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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全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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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截抑郁

书籍名:《情商(全六册)》    作者:丹尼尔.戈尔曼



值得庆幸的是,种种迹象表明教导儿童用积极的心态看待困难可以降低他们发生抑郁的风险。一项关于俄勒冈某高中的研究发现,大约1/4的学生患有心理学家所谓的“低度抑郁”,即还没有严重到超出一般不愉快的水平。有些学生可能处于抑郁症发生之前的几个星期或几个月。

在一个课外的特殊辅导班里,75名轻度抑郁的学生学会了质疑抑郁的思维模式,更善于交朋友,与父母相处更加友好,并且参与更多他们感兴趣的社交活动。在这个为期8周的项目结束时,55%的学生从轻度抑郁当中复原,而在没有参与项目的学生当中,只有1/4同等程度抑郁的人开始摆脱抑郁。一年之后,对照组有1/4的学生发展成重度抑郁,而参与了抑郁预防项目的学生,这一比例只有14%。尽管这个项目只有短短8堂课,但已经使患上重度抑郁的风险降低了一半。  [8]

另外,类似的项目还有每周一次、为期12周的特殊课程,针对与父母不和并显示出某些抑郁迹象的10~13岁儿童。通过这种学校之外的特殊课程,孩子们学到一些基本的情绪技能,包括处理争端、三思而后行,也许最重要的是对伴随抑郁的悲观想法提出质疑——比如,在考试成绩不理想时,决心更努力学习,而不是想着“我就是不够聪明”。

该项目的设计者之一、心理学家马丁·塞利格曼指出:“孩子们从这个课程中学到,对于焦虑、悲伤和愤怒这些情绪,你不能放任自流,不加控制,而且你可以通过改变想法来改变自己的感受。”由于对抑郁想法提出质疑可以克服不断累积的消沉情绪,塞利格曼又表示:“这是一种立竿见影的强化剂,最终可以形成习惯。”

专家导读

心理疫苗:用积极的心态看待困难可以降低抑郁的风险,不能放任焦虑、悲伤和愤怒等情绪,可以通过想法改变自己的感受。这相当于提前注射心理疫苗。

这些特殊课程同样降低了抑郁症一半的风险,而且这还是两年之后的效果。课程结束一年之后,只有8%的学生在抑郁测试中处于“中度至重度”水平,而对照组的儿童这一比例为29%。课程结束两年之后,大约有20%参与课程的儿童显示出非常轻微的抑郁症状,而对照组的这一数字为44%。

在青春期之初学习这些情绪技能尤其有用。塞利格曼指出:“这些孩子能够更好地处理青少年常见的被排挤的痛苦。他们在抑郁症容易诱发的关键时期,即青春期之初学会这些技能。课程的效果很持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强,表明孩子们能把所学的东西应用于日常生活。”

其他研究童年期抑郁现象的专家也对这些创新项目表示了赞许。科瓦克斯表示:“如果你希望对抑郁症这样的精神疾病施加真正的作用,你首先必须在孩子们得病之前就采取行动,真正的解决办法是提前注射心理疫苗。”



饮食障碍


20世纪60年代末,我在临床心理学系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两个有饮食障碍的女性,不过我是在很多年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其中一个是哈佛大学数学系的高才生,她是我读本科时认识的朋友;另一个是麻省理工学院的职工。那位数学家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但她就是不想吃饭,她说食物让她反胃。另一位麻省理工学院的图书管理员,身材肥胖,对冰激凌、沙拉、胡萝卜蛋糕以及其他甜品毫无节制。她曾悄悄告诉我,她会偷偷跑到洗手间,设法把吃的东西吐出来。现在看来,数学家应该被诊断为神经性厌食症,而图书管理员则是贪食症。

专家导读

厌食和贪食可以通过学习情绪管理的知识加以改善。

当时还没有这些描述饮食障碍的名称。临床医生刚刚开始提出这个问题,研究饮食障碍问题的先锋人物希尔德·布鲁克(Hilda  Bruch)在1969年发表了关于饮食障碍的研讨会论文。布鲁克对女性挨饿致死的现象感到很困惑,她提出其中一个根本原因在于无法正确描述和回应身体的需要,也就是饥饿感。从此以后,关于饮食障碍的临床文献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其中大多数旨在研究饮食障碍的起因,比如越来越多年轻的女孩被迫向无法达到的瘦身美容标准看齐,或者控制欲强的母亲有意让她们的女儿陷入内疚和羞愧的境地。

