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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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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永夜情迷》    作者:风之羽

  “真没事吧。”远远地伏在屋脊上,其实里面的情形什么也看不见,癸影一脸的忧色。
  “你急什么,主人都没急呢。”丁影啃着一颗苹果,抱着剑坐在癸影的旁边。
  “你怎么知道他没急,刚刚闪过去的时候,我瞧他脸都黑着呢。”癸影撇了撇嘴。
  “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派我们谁去都比让殷大人去好吧。他一介书生,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若真出了事,我怕主人要跟王爷翻脸,父子变仇人。”丁影一边啃一边摇头。
  “不只王爷,连殷大人和白先生都说没事……”癸影小脸揪着,“他们几个关在房间里头合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究竟合计出什么来,又不肯跟咱们说,真是急死人。”
  “所以都让你别担心了。你想,我们担心殷大人能比得上主人吗?主人虽然黑着脸,但也没说个不字吧。我看那白先生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殷大人也一脸的从容,他们应该是有十足把握的。”
  “有把握还要我们跟着来吗?”癸影皱眉。
  “这不是有人没把握嘛。”丁影把果核一扔,在身上擦了擦手,用手遥遥指着东边,“不知道他能不能沉得住气呢。”
  癸影眨了眨眼睛,“辛影应该能拉得住。不过如果老大在就更好了,主人再怎么冲动,老大说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丁影看着癸影,突然伸手去揉他的头顶:“一说到老大你就这么开心,当心我会吃醋!”
  癸影白了他一眼,挥手拍开:“你怎么老是这么没正经的。”
  丁影嘟囔一句:“我正经的时候你们又不肯信我。”
  正闹着,丁影突然伏下身,压低了声音说:“出来了!”
  “出来?在哪里?”癸影举目观看,果然见到侧门开了一角,两个人影闪了出门。那两人打扮得与街上的行人差不多,帽沿压得很低,看不清样貌,不过一出门,分了两个方向藏在了不远处的隐秘地方。又过了一会。另两个差不多打扮的人闪出来,向着另两个方向藏身。
  癸影看看丁影:“暗探?”
  丁影点点头。还好我们离得远,不然说不定会被这些人发现。
  然后侧门被打开,殷子若一个人背着手从里面晃了出来。
  “主人别冲出来才好。”丁影喃喃地说。
  “不会,他们应该也能发现有人跟着了。”癸影等殷子若走近了,拉着丁影远远跟上。
  果然,先前伏在暗处的两人从阴影处现身,不着痕迹地跟在了殷子若的身后。只是殷子若也够鬼,在街上东拐西绕,就是摆明了兜圈子。等他在一个拐角处消失,那两人刚上前,突然眼前一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两个人,连长相也没看清,就觉得后颈一痛,眼前发黑就被人拉到了巷子后面。
  殷子若笑眯眯地袖着手站在那里,对丁影和癸影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先动手的会是赵昉呢,没想到是你们二位。”
  丁影摸了摸鼻子说:“我们也很奇怪,跟过来这么久,竟然没看到主人和小辛。他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殷子若俯身看了看那两个被敲晕的暗探,抬脚踢了踢,说:“他们应该就在后面,估计一会就会出现了。”
  果然,话音还未落,又两个人被抛了进来。随后赵昉的声音响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两个小鬼崽子,被人缀上了都不知道,你们俩是不是都该回炉炼炼去了!”
  丁影脸涨通红,上去就踹那两个被赵昉扔进来的倒霉蛋。
  “他奶奶的,老子一世英名,居然能栽在你们俩毛虫身上?”
