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职场谈判经典书系

乐读窝 > 哲学心理 > 职场谈判经典书系

第4章 抛开战术板打比赛

书籍名:《职场谈判经典书系》    作者:艾莉卡·爱瑞儿·福克斯



让我们热爱的美成为我们的所为。

跪下来亲吻大地,

以百千种方式。

——贾拉鲁丁·鲁米(Jalaluddin  Rumi)

你已经知道,我的丈夫伯纳德斯是荷兰人,所以我每年都会去阿姆斯特丹住一阵子。

美国与荷兰颇为不同。对于这些不同之处,我大多是通过违反文化的不成文规矩而了解到的。对于这种规矩,你只能通过违反来了解。尽管我已经在尽力融入,我还是忍不住点健怡可乐,而不是葡萄酒或啤酒来佐餐,全然不顾邻桌客人的窃笑和私语。他们的样子仿佛是在交流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她是个美国佬。”

其实,荷兰人根本不穿他们卖给游客的那种小木屐。荷兰尽管确实有风车,但这些风车要比你我一想到荷兰就联想到的那些现代得多。荷兰还有一个风俗,就是家人和朋友在聚会的时候都会吃一小片苹果蛋糕。为了入乡随俗,我也尽可能这样去做。

我还发现,在欧洲,洗桑拿是一件大事。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居民都在家里洗桑拿。我丈夫和他的朋友们喜欢依照传统的方式洗桑拿。他们会待在桑拿房里,发汗10分钟。然后,就在他们感觉确实已经非常热的时候,一跃跳进冰水池。不用说,这类荷兰风俗我暂时还消受不了。

我问伯纳德斯是否喜欢跳进冰水的感觉,他说:“当然不喜欢,非常难受。”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往里跳呢?”我问。

“是因为从冰水里出来那一刹那的感觉,”他告诉我,“我浑身刺疼,脑袋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我感到释然、平静和自由。”

然后,我懂了,这是他们回归内心的方式  。

从酷热到冰冷再回到酷热,这些桑拿迷们通过这种方式来激发身体摆脱俗世的纷扰。你我可能不会使用他们的方式,但我们都需要暂时放空身心,卸下生活重负,回归那个宁静的自我。

我们都需要有条路来回归我们的本心。



内心世界的董事会


我们在前面讨论了四大成员,它们分别负责我们的愿望、想法、感受和行动。这四大成员各自代表了不同面向的你,即鼓舞人心的梦想家、善于分析的思想者、情感细腻的恋人和讲究实际的勇士。它们是你内心世界的执行团队,分别担任首席执行官、首席财务官、首席人力资源官和首席运营官。现在,我们将前进一步,讨论监督执行团队的董事会。从隐喻的意义上说,你也一样处于董事会的监督之下。

董事会成员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们通过独立的视角来监视组织的效能、合规性和对使命的追寻。董事会成员总揽“全局”,重视绩效、诚信行为和持续提升。

在董事会的监督下,你的内部谈判团队也将表现出顶级的水准。跟任何其他群体一样,四大成员之间也容易产生利益冲突。而你的内部董事会独立运作,并不听命于它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因而可以督促四大成员忠实于你的价值观和使命,同时也鼓励你继续成长。

董事会最好有多少名董事?各人看法不一,不过,这一数字通常在3~30人之间。董事会成员共同担负一系列监督责任,也各自负责某些特殊监督事项。除履行整体监督职能之外,董事会成员也可以任职提名委员会、审计委员会和薪酬委员会。

你的内部董事会有三名成员,它们也承担着一般监督职能,共同监督四大成员。与此同时,每一名董事也担负着独一无二的特殊监督职能,我们接下来会介绍。你的内部董事的工作目标是让你内心安宁,不忘使命,最终获得成功与满足。



你不止拥有四大成员


虽然我把四大成员比作首席执行官等高管职位,但我同时也表明,职位头衔的表述并不精准。这就是在内心制胜法中,我使用四大成员的名称而不使用职位头衔的原因。同样,我使用内部董事会的意象也是为了描绘内心世界里的其他角色,而这一职场概念同样也简化了它所指称的对象。所以,我把内部董事会的三个成员称为促变者。

