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实用主义的发展过程——藏机于身，待时而动
不管我们看待事物的思想有多大的差异，我们都需要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我们的思维差异如何大，只有在实践中表现出不同才是最重要的。例如，对于一件事物的解答，无论我们在脑海里分析多少遍，得到的结论都不一定是真实的，要想得到正确且完整的结论，就必须进行实际考察，并分析这个方法所带来的肉眼可见的实际效果。对于这个实际效果，我们就可以正确地表明自己对它的感知和态度，不管我们看到的和认为的结果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它都是事实，都是我们对于该问题的整体观点。慢慢地，我们的看法就会趋于完整，并给我们带来各种各样积极的意义。
查尔斯·皮尔斯的准则无疑是具有开创性的，实用主义在我看来是非常具有先进意义的，但遗憾的是，皮尔斯的理论在当时并没有受到大多数学者的关注。二十年来，一直没有人提起他，因为在当时，处处都充斥着理性主义的浪潮，他们武断地认为，哲学和心理学需要通过思考和推理得出结论，然后才可以应用于实践。这种错误的理论对心理学的发展产生了严重的阻碍作用。1908年，我在美国加州大学与伊森博士一起组建了哲学联合会，并第一次在演讲中提到了“实用主义”。当时，我的心情无比激动，将我这几年对实用主义的研究成果一并托出，争取最全面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幸运的是，我的演讲非常成功，实用主义也以最快的速度应用到了哲学领域。
演讲之后，很多朋友知道了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理论，便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发表。对于这样的疑问，我会给他们讲一个“日心说”的故事。哥白尼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发现了太阳是中心的真理，但他却没有发表，原因就是当时的教会控制着科学，任何违背教会“真理”的言论都会被扼杀，大主教们经常举行肃清运动，他们烧毁学者们的书籍，将那些学者绑在树上暴打，甚至烧死他们。所以，哥白尼在七十岁的时候才敢发表自己的日心说。
当然，即便我数年前就发表这个言论，我也不可能会被绑起来烧死，但那时候，人们的认知水平尚不如今天那么高，而现在，我们的自然科学、心理学以及哲学发展都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我在这个恰当的时机发表实用主义，就会有更多的人支持我。现在，实用主义已经登上了各大学刊的头条，人们已经逐渐了解并承认了它。如果我在十年前发表，我相信人们的态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热情，甚至会报以轻侮，原因就是那时候的人们无法理解，先进的理论也没有在他们的心里扎根。
要理解实用主义的精髓，我们就必须改变自己的习惯，也就是注重结果，并把各种理论应用于实践。在很多年前，有一位叫奥斯特瓦尔德的化学家就完美地应用了实用主义。我是在他的科学讲座中看到的，与其他的化学家不同，他很少进行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预测，或者利用逻辑推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多么接近真理。他只是专注于各种实验，当有一个化学问题需要解决时，他会立马跑进实验室，将实验素材和试验环境布置好后，就开始埋头苦干，直到得出结论。事实证明，这位化学家的做法完全正确，这才是对科学的严谨态度。
奥斯特瓦尔德还对我说：“现实中的林林总总经常影响我的实践行为，逻辑推理代替不了实验，这就是现实对我们的意义。”我也经常在心理学讲座上阐述一个根本问题，那就是如果对于一个事物有无数个真理，那么哪一种真理才是正确的呢？也许有很多人会没日没夜地讨论，或是面红耳赤地争论。实际上，实用主义的做法就是看看这些真理会给现实的世界带来什么，如果带来的都是一样的，那讨论这些真理就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把它们都归结为一类。
我们可以这样说，两种矛盾且对立的观点也许可以归为一类，对于我们自身来说，除了其实用意义，这些观点就没有任何意义。
有一次，奥斯特瓦尔德在一次学术讨论会提到，化学家们长期以来都对“互变异构体”的内部结构的深层问题争论不休，他们主要有两点分歧：一种观点认为，这个“互变异构体”和身体内震荡且不稳定的氢原子是一样的；另一种观点认为，“互变异构体”只是两种物体融合在一起的不稳定的混合物。对于这件事情的争论持续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平息过，实际上，如果辩论双方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两个观点对实验结果有什么影响，那么我相信他们就不会为此而争论了，因为结果一点也没有改变，这样的争论就被看作没有任何现实意义，也就是对我们人类没有丝毫用处。
就像在古希腊时期，很多先哲都试图解释酵母发面的原理，有的人说那是帮助做家务的神，有的人认为是雅典娜的创造。事实上，谁创造的并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酵母能发面这个事实就可以了。
我们周围有许多哲学上的争辩，这些争辩甚至延续了半个多世纪，极大地耗费了人们的精神。如果我们将这些争辩通过各种实践活动进行测试，看看它们对现实社会的具体影响，我们也许会发现，先前的争论除了耗费自己的能量之外没有丝毫用处。因为争论若是产生不了有差别的影响，那它们就不存在差异，但没有哪个真理可以不体现在事实的差异上，这些真理都会在某个时间对人或事物施加某种程度的影响。根据实用主义的理论，我们研究哲学的根本应该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发现世界的准则，即便这个准则成千上万，只要它给我们带来的效果一样，那就可以认定这是一个准则。
而且，实用主义的出现并非我标新立异，也不是我故意用一些新名词来哗众取宠，早在古希腊时期，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就常常应用它，后来，洛克、伯里克和休谟也运用实用主义为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过，这些实用主义的先驱虽然知道这些原理，并把它应用到了实践中，但他们并没有进行系统的研究，也没有将其推广开来，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理论的价值所在。但他们就像先锋，吹响了进攻的前奏。经过漫长的时间，到了我们所处的时代，实用主义才被普及，我们才意识到了它的巨大价值，并用它充实我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我相信实用主义的伟大价值，我也相信世人终会被我的信念所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