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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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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月光也不解风情

书籍名:《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作者:盈也

  天知道掩清和这是什么酒,度数有没有鬼见愁高,总之空的酒坛子少说有七八个,慕子云抿了好几口,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或许也是因为大部分都是掩清和喝的。
  慕子云心道不妙,自己的到来、自己的表白似乎都不合时宜,非但没能减轻压力,反倒让这伤心难过的美人平白多了一件操心事。
  虽说在爱里没人能轻松,他却不想让自己的心意成为负担。
  “我的确是迫不得已,但说出来也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孑然一身,至少还有我在意你。”
  说出这句话,若是再配上些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定然会十分打动人吧!
  慕子云心里这般想着,他可太想这么说了,只可惜掩清和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儿,至少现在,还没把他当回事。
  “你别喝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慕子云叹了一口气,从掩清和手中接过那酒壶。
  “我要喝。”
  掩清和嘟着嘴伸出手去,想从他手中夺过那酒壶,慕子云灵巧一闪,便惹得美人平衡不稳,歪倒在他怀里。
  这可不是故意为之,慕子云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碰那酒壶,此刻见掩清和歪倒、甚至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连忙将酒壶搁在地上,一把揽住他东倒西歪的身子。
  谁曾想,掩清和就这样望着他,眸色亮亮的,满是期待。
  有的人喝酒上脸,整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实在是不雅,掩清和到底是谪仙,即使一下灌了自己那么多酒,却也只是引得面颊泛起两朵红晕,可怜极了,也漂亮极了。
  “不行,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许再喝了。”只可惜慕子云简直不讲情面。
  “真的不行吗?”掩清和眨巴眼睛看他。
  “…不。”
  “连你也和我过不去。”掩清和委屈瘪嘴。
  就像那时中了返老还童咒一般,慕子云原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没成想其话音刚落,湿润便顷刻在眼眶内聚集,眼圈还没来得及红,豆大的泪珠便“吧嗒”一下落了下来。
  “连你…也和我过不去…”掩清和抽泣着、以手背遮住眼睛,磕磕绊绊地又说了一遍。
  借着酒劲,掩清和哭得十分酣畅淋漓,只是他不常哭,就连方才那样激烈的亲吻都没能使其红个眼眶,人生中少有的几次落泪也都贡献给了慕子云,不多不少,恰好将慕子云罕见的惊慌失措给勾出来。
  例如现在,他被掩清和的泪迷乱阵脚,便试图将那酒壶塞回那泪人手里,嘴里哄着“喝吧喝吧”的时候,掩清和却是不买账了,一把将他的手推开,又沉默着掉眼泪。
  到底是和中了咒那时不一样,既好骗又好哄,慕子云有些犹豫了,唯恐自己的动作过火将人惹得更气,却又不能什么也不做,只能小心翼翼地替他顺背。
  谁曾想,掩清和竟是顺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嘴里嘟囔着:“烦。”
  许是酒的原因,掩清和的身子烫得可怕,几乎是瞬间便将空气暖化,而慕子云的心便好似那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直冒泡,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还不够,许是得了安慰便更觉委屈,掩清和将头埋在慕子云胸膛上蹭了几下,又极其自然地挪到了他的腿上,好让拥抱来得更充分些。
  若说是因为醉酒,掩清和也实在反常,慕子云是真心吓到,便愈发小心翼翼,问道:“清和,你现在哭…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爹啊?”
  掩清和不说话,慕子云便像哄宝宝那般抱着他晃晃,道:“若是因为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能再哭了,我看得心里难受,比打我骂我都难受。”
  “他若是如你一般就好了。”掩清和沮丧着拥紧他,“也能这般对我,这般心疼我。”
  慕子云眉头皱起,面色如霜,却还是尽量保持着语气的温和,问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同我说说吧,我愿意听。”
  “他想抢我走。”
  “走?”慕子云试探地问了句,“是想带你走吗?”
  “是抢。”掩清和笃定道。
  那日父子俩意外相遇,并没有上演什么令人涕泪横流的重逢戏码。
  实在是倒霉,他二人的关系明明只是严野云随口一提,连添油加醋都没有,却意外成为了掩百川心头上一根大刺。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父。
  掩百川假情假意地询问了几句便原形毕露,冲着掩清和气急败坏道:“你好好一个天庭命官,何必要与他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掩清和微微歪着脑袋,显然是啼笑皆非,“莫说别的,单凭同为鬼王的行事作风、治理能力,你觉得你同他比起来,谁更配得上这个词呢?”
  若是民间帝王,自然是总说先皇好,毕竟死者为大,再如何不堪也都是过去了。只是这神鬼的世界没有死亡,前任君主退位的原因通常都是因为有更合适的人选出现了。
  “我那是自愿退位!”掩百川急着给自己找补。
  “你当然是自愿退位,倘若你不是管得太烂不堪重负、不得不在名声彻底败坏前退位,你又怎会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呢?”
