一点酒,你的同伴不会有意见的。这样吧,我让我的下人在这里守着,若遇见你的同伴了,就带他一起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喝酒,你看怎样?”
  态度是如此温和,邀约是如此诚挚,还真的找不出理由来拒绝。青年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你的同伴,是上回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吗?”
  “是啊!”青年的脸上有笑容绽开,如一夜春风吹尽百花,那人有一时的怔忡,看着青年发自内心的鲜亮笑容微微有些心口发酸。
  “我还真是有点嫉妒你的同件。”他很小声地说。
  “什么?”青年迟惑地看着他。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拉起他的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癸影伏在远远的屋顶,一脸虑色地问身边的丁影道:“你说他一个人这么跟过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丁影轻轻拍拍癸影的后背说:“他机灵着呢,我想应该没事。再说了,咱们想跟也跟不了啊,你没瞧见,那家伙身周十丈内有四个暗卫守着,我们再接近一点就会被发现了。”
  癸影叹了一口气:“希望不会有事才好,若真有什么,我们想救也来不及救呢。”
  “行了,跟上去。小辛跟小丙已经动了。”
  癸影点了点头,跟着丁影两人,如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远远跟在了后面。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触手滑腻,柔软坚韧,让人舍不得松开,他微微侧目打量着被自己抓到的猎物,温和地向他靠近。
  “我吗?”青年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听到他的问讯终于抬起了头,“我姓赵。”
  姓赵?他微微一愣。
  “你呢?贵姓?”
  他看着青年那双清澄的乌黑眼睛有些晃神。
  “怎么了?”青年微偏着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非常可爱,紧紧抿着的嘴唇和因此而隐隐出现的酒窝让他的心跳加速。
  “唔,我姓李。”他回过头,对自己刚刚的失态有些不满,微皱着双眉深吸了一口气。
  “哦,李兄。”青年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李兄,不用拉着我了,我自己能走。”
  “哦……好……”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看着青年的侧脸缓缓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真的姓赵?”
  青年眨了眨眼睛,很肯定地点头:“在下姓赵。”
  他回头,微微皱眉,心中存了一丝疑惑。他的脸虽然如传闻一样俊秀美丽,但他的眉眼分明还是汉人的长相,没有一点外族的影子。如果是赵琛,皮肤应该更白些,发色应该更淡些,鼻子应该更挺些,眼眶应该更陷些……不,不是。
  如果是赵昉,身体应该更强健些,气势应该更强悍些……不,他身上半点武功不带,不可能会是。
  赵姓,那是国姓。可是身在异国,甚至可以说是半个敌国的地方,这么毫无顾忌地向人说出自己的姓氏,正常一些的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是,看起来单纯的他,心里别有打算?
  “李……好像是西夏的国姓呢!”
  心中正在疑惑着,突然听到青年喃喃的自语,他心里一惊,见青年眼角含笑正在看他。
  “是……不过西夏的姓氏并不如你们那边多,李、梁、罔极、嵬名四姓在西夏随处可见。姓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青年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不过你说的这四个姓是贵国四大贵族之姓吧。”
  “我西夏先民逐水草而居,蒙开化不过数百年,早先连姓氏也没有,只能以部族之名为姓。现在这些百姓大多都是从这几支来的,所以这四姓占了西夏人的半数之多。这也不足为怪了。”
  “所以李兄是想说,虽然你姓李,但与西夏王其实没有半点关系吗?”青年笑眯眯地看着他。
  “呃……”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虽然他问得看似毫无城府,但又似乎特地挑了这样的时候来问,自己倒是有些尴尬了,“也不能这么说。”
