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页
起人和热心成员之一。“美国人组织”是由不同宗教信仰和种族的奥马哈妇
女组成的一个团体,它到教堂、学校、俱乐部等地方讲述他们所经受的种族
偏见。这个小组包括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出生在密西西比的黑人等等。苏
茜讲述美国上层白人的观点。在60年代早期和中期的奥马哈,“美国人组织”
的确具有冒险精神,苏茜阵营中的妇女们渴望参加议会。然而巴菲特一家是
位于纯白人运动盛行的幸福园地区的少数几家——有时,也许是唯一一家—
—能定期地在家里招待黑人的。
由于反对共和党人对公民权的漠视,沃伦决定脱离父亲的政党成为一名
民主党人士,这对于他来说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他最
好的朋友,正在与癌症做着旷日持久的斗争,而共和党已占据了他生命的很
大一部分。
在1964年冬天,霍华德忍受着更重的病情。沃伦每天晚上都要去医院。
一天晚上,“他与霍华德就改变政治立场进行了一场相当艰难的谈话”。就
像他对查理·芒格所说的,在很多问题上,他不能肯定他的父亲是错误的,
但他不想像霍华德一样被“意识形态耗尽精力”,(也许为了减缓他父亲心
理上的痛苦,沃伦直到霍华德去世后才改变了党派立场,并公开承认了这种
转变)。
----------------------- Page 64-----------------------
到了春天,父亲的病愈发恶化了。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巴菲特在迪克·霍
兰家的乒乓球比赛中出现时,精神状态极为不佳,但是他把这坏消息埋在自
己心里。没过几天,巴菲特到家时他的女儿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愁苦。
“他非常沉默,非常悲伤,”她回忆道,“我记得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医院看
看,他说 ‘祖父今天去世了’,然后就上楼去了。”
有500个悼念者参加了霍华德的葬礼。两个党派的同事都缅怀着他的廉
正和热忱。沃伦从始至终都很沉默。然后,他离开了城镇,没有告诉朋友们
他去何方。当他回到凯威特广场后,他在桌子的墙上挂了一张父亲放大的相
片,但他最好的朋友已离他而去了。
和他父亲一样,沃伦是他的孩子们的道德典范。但是沃伦对孩子们就像
一个没有情感的分析家,如同对他的合伙人一样。他是一位关怀的父亲,而
且是一位鼓励孩子的人,但他不善表露。周六他把苏茜带到办公室里去,就
像他父亲曾经带他一样,他把足球扔给豪伊帮助彼得辅导数学。但是他很少
和他们谈起那些有可能会暴露他情感的话题——例如有关他自己的父母的事
等等。
他对小苏茜十分关怀,但沃伦的儿子们却多愁善感地觉得自己被他忽略
了。豪伊,他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小淘气包,对父亲的这种情感不外露的态
度深深失望。“我常常误解他的语气,认为他一点都不关心我,”他说,“正
是同样的特点使他合适作一个投资者。他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有许多人——尤其是权力很大的行政管员——喜欢把他们的生活划分成
几部分,他们在办公室里是老虎,而回到家里是小猫。但巴菲特是那种相当
一致的人。在小彼得看来,父亲体内有一个上着发条和齿轮的永不停息的小
钟。一天又一天,巴菲特运行在自己的太阳系中。“我记得我曾送给他一张
生日卡,”彼得说,“他只是打开了一下,然后就合上了。他读得那么快,
我猜我的反应是在等他作出一点反应。”沃伦在他的信里很有表现力,但对
他的孩子们总是保持缄默。
后来,当彼得和母亲一起在一个药店里的时候,他看见了一本书,名叫
《父亲手记》,他很不客气地说:“您应该买给爸爸看看。”于是,她买了
这本书,沃伦拿到这本书以后,他把彼得叫到书房里对他说:“嗨!出了什
么事?你这是什么意思?”彼得说没有任何他认为父亲想知道的东西是他可
以告诉父亲的,至少这是彼得当时的感觉。巴菲特显然感到忧虑了,但他没
有表现出来,他努力想补救,但彼得对此丝毫没有兴趣。
巴菲特的房子就像一个暴风中心,而沃伦则是风眼。小苏茜说她的父亲
总在读书,房子里充满着进进出出的人,朋友、亲戚,以及来和苏茜谈心的
孤独的人,小苏茜自己则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地唱歌。儿子们会从阁楼里爬上
荷兰式斜房顶,或成群结队地走进房间里,而沃伦则埋没在他的工作之中,
他会冲出书房拿走一瓶甜果汁味的百事可乐或恳求他的妻子让孩子们安静下
来。“苏珊,叫他们安静点!”
他心不在焉闹了一连串的笑话。一次他跑上楼来问书房里的壁纸哪儿去
了,而苏茜早在几年前就把它换下来了。
苏茜一直很容忍巴菲特,因为他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却始终有着善良的
本性。就像她对她姐姐所说的“面对一个如此有趣的人,你不可能生气的”。
而且她,甚至还有孩子们却明白沃伦肩负着一种精神上的使命,这使得他的
注意力从家庭生活的一些常规方面转移开来。他们谈及他的办公室时半开玩
----------------------- Page 65-----------------------
笑地称之为“寺庙”。他的工作是“一幅油画”——一件艺术作品。苏茜有
一次在与马歇尔·温伯格,他们在曼哈顿的经纪商朋友谈话时提到了巴菲特
那种像大师一样的自我沉醉时说:“让大家看看——我嫁给了阿瑟·鲁宾斯
坦。”
温伯格是个音乐爱好者,对此相当了解。巴菲特会在睡梦中轻轻地哼唱
着和音、协奏曲,甚至整段华尔街交响乐。有时,温伯格为朋友们演奏几小
节乐曲,希望把自己新的一些东西展示给他。例如有一次,他告诉巴菲特有
一种水泥股票价格相对于他的账面价值偏低,巴菲特反驳说,“但账面价值
没有任何意义,来看看过去7年里卖出水泥的工厂的记录吧!”
正如温伯格明白的,这种解释,或各部分存在于巴菲特对他自己技巧的
无比信任之上的。1965年,当温伯格从埃及旅行回来之后,沃伦和苏茜来到
他在曼哈顿的公寓拜访他。很少有美国人去过埃及,而巴菲特总能给人留下
很深的印象,因此温伯格很急切地想把金字塔的幻灯片展示给他真正的朋友
看一看。
巴菲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把幻灯片给苏茜看,我
到你的卧室里读一份年度报告不是更好吗?”金字塔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中,
就和先前那壁纸一样。
巴菲特看的那份报告是有关沃尔特·迪斯尼产品的。在他拜访温伯格的
期间,他去时代广场看了一场公司最新推出的片子《玛丽·鲍宾斯》,毋需
解释,巴菲特对那个叫朱莉·安德鲁斯的电影明皇没多大兴趣,他感兴趣的
是迪斯尼的股票。
他坐在座位上,穿着花呢衣服,带着公文包和爆米花。他发现其他的观
众正盯着他看,他突然意识到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带着小孩的成年人,因此让
人觉得很奇怪。
但当灯光渐渐暗下来,其他观众都把他抛到了脑后,巴菲特看到他们都
被画面所深深吸引着,于是暗暗问自己如果拥有每一张票券的收入——今
天、明天,以及许多个使他们被迪斯尼所吸引的明天,那么到底是多么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