  “丁影!”赵昉走进来,在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踩了两脚,转脸对丁影和癸影说,“太久没上阵,你一向粗枝大叶的也就算了,但小癸你一向很机警,怎么会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以前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癸影低下头:“是,癸影知错。”
  丁影也呐呐地垂下头,不敢说话。
  “行了,”赵昉挥了挥手,“既然都解决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去,父王应该也等急了。”
  “等等!”殷子若走到被赵昉和辛影打晕的那两人那里,蹲下身子,看着他们的脸皱起了眉头。
  “有问题?”赵昉眉一挑,也凑了上去。
  “对哦!”癸影仔细看了看,对赵昉说,“我们是见到从王府里出来四个暗探,我们打晕了这两个,但另两个的穿着打扮不是这样的,应该不是他们。”
  殷子若想了一会,突然伸手去拉那两人的衣襟,拉了一下没拉动,赵昉伸手,“呲啦”一声将他的上衣扯开。
  “啊!”围过来的众人都小声地惊呼起来。
  这人左胸的心口上方,狼头独啸于月牙的刺青赫然在目。
  辛影立刻出手,撕开了另一个人的衣服,果然,一样的刺青图案。二人惊愕地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又扯开前两人的上衣。
  “他们不是。”看着光洁无痕的胸口,再看看另两人狰狞的狼首,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是两拨人。”
  赵昉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
  “立刻走,回去再说。”
  殷子若刚点了点头,就被赵昉一把抱了起来。
  “啊?”
  “你走得太慢,我抱着你走屋顶会快一点!”
  殷子若眼睛一弯,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就直接说想我了不就行了?找这种借口出来。”
  赵昉耳根子红了红,粗声说:“美不死你!抓紧了,不然掉下房顶我可不管。”
  辛影在癸影耳边叮嘱了几句,然后跟着赵昉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小辛跟你说什么?”丁影见人走了,凑到癸影身边问。
  癸影微皱着眉,向后方张望着:“他让我们和丙影他们在城里多绕几圈,然后出城,等天黑了再潜回来。他怕那个组织的还有别人在,让我们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引开。”
  “可是……他们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
  丁影叹了一口气,伸手在癸影脑后轻拍了一掌:“笨,都说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丙他们当然是在老大他们身后了。”
  “别拍我的头!”癸影踹了他一脚,腾身跃上房顶,“不然以后我不要再跟你一组行动了。”
  丁影嘿嘿笑了两声,伸脚对准七横八竖躺在地上的那四个人身上的晕穴又各补了一脚,估计没个二三个时辰也醒不了,然后转身跟上了癸影。
  抱着殷子若飞速回到客栈,赵昉也没把人放下来,而是直接一脚踢开了赵琛的房门。白景瑄和墨然正在房中和赵琛说话,见到这阵势都给吓了一跳。
  白景瑄扔了手上的茶杯跳起来,扑到赵昉的面前:“他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中毒了?”
  殷子若弯起手指就去敲白景瑄的脑袋:“我好得很呐,你少咒你家少爷!”
  白景瑄见殷子若神色正常,面色红润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他为什么这么抱着你?”
  “是啊……为什么?”殷子若拿眼盯着赵昉。
  赵昉旁若无人地抱着他走到桌前,将人放在椅上,然后在一边坐下。
  “你们若要等他用自己的小脚走过来,天都要黑了!”
  殷子若掩面长叹。
  赵琛却不管这些,从殷子若进门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只盯着殷子若,脸上也一副急切的表情。
  “你见到了吗?见到他了吗?”
  殷子若喘了一口气,重重地点头:“王爷您猜得没错,沙燕的确在李则剡的手上,而且,他就在银州王府里。”
  赵琛眼睛一亮,抓着殷子若的手急急问道:“你亲眼见着了?他怎样了?有没有危险?”
  殷子若接过白景瑄递来的茶润了润嗓子:“嗯,见到了,不过那里很昏暗,我看不太清。李则剡只让我看了一眼,不过……”
  不过什么?所有人都一起看他?
  殷子若蹙着眉尖显得很疑惑:“我听见李则剡叫他——“王叔”,这不是很奇怪吗?”
  赵琛问:“那他如何回应?”