大多数论文的假设都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它们都是根据治疗期间对病人的观察外推得出的。从科学的角度看,更合理的研究应该是对大规模人群进行跨度为几年的研究,观察其中那些后来患上饮食障碍的人。这种研究可以进行清楚的对照,比如发现控制欲强的父母是否容易导致女儿患上饮食障碍。除此之外,还可以分清导致饮食障碍的诸多条件,从中辨别出这到底是饮食障碍的起因,还是没有饮食障碍的人和接受治疗的人身上都会出现的普遍情况。

按照这种方法,有研究人员对明尼阿波利斯高中超过900名七年级到十年级的女生进行了调查,发现情绪缺陷,尤其是无法辨别各种不同的困扰情绪并加以控制,是导致饮食障碍的关键因素。在位于郊区的贵族学校明尼阿波利斯高中,即使到了十年级,也还有61名女生患有严重的厌食症或贪食症。症状越严重,这些女生就越容易消极地面对挫折、困扰和轻度干扰,同时她们也越难以确切地意识到自身的情绪。这两种情绪倾向,再加上对自己的身体极度不满意,就会诱发厌食症或贪食症。研究发现,控制欲过强的父母不是饮食障碍的主导因素。(布鲁克提醒,基于后见之明的理论不可能准确,比如,父母对于女儿的饮食障碍很容易施加有力的控制,不顾一切地帮助女儿。)同样,一度流行的解释,比如性恐惧、青春期开始以及低自尊,都被认为是不相关的因素。

不过,这项研究揭示了年轻女孩成长于以不自然的瘦为美的社会,与她们发生饮食障碍有着松散的联系。早在进入青春期之前,女孩就自觉意识到了她们的体重问题。比如,只有6岁的小女孩,如果妈妈叫她去游泳,说她穿着泳衣显胖,小女孩就会大哭起来。这个故事是小女孩的儿科医生告诉我的,医生表示实际上小女孩的体重是正常的。不过,明尼阿波利斯高中的研究显示认为胖就代表不时尚的狂热看法,本身就足以解释一些女孩出现饮食障碍的原因。

有些肥胖的人无法区分害怕、愤怒和饥饿感,他们把这些感受一概看成饥饿的信号,因此他们一旦出现情绪不安就会饮食过量。饮食障碍的女孩似乎也是这样。从事该项研究的明尼苏达大学心理学家歌利亚·里昂(Gloria  Leon)认为,这些女孩“无法意识到自身的感受和身体的信号,这是最有影响的单一预测变量,她们会在两年之内发展成饮食障碍。大部分儿童学会区分不同的感觉,辨别自己是感到厌烦、愤怒、抑郁还是饥饿——这是情绪学习的基础部分。但这些女孩无法区分自己最基础的情绪。她们和男朋友之间出现问题,却不确定自己是愤怒、焦虑还是抑郁——她们只是体验到弥漫的情感风暴,却不知道该如何有效处理。她们通过进食使自己感到好受,这会成为根深蒂固的情绪习惯”。

这种舒缓情绪的习惯与女孩保持苗条的压力相互作用,为发展成饮食障碍铺平了道路。里昂认为:“她在一开始毫无节制地进食,但为了保持苗条她会把东西吐出来或者吃泻药,或者通过剧烈运动减肥。另一种对付情绪困扰的途径是什么都不吃,通过这种方式,你会觉得至少你可以控制这些强烈的感受。”

薄弱的内在意识以及低下的社交技能共同作用,使得这些女孩在因朋友或父母问题而难过时,无法妥善处理人际关系或缓解困扰情绪。她们的不安引发了饮食障碍,不管是贪食症还是厌食症,或者是单纯的饮食没有节制。里昂认为,对这些女孩的有效治疗必须包括向其提供她们自身所缺失的情绪技能,进行补救性辅导。里昂告诉我:“临床医生发现,如果能够弥补这些缺陷,治疗的效果会更好。这些女孩需要学习识别自身情绪和舒缓情绪,以及更好地处理人际关系,而不是依赖病态的饮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