促变者作为一个群体独立于四大成员之外。顾名思义,它们都是转变过程中的催化剂。促变者在你的内心运作,与四大成员不在同一个层面。它们分别是你的守望者、船长和旅行者  。

内心制胜法把促变者,而不是四大成员,视为一个人的内核,你可以从下面的示意图中看出这一点(见图4.1)。

人们往往把我口中的四大成员归为人类“自我”(ego)或“人格面具”(persona)的部分。在西方社会,我们常常把自我与全部的自我认知混为一谈。换句话说,我们可能会下意识地认为,我们只是由四大成员组成的。

一般而言,传统智慧是不会这样看的。

著名学者休斯顿·史密斯(Huston  Smith)是人类哲学传统方面的大家,专攻比较宗教学。他曾这样说:“如果我们充分研究那些经久不衰的宗教,我们就能发现人类智慧的精华。”史密斯在自己的多本著作中断言,这一“智慧的精华”指向比四大成员更为深刻的人性深处。

罗伯特·瑟曼(Robert  Thurman)是另一位著名学者,同时也是佛教哲学方面的专家。他把人对自我的认同称作“让人昏头的错误感知”。他在《内心的革命》(Inner  Revolution  )一书中写道:“我们的特工心理学  [1]  教导说,我们习以为常的以自我(ego)为核心的自我(self)就是我们的全部。于是,它们借助自我(self)对舒适、稳定和饱足的需求而强化了对我们的奴役。”你的促变者们能够理解更深层面的你,因而可以实现瑟曼所说的“摆脱被居于宇宙中心的自我所奴役的自由”。

图4.1

将促变者与四大成员置于同一个系统,我们就架起了一座桥梁,一边连接着我们当下以行动为导向的生活,一边连接着永恒智慧更注重内省的教导。综合两者,我们就得到了一条整合之道——“实践智慧”,即将更深层次的真理运用于日常交际与决策。这种更加统合的工作和生活方式能够通过内心的成长实现外在的进展,这就是我所说的“从内心制胜”。

你的促变者能推动你实现一种进步,而这种进步已经有很多种称谓,比如自性化  [2]  、自我实现、解放和从小我的恍惚中醒来。这些称谓来自工作场合不常谈及的领域。但是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我们的视线正在想尽办法穿透各类边界,以期寻找我们能够在新世界立足的支点。比如,VUCA原本是军事术语,现在却流行于管理圈。VUCA是四个英文单词的首字母缩写,它们分别是volatility(易变性)、uncertainty(不确定性)、complexity(复杂性)和ambiguity(模糊性)。跨界对话是当今时代的创造性副产品之一。

在这一章剩余的部分,我将带你认识你的三位促变者。我会为你介绍它们的一些特点,也会举真实例子来说明。然后,我会在这本书的第三部分里进一步展开讨论,每次用一章的篇幅。

在此之前,我想先承认一件事,有的人不喜欢“转变”或者“旅程”这样的用词。实际上,说到自我成长,你可以使用你喜欢的任何词汇。重要的是,你要找到一条对你有效的路径,然后努力去做。关于这一点,迈克尔·伯纳德·贝克威思(Michael  Bernard  Beckwith)在他所写的《精神的解脱》(Spiritual  Liberation  )一书中做了精彩的描述:

把它称作更新、救赎、复活、变形还是转变都不重要。从约束中解脱是指,你同意让自己摆脱社会、家庭、宗教和教育对你的角色定位和限制,同时接受你生来就拥有的部分,成为你自己的“自我”(self)。



促变者之守望者


1861年,亨利·沃兹沃斯·朗费罗(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写了一首关于美国一位著名历史人物的诗——《保罗·里维尔  [3]  骑马来》(Paul  Revere’s  Ride  ),诗的开头这样写道:

听,孩子们,你们会听到,

1775年4月18日  [4]  夜半,

保罗·里维尔的马蹄声。

很少还有活着的人

记得那传奇的一天。

朗费罗歌颂了传说中的保罗·里维尔,他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守望者。



作为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一名爱国者,保罗·里维尔一直在观察英国军队的动向。与所有的优秀守望者一样,他也发明了一整套做法来向殖民地民兵警示敌情。他设计了一种有名的信号,用一盏灯笼表示英军从陆路进犯,用两盏灯笼表示英军渡过查尔斯河从水路进犯。