  “我只听到他冷笑了一声,也没应什么,不过似乎对他很不满。他的床前有一个精铁栅栏,人就关在床里面,看不清面目,但听到锁链的声音,似乎被锁着,没有自由。”
  赵琛长出了一口气说:“他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他还留着一条命,未来的一切就都有可能。”
  “是。”殷子若沉吟片刻说,“我们之前的判断应该没错,现在李则剡似乎急着要与我们合作,看来西夏国内暗流汹涌,王位之争已经白热化了。”
  “没错!”白景瑄点头,“先前,他花了大半年时间给王爷下血蛊,但是就这么巧,失败了。永夜城里的奸细都死了,王爷的血蛊也没了,当李则剡得到这个消息时,就应该知道,他设的局已经不能再用。”
  “是。”赵琛点了点头,“他对我下手,无非是想用我的命来牵制沙燕,但现在他失去了我这颗棋子……若我是他,不然将棋反过来走,用沙燕的命来跟我谈判。他一定以为,这世上,只有沙燕的命可以来跟我交换秘密。”
  赵昉在一边听了,不禁皱了皱眉。殷子若也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赵琛看了看他们,扯起了嘴角道:“那是因为昉儿不在他手上,不然,他的胜算说不定会比沙燕还高些。”
  总算听得稍微舒服一点,赵昉有些儿别扭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其实是无所谓,父王一切当以国事为重。大丈夫宁可马革裹尸,也不可醉死浮华,这不是您从小教导我的吗?”
  “当然……”赵琛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轻声说。
  “父王,若李则剡一定要让您用那个宝藏去换沙燕,您会为了那个西夏的将军而交出藏宝图吗?”赵昉看着自己的父亲,表情十分严峻。“您该知道,西夏人狼子野心,一直觊觎着我中原沃土。那份宝藏,可得天下,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我知道。”赵琛将身子向前探出,正视着赵昉说道,“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讲藏宝图交到李则剡的手中。但是沙燕的命,我也势在必得!”
  “王爷,您是打算要去见临孜王李则剡了?”殷子若有些忧心地说,“那个李则剡,一点也不像一般的王室子弟,他更像是沙漠中的一头狼,我能感觉得到,此人野心很大,而且心机很重啊。”
  “他想要的无非是一处可以助他当上西夏王的宝藏。”赵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过笑声听起来有些冷,“他现在最想要的,应该是王位,其次才是宝藏!”
  “宝藏这东西,我想它有它就有,我想它在哪里埋着,它就在哪里埋着。”赵琛优雅地端起了茶杯,“那里毕竟只是个传言,他从未亲眼见过,又如何知道真假!”
  “可是,能骗得过去吗?”殷子若皱着眉,“那家伙不是个好骗的主儿啊。”
  “不一定要骗的。”赵琛摇了摇手,“他现在肯跟我直接谈,有可能近期西夏的国事有变,他等不及宝藏到手。我们可以相机行事。他或许是想借助沙燕以前在西夏军中的势力并加上我在天朝中的影响,帮他快速地平定西夏。
  事有轻重缓急。我想既然他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分清现在该做的是什么,不该要的又是什么。等我们脱身之后,他再想来要宝藏,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就算永夜城离他西夏再近,他也没办法说过来就过来不是?”
  “希望是如此!不过……”殷子若将在街头遇见的两个血月的杀手事说了一下,“那个组织虽然曾受雇于仁天弼和李则剡,但我看这次的出现应该与那两人没什么关系。他们是跟在李则剡派出跟踪我的暗探之后的。而仁天弼得了假的的藏宝图,他也不可能派血月的人在银州城守着我们的到来啊。”
  白景瑄点点头道:“不错。只有一种可能。血月的人在盯着李则剡!”
  “可是盯着他有什么用?血月不过是个杀手组织,盯着李则剡,莫非是受了别人的钱,要取他这个前雇主的性命?”
  “取他的性命可以有很多机会!”赵昉摇了摇头,“他身边虽然有不少暗卫,但身手与血月的杀手比还是差了很多。上次我与子若在街上见到他,他身边的暗卫人数很少,离得又远。别说是老道的杀手,就算是我,当时也有机会可以杀了他。这么简单可以做到的,为什么要神神秘秘地跟在暗探的身后?”