  “哦!”青年拉长了声音点了点头,一脸的了然,“原来你是王族的人。”
  “那你呢?”他不禁试探,“赵也是国姓,你是不是也……”
  “我?”青年挑了挑眉毛,很干脆地回答,“我不是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他心底暗自冷笑,若真是普通人,他又何必这么费心地设局。
  “到了,”他停下了脚步,抬手指着身前,“就是这里。”
  “这里看起来不太像是酒肆啊。”青年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灰墙,灰砖青瓦之后可以看到高耸的楼台和宽阔屋顶上七色琉璃瓦的光亮。
  “这里是朋友的住处,他家的厨子比任何酒肆都要好很多。”他脸上原本温和的表情敛去,伸手推开面前乌漆的大门。
  “原来你朋友就是银州王啊。”青年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跟在他的身后毫无顾忌地迈步进去,“我就说呢,你带我绕来绕去都在围着王府打转。王府就是王府,虽然是侧门,这气派已非平常人家可比了。”
  这样的态度让他微微一惊,他的确刻意绕了几圈,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想带他进银州王府,看来自己是白绕了。
  溜溜达达在王府的后院东张西望,青年的脸上一派泰然,全无半点异貌。
  “王爷……”一名暗卫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黑巾蒙面看不出样貌。他看了看不远处在高大的银杏树下捡着落下的叶片的青年,对着暗卫轻轻点了点头。
  暗卫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呈给他,然后悄然退下。
  他将纸张展开,挑了挑眉毛。一张张看下来,然后抽出其中一张来,将余下的放入怀里。
  “子若!”他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青年正在拾树叶,听到他的呼唤,抬起头:“啊?”
  看到他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怔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临孜王果然名不虚传。”
  李则剡挥挥手上的纸片,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手上的纸摇了摇头说:“这画师实在太无用,连你半分的美貌也未画出来,看来我该换一个画师才对。”
  “是吗?”殷子若用外衣小心地兜着银杏叶片,小步跑到李则剡身边,探头一看,“哟,还挺像的。”
  “你不是姓殷吗?为何对我说姓赵?”李则剡收了殷子若的画像,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我原本是姓殷,不过我正好认了个干爹,他姓赵啊,所以也不算骗你。”殷子若甜甜地笑着,一点也不惊慌。
  “戏弄本王你觉得很有趣喽。”
  “此言差矣!”殷子若摇摇头,认真地说,“王爷一路派人监视着我们,连我们的相貌名姓都握于掌中,要说戏弄,在下倒觉得王爷戏弄我们的多些。”
  “你倒很镇定。”李则剡冷笑了一声,“殷子若这个名字似乎应该是安平府的知府大人。”
  殷子若看看四周,挑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手巾,将怀里的银杏叶儿一片片挑出看起来品相不错的丢在巾子里包好。
  “那又如何?”
  “你是官家的身份,却跑来西夏的领地,请问可有贵国的通关牒文或是出使的国书?”
  殷子若抬头看了他一眼,悠然地说:“哦,当知府的殷子若早就被炸成了碎片,你面前的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哪来的官家身份?不过嘛,”他摸了摸下巴,对着李则剡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们过关的时候的确没牒文也没路引,是悄悄溜进来的。如果你想将我驱出西夏,也算名正言顺。”
  “我想知道,十六王爷人在哪里?”既然话都说开了,李则剡也就没必要再端着架子,他索性也挑了块石头坐下,挥手让身边的人全都退下。
  “你派人一路跟着我们,会不知道王爷在哪里吗?”殷子若脸上的微笑让李则剡看着觉得有些刺目。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信吗?”李则剡淡淡一笑,将右腿跷在左膝上,定定地看着殷子若。
  “呃……”殷子若想了想,“我信啊。我们的样貌和名姓,永夜城里的那些暗探应该会送信过来。”
  李则剡摇了摇头道:“那些暗探并非我的人,关于你们的任何样貌,也并没有人通知我。”
  不是?怎么可能?