至于里维尔如何发出警示,历史和传说一直争论不休。在美国的民间传说里,里维尔骑马穿过城镇,大喊“英国佬来了!”。而另一些记录则显示,他的警示没有这么张扬。不过,所有人都同意,守望北教堂灯笼信号  [5]  的人主要是里维尔。此外,里维尔的守望作用也体现在4月18日当晚,他向萨缪尔·亚当斯(Samuel  Adams)和约翰·汉考克(John  Hancock)通报了英国人要来抓他们的消息。莱克星顿战役打响后,里维尔又帮汉考克和他的家人逃出了莱克星顿。

那么,什么是守望者?

正如保罗·里维尔所清晰展现的那样,守望者不断观察现实情形,并且把信息传达给需要这些信息来采取行动的人。如果一切顺利,守望者应当及时传达重要信息。

你的内部董事会成员之一是你的内在守望者  。你可以想象,你的守望者一直在留意你的状况。比如,心中愤懑的你正在写一封言辞粗暴的电子邮件给同事。在你点击“发送”键之前,你的内在守望者向你发出了一条即时消息,道出了这么做会惹来的麻烦。有了这一简短的提醒,你就能再行考虑,并点击“删除”键。

你的内在守望者密切关注着你内心的状况。特别是,它密切观察着你的四大成员的动向,看它们有没有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反应强烈。也许你正在开会,听报告。你的思想者发现讲话人表达的内容十分无趣,而且有错误。你的思想者一时想打断讲话,改正错误。谢天谢地,你的守望者正在巡视。它给你发了一条即时消息,告诉你讲话者是老板的儿子。于是你决定让大脑开个小差,而不是惹他不高兴。

你的守望者能发挥促成转变的作用,这是因为,它能让你首先把你自己与你的四大成员区分开来。这一步为什么如此关键?因为没有了守望者的视角,我们就会听从四大成员的指令,并且执行这些指令。比如第一要做什么,第二要做什么。我们感到生气,接着就会说难听的话。我们想要解决他人的问题,接着就提供解决方案。我们不会考虑每一个内在谈判者的局限性。它们一发令,我们就执行。

然而,你的守望者会观察你的四大成员所使用的策略,并且不偏不倚地看待它们。也就是说,无论四大成员想表达冲动,还是想提供建议,你都既可以听从,也可以不听从  。四大成员的想法既不是要求,也不是命令。它们只是你的不同面向所发出的不同表达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你的守望者在你的耳边轻声提醒你:“这是你的勇士在说话,不是你在说话。”或者:“这是你的恋人的强烈感受,不是你的强烈感受。”这一视角足以改变一切。



促变者之船长


旺加里·马塔伊(Wangari  Maathai)是一名肯尼亚环保主义者和政治活动家,也是“绿带运动”(Green  Belt  Movement)的发起人。她度过了非常不平凡的一生,留下了丰厚的遗产。她的一生展现了船长调动所有四大成员的能力,也展现了当你这样做的时候可能产生的巨大影响力。

调动她的梦想家  。她有一个愿景,就是让这个世界明白保护环境、维护人权和消除贫困之间的联系。她梦想保卫公有土地,改善妇女生活。在创造美好世界的强烈愿望的驱使下,马塔伊加入了一个联合国专家小组来推动千年发展计划,该计划是全世界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反贫困行动。此外,她也是首位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非洲女性。

调动她的思想者  。她的专业是生物科学和化学。她不仅获得了硕士学位,还成了首位获得博士学位的东非女性。马塔伊博士讲授兽医学,并且撰写了四部著作。她获得了多所大学的名誉学位,还在关于气候变化的全球性政策辩论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调动她的恋人  。她不仅致力于保护地球,也致力于关心人的生活。发现环境行动主义能够改善妇女和儿童的生活后,马塔伊就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这项事业。与其他诺奖得主一样,马塔伊也为全世界的和平和民主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调动她的勇士  。马塔伊将自己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在1977年的地球日,马塔伊以一己之力发起了一项旨在让肯尼亚重新覆盖森林的运动。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她借助植树运动改善了妇女的权益,提高了妇女的地位。她也提出了一个国际模型来推动可持续发展。在她的指导下,绿带运动在肯尼亚种植了数以千万计的树木。她的行动保护了自然环境,改善了民众生活,也为未来世代带去了福祉。