  掩清和的话字字诛心,他承认有故意的成分,却并不为此感到抱歉,毕竟这是他自长大后第一次试着挑战父亲的权威,自然是要功力十足。
  作为掩清和唯一的长辈,没有娘亲的掩清和从小便只能受掩百川所制,而后者习惯了这么多年来对儿子呼来喝去的作风,却在儿子有出息之后发觉自己的权威失效,自然是大发雷霆。
  更何况自己这儿子还向着外人。
  掩百川可谓是盛怒:“掩清和!那个姓慕的究竟有什么好!竟是将你迷得五迷三道、不知黑白,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我从小教你的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竟是都被你当个屁放了么!”
  “他究竟有什么不好的?”掩清和喊道,“从小你就管着我,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现在是连我的人际交往都要管了吗!”
  “你真真是错的离谱!”
  若不是他二人此刻离得不算近,掩百川的怒火只怕要转为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掩清和苍白的脸上。
  “我错了?”
  掩清和终究是没法再硬气,在掩百川怒气越盛的同时、他的怒气渐渐化作了无力,呈现出一种沮丧的既视感。
  “究竟匡扶正义是对,沆瀣一气是错,惩恶扬善是对,同流合污是错,还是你是对,而我是错?”
  ……
  “后来他见着了我脖子上的图腾,便发了疯似的想要逮住我。”掩清和此刻已经不再哭了,却是神情落寞,“我见他手伸向了腰间的匕首,本想与他斗个彻底,谁知天庭竟是一道光将我召了回来。”
  他看向慕子云,眸子里恢复了几分清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慕子云断想不到这件事是这种发展,虽说同作为鬼王任者,但由于是前后任,他与掩百川的接触实在不多。他先前单知道掩百川脾气不好,却没想到是这般不好,难堪得连儿子都受不了。
  而这可怜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抱歉…我的错。”他连忙道。
  掩清和摇摇头,他依旧不高兴,只是心中郁结之气散去不少,便把脑袋靠在慕子云肩上,喃喃自语道:“聊不来便要掳走我,他和任起枝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任起枝想要你的命啊。
  慕子云心道,却不敢这样说,只能侧过头亲了亲掩清和的脸颊,道:“好了,不想他们了,你该睡觉了。”
  掩清和不说话,却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示意慕子云抱自己去床上。
  小霜台还在建设中,这小小一间屋子里根本放不下多少东西,即使只是从桌子面前转个身走几步的路程,他也不愿走。
  慕子云也任劳任怨,只是将人平放在床上后却不敢与人对视,只能埋头做些别的。
  “我有问题问你。”掩清和忽然拉住慕子云的手。
  他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慕子云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喜欢,最喜欢你。”
  许是慕子云替掩清和脱去鞋子外衣的动作使人产生了错觉,掩清和手脚并用缠上他的身体,将人一把拉到了床上,嘴里说着:“你抱我睡觉…”
  虽是说着要抱,可行为上完全不是这回事儿。
  也不知是不是掩清和一醉便会如此,慕子云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天寒地冻的夜晚,他二人在泛定成的小客栈里,掩清和借着酒劲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清和,你醉了。”
  慕子云唤了一声,却没能叫回掩清和的理智,便连忙将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解下、再费尽撑起身体,好拉开他二人间的距离——只因掩清和实在是过分,仗着醉酒、仗着纵容便对他胡作非为。
  “醉了又如何,怎么…”掩清和应声,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慕子云脸上,而是直直盯着他二人身子间的空隙,非但不知悔改,还火上浇油似的又蹭了蹭他,语气也拖得懒洋洋的,“你不喜欢这样?”
  慕子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他的腿拉下塞进被子里,而后狼狈地逃下床,像个守身如玉的纯情少男一般、只敢待在床边,可怜巴巴道:“清和,我可以抱你,可以亲你,可以陪着你……但是你醉了,我不能这样对你。”
  掩清和侧过身子来伸手拉他,好似全然听不见他的话,接着撒娇道:“你上来嘛。”
  “清和,你就放过我吧……”
  掩清和这般可人,慕子云却笑不出来,毕竟从他问自己的那些话便知,自己只是美人此刻寂寞的慰籍,离两情相悦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哼。”
  见诱骗不成,掩清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又气鼓鼓地道了句:“没意思,月光不解风情,你也故作冷静。”
  慕子云顺着他的话望向窗外,只道奇怪,天庭常是白日,哪有什么月光呢。
  也对,正是没有月光,才叫不解风情。
  掩清和没安静一会儿,就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来由地伸手画了几个决,将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
  屋内霎时一片漆黑,慕子云顾着掩清和的夜盲症,开口问道:“怎么了,你这样不就看不见我了?”
  掩清和顿了一会儿,而后才道:“可是你会受伤。”
  他本来都要睡了,却忽然意识到,灵气虽能压制红疹现形,可到底还是会痒的。
  “有小栗子在,我自然看得见你。”掩清和从袖口摸出那颗圆润的小珠子来,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掩清和用指尖点了点小栗子、注入了些许灵气,那颗圆润的星辰碎片便顷刻间迸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来。
  “小栗子太小了,这种光亮只能维持一会儿。”掩清和坐在床上看他,又催促道,“你到底来不来,不来就回家去!”
  没有月光,便造月光。
  此刻月光万种风情,你也不要再故作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