  李则剡无所谓的耸肩:“信不信随你。我虽雇了人在永夜城潜伏并给十六王爷下了蛊,但我当初与人有协订,只问结果,不插手过程。他们答应我下蛊慢慢控制他,并且保他性命,但他们是怎么做的,我却完全不知。”
  “不过我日前知道他们失手了,于是没办法,只好动用我自己的棋子。”李则剡笑了起来,“我的棋子虽然不像他们那样有本事,但的确是枚好用的子儿,最少,他让我知道了潜入到我西夏境内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殷子若眉头微皱。
  “好吧,既然你们都找上门来了,就让我们开城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想怎么谈?”殷子若问。
  李则剡慢悠悠地摇晃着腿,看着他微微地笑,却不作声。
  殷子若见他如此,眼睛一弯,也不说话了,将布巾也包好,放入怀里,竟然靠着石头闭目养神起来。
  沉默了很久,偌大的花园中除了相对的两人再无别的身影,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等了很久,李则剡从石上站了起来。
  “好吧,你换赵琛赵王爷来,我只跟他谈。”
  殷子若微微一怔:“不想跟我谈?要放我走吗?”
  李则剡笑了一声:“跟你谈?你刚刚还说你是个无名小卒,你拿什么来跟我谈?”
  殷子若点了点头,也对。
  “不过,我倒是真想跟你谈谈,或许是等我跟你们的王爷谈过之后?我们可以找个很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殷子若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呃……倒不必了。”
  “那位与你同行的伙伴……”仔细看着殷子若脸上的表情,李则剡缓缓开口说,“应该就是宣威将军,顺意侯赵昉吧。果真是人中龙凤,不过,若与他比,我也不差。”
  殷子若抬头望了望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顺便接王爷过来?”李则剡说。
  殷子若单手撑着下巴,郁郁地说:“那倒不用,我现在不太想回去。”
  李则剡扬起眉:“若现在不回,过会说不定我改变主意,不放你走了。”
  殷子若抬眼看他:“可是我现在忘了我原来住哪儿了。”
  李则剡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殷子若,你到底想干什么?”
  殷子若笑着回答:“殿下,你带我过来才是想做什么的吧,我总不能白来这一趟,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既然你这么说……”李则剡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吧,我在街上看见你第一眼时,就觉得你应该是从那边过来的,应该与十六王爷有些关系。”
  殷子若点头,所以当时故意让自己撞上。
  “虽然你的长相与传闻中不符,但我认为,抓到了你,他们自然就会出现。”
  “到时候可以一网打尽吗?”
  “若你想这么说,我也不必否认,我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念头。”
  “但你现在又想放我走,还想跟王爷谈谈?”
  “我只是突然改了主意。”李则剡眯起了眼睛,“我就算抓到了他,也未必能达成我的目的。若是失败,那我多年的苦心就会全部白费。权衡一下,与他做做交易似乎更加划算一些。”
  殷子若眉头一蹙:“殿下的主意改得可真快。”
  李则剡伸舌舔了一下嘴唇:“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改主意?”
  殷子若摇头:“为什么要问?反正你已经改了不是吗?”
  “那好,该你说了,为何自己送上门来?”
  殷子若眨眨眼睛,一脸无辜:“什么自己送上门?我听不太懂。”
  李则剡失笑:“好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以前也听过你的大名,你在来安平当知府之前,也算是朝中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什么人物……不过一个小官,成天被上面挥来指去的。”殷子若撇了撇嘴,“还响当当?若是响当当,也就不会落得被炸得连尸首也找不到的惨境了。”“可是你成了赵琛的心腹……是这样没错吧。”
  心腹,何止是心腹……殷子若脸上一红,竟然有些心虚的没接口。
  “可以跟我说说你们这次来西夏的目的吗?”
  殷子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殿下,请问西夏王是不是病重了?”
  李则剡一愣,苦笑道:“你问的还真直接。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一个敌国的人吐实话?”
  殷子若说:“因为你没必要向我隐瞒。我现在就在你手中,若为敌,你可以直接杀了我,若为友,你想让我们帮你助阵,自然要把实情都向我们摊牌。”
  李则剡摸摸下巴,这个殷子若,果真如传闻一样,够聪明。
  “我现在还没决定好,与你们是为敌还是为友。”
  殷子若甜甜笑起来:“我们也是一样啊,所以殿下何不拿出点诚意来?”