  “我觉得他们想跟的其实是少爷!”白景瑄想了想道,“血月原来只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会被当朝的太师和西夏的王子同时委托,这事本身就很特别了。而且以任太师的表现,他既然能让自己的心腹来向王爷探听藏宝图的事,说不定他也曾经交代血月在永夜城里四处找过。李则剡要他们给王爷下血蛊却又要人帮王爷吊着命,结合任太师的委托,或许血月已经将目标也盯上了宝藏。
  只是他们对宝藏知之甚少,任太师所知也不多,于是他们派人暗中盯着知道情况最多的李则剡,想从他的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赵琛点头:“小白这么说,实是很有道理。这样的话,又多了一路人马来抢。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场战,不好打啊。”
  赵琛说完,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道:“我见见李则剡。血月那边先不用理。他们在得到相关的消息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他们的人被你们发现,此后的行事应该会更加谨慎。我们现在,先对付西夏!”
  “是!”
  云层比白日积得更厚,遮挡了大半月光的夜晚显得更加阴暗。李则剡坐在书房,十几只牛油烛将屋内照得雪亮。专心看着手中书简的李则剡面色十分安定,房中只有他翻动书页发出的哗哗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看得时间久了,他放下书本伸了个懒腰,然后去拿茶壶倒水,手中一轻,却发现壶中早空了。微微皱了皱眉,他把壶放下。
  随侍的小僮就在门外守着,暗卫也躲在屋角。只要他喊一声,新沏的热茶就可以送进来。但他只是对着空空如也的茶盏叹了一口气,继续翻起手中的书。
  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让案头的烛火晃动起来。忽缩忽涨的烛光映着李则剡的脸,阴晴不定。虽然看着书,他的手却悄悄伸向案下。半出鞘的剑静静握在了他手中。
  屋外有几声闷响,负载角落的暗卫现身出来,将他围在当中,神情紧张。
  “别慌!”他镇定地低声喝道,“一会人进来,你们别动手。”
  然后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黯淡不明的月光中,一身黑袍的人背着双手,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李则剡盯着他,眼睛瞬也不瞬。明亮的烛光下,来人五官纤毫毕现。明明是那么明亮的烛光,却在来人的微笑中黯然失色。
  他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微微侧着头,似笑非笑。
  李则剡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看着周围同样有些发怔的暗卫摇了摇头。
  “你们都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暗卫们一声不吭,收了兵器快速地离开。
  “只剩我们两人了,您可以再靠近些。”李则剡站起身来,很恭敬地向他抱拳行礼。
  他微微一笑,缓步上前。李则剡亲自去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自己的书桌前:“王爷,请坐。”
  赵琛也不客气,只点了点头,就坐在了李则剡的对面。
  靠得近了,看得更加仔细。李则剡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放肆,却不轻浮。赵琛用手托着下巴,对他说:“某些方面,你还真有些像他。”
  李则剡回过神,苦笑了一声:“是吗?多谢夸奖。”
  “不过论野心,他远远不及你。”赵琛继续说。
  李则剡点头:“若他有这个心,早十几年这个王位就是他的了。如果是他的,我连想也不会想。”
  赵琛看着李则剡:“我以前听他说过你,他说你是王室中最有前途也最有才华的人,却也是,最有野心最该提防的人。可惜,他还是太爱护你。不然,以他的身手和谋略,怎么会让你控制住?”