显然,旺加里·马塔伊并非常人,她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取得了非同寻常的成就。我们当中很少有人有希望在成就方面达到她的程度。但是,在充分调动内部资源并利用它们在现实世界实现改变这一方面,我们都能追寻她的脚步。

尽管你我不大可能获得诺贝尔奖,但是在我们的本心,我们确实都有一名船长。我们的船长理解克拉丽萨·品卡罗·埃斯蒂斯(Clarissa  Pinkola  Estes)在下面这段话中所表达的情愫:“我们的任务并不是要在一夕之间解决全世界所有的问题,而是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实现改变。”向马塔伊学习,我们的内在船长也能调动全部四大成员的力量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现改变。



让你的船长来掌舵


你的内在船长协调你的梦想家、思想者、恋人和勇士。最重要的是,你的船长理解,四大成员中的每一位都有各自的利益和优先事项。虽然四大成员都想实现你的某种需要,但是由于它们珍视的东西各不相同,所以它们对于你的需要都有各自的理解。恋人想要满足你对关系的渴望,而勇士则想满足你对自我保护和成就的需要。四大成员中的每一位都会落入阿内丝·尼恩(Anaïs  Nin)所说的陷阱:“我们不是以世界本来的样子看待世界,而是以我们自己的样子看待世界。”

四大成员当中的每一位都要主张自己的世界观,这很正常。问题在于,如果你分不清脑中推动你向左走或是向右走的声音到底来自“你”还是来自它们四位当中的某一位  ,麻烦就来了。从定义上说,四大成员当中没有哪一位能全盘考虑你和你的需求,这不属于它们的工作范围,它们各自都有独特的关注点和具体职能。你的船长的职责是充分听取它们的意见,接着再做出关于如何行动的明智选择。

与主张自身权益的任何一位四大成员都不相同,你的船长的独到之处在于能够按照需要调动全体四大成员  。再想想旺加里·马塔伊。我们这里假设,她的思想者喜欢学术环境。如果任其发展,马塔伊博士可能会一辈子都待在象牙塔里,教学、研究和写作。幸运的是,她让自己的船长出来掌舵,将四大成员的力量全部激发了出来。

由于船长能够调动四大成员当中的任何一位,于是它就能激发它们所具有的所有力量,使用它们所具有的所有技能。记住,四大成员当中的每一位都有独特的职能、力量和技能(见表4.2)。当你找回过去不为你所知的某一位内在谈判者时,你就在同时掌握了它所具有的全部技能。一旦你找回了全体四大成员,你的船长就能把它们全部调动起来,释放出它们全部的力量,最终将你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

表4.2



找到你的内在船长


从拥有能力到实现掌控的标志之一是发现你的内在船长。被内心的梦想家和勇士发号施令了这么多年后,你发现心里居然还有更加深刻的智慧之源,认识到这一点可能会让你倒吸一口凉气。船长能为你提供更加可靠的指引,因为它既知道梦想家的愿景,也懂得勇士的务实,既理解恋人的感受,也明白思想者的逻辑。它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

找到并激发你的内在船长有点像米开朗琪罗雕刻大卫。这位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用一块巨大的大理石雕刻出了《圣经》中名为大卫的少年英雄形象。据传,米开朗琪罗说,大卫原本就在那块大理石里,只等见到天日,他所做的不过是把不属于大卫的部分剔除。

我讲授领导力提升拓展课程,其中包含探索促变者的内容。发现内在船长时,高管学员们往往会十分震惊。过去,他们总是听从自己的思想者,任由思想者扮演愤世嫉俗者、怀疑者和法官的角色。如今,他们与30个人共处一室,却发现自己既没有评判,也没有怀疑,也没有讽刺挖苦。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或者至少也是他们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受。