  诚意?李则剡冷笑一声。
  “要拿也该是赵琛拿。他最重要的人现在就在我的手中,如果谈不拢,他和那人都活不了。”
  “差矣!差矣!”殷子若摇摇手指,“王爷虽然被贬到安平,但他毕竟是现在皇上的皇叔,领着朝廷的俸禄。他只做对朝廷有益的事。他最重要的人只有皇上。”
  李则剡笑出声来:“你是他什么人啊,他最重要的人是谁你如何知道?我说他最重要的人在我这里就是在我这里,你只消回去对他这么说就行。”
  殷子若一脸坦然道:“哦,你说的不就是沙燕吗?我们知道他在你手上啊!”
  李则剡一凛,脸色沉了下来。
  “就是住在这里的前银州王吧。”殷子若笑眯眯地说。
  “你怎会知道?”
  “我自然知道,”殷子若顿了一顿,“因为我是王爷的使臣,怎么可能不会知道。”
  李则剡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对你还真是信任,如此私密之事也会让你知道。”
  殷子若看着李则剡的脸色,继续说:“沙燕喜欢我们家王爷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殿下您既然都能知道了,我又为何不能知道?我只是想跟殿下确认一下,沙燕应该还在这府里吧。”
  李则剡目光一闪道:“他在哪里,等我见过了赵琛,自然会决定是不是要告诉他。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也很善变。趁我没改主意,你还是让赵琛快点来找我吧。”
  “不行哦!”殷子若笑起来,“没见到沙燕,我是不会让他来见你的。”
  “威胁我?”李则剡冷笑起来,“还没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地威胁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改了主意将你们一网打尽?”
  段子若抿嘴一笑:“你不会!你对王爷下血蛊,无非是想用王爷的命去牵制或是控制沙燕,可惜这么久没成功,可见沙燕并不买账。你知道我们来了西夏,却没派人拦截或是刺杀,而在沙燕的银州城等我们,可见你并不想与我们敌对。引我来银州王府,跟我聊了这么久,却只是试探没有杀气,可见你并不想要我们的命。那么,殿下,既然您都忍着我们忍了那么久了,又何必在意让我看一眼沙燕的安危?”
  李则剡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好吧,算你说的对。我可以随便挑个人当他是沙燕让你看。”
  “你不会。”殷子若说,“既然你打算找我们合作,双方当然是要摆出诚意来。我手无缚鸡之力,敢一人前来见你,便是我方的诚意。殿下身份如此尊贵,当然没必要骗我。”
  “你还真会说话!”李则剡不怒反笑起来。
  殷子若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不然为何要挑上我来当这个使者啊。”
  “你确认不是因为我看上了你,所以他们才派你来的吗?”李则剡挑着眉笑。
  殷子若头皮一麻,强笑了一声:“殿下真爱玩笑呢,我们这才第二回见吧。”
  “是啊,是第二回。”李则剡目光灼灼,好似要将殷子若吞下去一般,“不过本王第一眼见到你,就十分中意你了啊!”
  冷汗一滴,从殷子若额上流下来,他翻了翻眼睛,嘀咕着:“这世道都怎么了,人人都爱男人的。”
  “你说什么?”李则剡没听清,于是问他。
  “没什么……”殷子若有些郁闷地回答,“我是说,殿下什么时候让我见人呐?”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地提出了,那我就让你见他一面,以确定他的安全……”李则剡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殷子若,“不过……条件是,你得让我亲一口。”
  殷子若的脸黑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
  “去哪儿?”李则剡伸手拽住他。
  “算了,我不见了。”殷子若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你们怎么都这样的。不让我见就直说,非要拿这种条件来戏弄人!”
  “行了,刚刚看你还那么淡定自如的,怎么一下子就炸了毛了。”李则剡将人拉回来,“我跟你开玩笑的,莫当真。”
  “开玩笑?”殷子若一脸狐疑。
  “那就不当玩笑好了。”李则剡一脸正经。
  “那还是当玩笑好了。”殷子若立刻跳开。
  “正事要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言毕,李则剡转身向内苑走去。
  “以后?”殷子若小声嘟囔,“我跟你才没以后哩!”说着,紧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