  李则剡很坦然地回答说:“不错。因为他一时的心软,所以反而被我拿下。否则,你现在也不会看到好端端与你谈条件的西夏临孜王。”
  赵琛沉默了片刻:“我想见他。”
  李则剡摇了摇头:“您的使臣已经见过。您不是他,我无法保证带您去见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王叔提到我有野心的时候应该也提过,我是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
  赵琛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李则剡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本已很坚定的态度也开始有些摇摆。
  “好了……我答应你,谈好条件,我会去带你见他。”李则剡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叔会对你那么死心塌地……”
  赵琛笑了笑,答了一声:“多谢。”
  李则剡伸手击了两下掌,唤出一个暗卫,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那暗卫点点头,闪身出门。
  赵琛驾着腿,倚着椅背对他笑笑:“如果你完全信任你的暗卫们,我不介意有多几个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李则剡摊手:“在您面前,我实在不敢托大。毕竟您可是当年打败过我西夏第一勇士之人。”
  赵琛眯起了眼睛:“那你还敢让我来找你?就算你这屋里藏了几个暗卫,我一样可以掐死你。”
  李则剡摸摸鼻子,讪笑一声:“我可是王叔最心爱的侄儿呢,您能忍心掐死我?”
  “心爱有个屁用,他还不是让你给关得死死的。”赵琛淡淡地说着这些话,也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只是一只手揉着另一只拳头,指节哔啪地响。
  “我如果不用王爷您的名头去下饵,王叔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啊。所以说来说去,王叔有今日下场也要拜王爷所赐。”李则剡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赵琛眼神暗了暗,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懂怎么让人生气呢。好吧,你说说看,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把沙燕还给我。”
  听到赵琛说把沙燕还给他,李则剡心头跳了一下,有一种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伤心的感觉浮上来,脸色也微微变了。
  “王爷这么聪明的,当然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冷硬的声音响起,李则剡的目光中流露出贪欲和野望的神采。
  “沙燕没给你,我当然也不会给你。”赵琛冷冷地说,“那个所谓的宝藏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东西。你可以用它得到天下,但你也会因此丧失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这个宝藏还能安然地留到今天?我和沙燕早就取出来用了。”
  “就算丧失一切,能得到这个天下又有何妨!”李则剡亲耳听到了赵琛肯定了宝藏的存在,心头不禁突突乱跳,连声音也变得激昂,“只要你把藏宝图给我……不,只要你带我找到那个地方,我就让王叔得到自由,以后与你双宿双栖,做对神仙眷侣。或者……我可以与你们平分天下!”
  赵琛掩着嘴呵呵地笑起来:“平分天下?你还真好意思说。如果我们想要天下,二十年前就要了,还会等到今天由你分给我们一半?真是好笑!”
  “那你想怎么样?”李则剡有些恼怒,“王爷,我敬重你,才正式与你商量。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沙燕,那我们今日会面就此结束,从今以后,再见之时你我就还是敌人。”
  赵琛止了笑,伸手在李则剡桌上敲了两下道:“小子,我来告诉你那宝藏是什么……它可以让你长生不老,就算你想死怎么也死不掉,只能看着你身边的朋友亲人一个个老去死掉,成为一具具枯骨,然后你会一个人存在这陌生的世上,每日哀号着求上天赐你一死……等到世人都死光了,这天下可不就是你的了吗!”说完了,赵琛又哈哈大笑起来。
  李则剡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见赵琛笑够了才说:“王爷,你跟我王叔都长生不老了吗?”
  赵琛淡色的眼睛看着李则剡,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我根沙燕所练的武学只不过刚好有些驻颜的功效。我们的样貌虽然比常人老得慢些,但我们还是会老会死。沙燕之所以不肯告诉你宝藏的所在,是因为他爱护你,不想你将来的命运悲惨,你该谢谢他才对。”
  李则剡沉默了很久才说:“一开始的时候,王叔也对我这样说过……但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推脱的借口。”
  赵琛点头:“信不信随你。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想你实际所要的应该是眼前的权势,而非千年之手的荣耀吧!”
  李则剡沉默片刻,似乎在认真考虑。过了一会,他抬头对赵琛说:“那王爷又可以许我什么呢?”
  赵琛捋捋头发,悠然说:“那要看你想让我许你什么。”
  李则剡唇角微扬说:“当然是,让我登上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