在为期一周的课程里,大约在课程过半时,学员往往会发现自己已经有所转变。他们表示,他们感觉内心更宽广了,活力更强了,耐心和善意也更多了。我反复见到,一旦有机会回归我们的本心,平时疑心重重的商界人士也会放松下来,柔软下来。他们找回了失落的希望和弹性,重归宁静,心生喜悦。

一次,一家企业的合伙人(同时也是海豹突击队前队员)在系列课程结束后写下了这样的感受:“我们出生时最接近我们的本质,然后却花费一生去遮蔽它,伪装成我们认为别人会接受的样子。这唤醒了真实的自我,也让我意识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未曾发现的空间,它极其柔软,但是又充满了力量。”另一位我称作温斯顿的学员是一名战略顾问,供职于美国最大的医疗集团。他在参加领导力课程大约一年后描述了自己的改变。

温斯顿这样写道:“因为活在爱里而获得的自由和力量不仅在我的身上创造了奇迹,也在我身边最重要的人的身上创造了奇迹。”我理解他的感受。一开始,他来参加课程是想要改善婚姻状况,成为他自己眼中的一位好父亲,以及提升自己作为一名战略顾问的影响力。后来,他找到了自己的船长,同时学着让四大成员回到乘客的位置,而不是让他们来操控舵盘,最终使他与家人和客户的关系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在这里,我有必要讲明,对于学员的评价,我没有做任何改动。我获得了他们的许可来与你原原本本地分享他们说过的话。

无论是否意识到,你的船长都在你的心里。为了找到它,你可能需要适当疏远四大成员。不过,只要你剔除掉它们的喧哗,不让自己被它们潜在的巨大力量所牵引,你就能发现,你的船长正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你。



促变者之旅行者


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爵士与世人分享了他的人生经历。这位英国超新星的第一桩生意是他在16岁时创办的一份名为《学生》(Student  )的杂志。后来,从维珍唱片(Virgin  Records)开始,再到维珍航空(Virgin  Atlantic  Airways),他用自己的著名品牌展开了一系列商业冒险。如今,作为拥有400多家子公司的维珍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这位英国商业大亨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据2012年福布斯富豪榜,布兰森所拥有的财富在英国位居第四。

显然,布兰森的巨大财富能够为他带来只属于极少数人的机会。然而即便如此,布兰森仍然没有停止培养那种旅行者希望所有人都拥有的生活态度。西班牙诗人安东尼奥·马查多(Antonio  Machado)为所有人心中都有的旅行者写下了下面的诗篇,而布兰森的生活正是它的完美写照。

旅行者,你的足迹

就是唯一的路,没别的路。

旅行者,没有路,

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布兰森便是走出了自己的路。

现在,布兰森正忙于发展维珍银河公司(Virgin  Galactic)。他的目标是造出全世界首艘进入太空的商业航空器。他把相应的运营线路叫作“航天线”(spaceline),而不是“航空线”(airline)。此外,他也在探索如何进行海底旅行。他做这类事情的部分原因在于,它们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布兰森说过,他想收获尽可能多的人生体验。“这些冒险活动既是对身体的挑战,也是对心理的挑战,还是对技术的挑战,这就是它们的迷人之处。”我们所有人心中的旅行者都喜欢新鲜的体验,喜欢获得新知、开拓未知领域的机会。跟布兰森一样,你心中的旅行者所享受的也是旅程本身,而不是它的目的地。

布兰森的人生故事体现了旅行者的另一项特征,即促进自我映象的持续发展和成长。多年以前,公众眼里的布兰森是一个怪异、浅薄的人,只知道在自己的私人岛屿大摆豪宴。如今,他已经成了一名忙碌的世界公民,正在积极动用技术和自身的庞大资源为人类做贡献。

例如,布兰森正在推进“维珍地球挑战计划”(Virgin  Earth  Challenge),为能够想出持久去除大气层温室气体方案的任何人提供2500万美金的奖励。布兰森也促成了“元老集团”(The  Elders)的成立,集合了一批社会贤达凭借经验和道德力量解决全球问题。布兰森不仅提出了元老集团的构想,还帮助募集了数百万美元来资助它。据布兰森所言,他做这些事是因为他未能从过去的生活里发掘出足够的意义。在他看来,过去的他没有关注紧迫的社会问题,而是关注了别的事情。布兰森火一般的探险热情和他作为一个人和一名领导者的巨大成长使他成了所有人内心中的旅行者的绝佳范例。



你的旅行者与你同行


去年夏天,我在伯纳德斯的帆船上看见小家伙在玩一根绳子。我仔细再看时,才发现他不是在玩,而是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什么。我走到他坐的地方,看见他正在仔细研究绳子上的绳结。我问了他一个问题,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既简洁又不同寻常的回答。

“你知道怎么系绳结吗?”我指着绳结问。

“还不知道。”他回答说。

他的用词让我眼前一亮。他说的是“还不知道”,而不是惯常的“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反映了他看待自己成长的内隐态度(implicit  attitude)。我们解释一下他的回答就会发现,他实际上是在说:“不知道,我今天还不会系绳结。但是我相信,如果你将来再问我这个问题,我就知道怎么系了。”他的回答反映了他面对生活的基本态度,即相信自己能够随着时间而成长。

尽管还不到6岁,小家伙就已经展示出了研究者卡罗尔·德韦克(Carol  Dweck)所说的“成长型思维”,即知道有东西要学,错误也是机会,就算遇到困难也比停留在老样子更好,即使你不知道短期内是否可以征服困难。德韦克拿它与“固定型思维”相对比,后者大致是说:我就是这样,我现在只能这样了,我已经尽力了,不要对我有更高的期待,因为就是这样。

旅行者是成长型思维的火炬手。



心灵成长促进大脑发育


在旅行者的支持下,你能为你的四大成员设计新策略并在现实生活中检验它们。这样一来,你的内在谈判者们就有了更加丰富的策略可以选择,进而弥合你的表现落差。其实,在你尝试新选择的时候,你的大脑同时也在用新的方式激发神经元,建立新的神经通路,强化新的行为模式。

很久以来,传统的看法一直都认为只有孩子的大脑是可以发育的。神经学家认为,成人的大脑是完全不会变化的。

然而,这样的认识是错误的。

今天,世人已经普遍接受,成人的大脑确实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  。我们的大脑具有神经可塑性,“指神经元有形成新连接,在大脑皮层里建立新通路和承担新角色的能力”。杰弗里·施瓦茨(Jeffrey  Schwartz)和沙伦·贝格利(Sharon  Begley)在他们所写的《心智与大脑》(The  Mind  and  the  Brain  )一书中继续说,“简而言之,神经可塑性就是说大脑可以更新”。



获得实质性转变


索菲亚在巴西东南部的一家家庭医疗中心工作。她嫁给了萨尔瓦多,是两个孩子马特乌斯和卢卡斯的母亲。在大多数时候,她都能胜任其中两个角色,但她很少能同时胜任三个角色。

卡米拉是索菲亚的朋友兼同事。她通过电子邮件对索菲亚说,里约热内卢有一场全国性的会议,是关于提供医疗服务的新方式的,各个州都会派人去做报告。卡米拉将出席大会,并邀请索菲亚同去。

卡米拉知道,她的朋友肯定得考虑这趟旅程所涉及的花销。于是她提议跟索菲亚同住一个酒店房间。此外,她还邀请索菲亚参加一场早餐接待会和一场晚宴,这样吃饭也省钱了。

看到电子邮件,索菲亚心里一沉。她很不希望收到这类邀请,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转眼工夫,她的思绪就乱作了一团。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想学点新东西。但是我能一整个周末都丢下孩子不管吗?他俩周六都要去踢足球。我不能跟卡米拉去,那样会错过孩子们的比赛。但我确实想去。我一直想提高业务能力。我能从别的家庭医疗中心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可是,马特乌斯那么喜欢足球,难道我的事情比他的事情还重要?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索菲亚犹豫了一整天,她的内心非常痛苦。她知道,卡米拉在等待她回复。

怀着沉重的心情,索菲亚终于回复了邮件。

亲爱的卡米拉:

谢谢你的盛情邀请,也谢谢你好心为我考虑吃饭和住宿的问题。此刻,我觉得马特乌斯和卢卡斯真的很需要我,我不忍心周末丢下他们去参会。祝你参会愉快!

再次感谢!

索菲亚

上床后,索菲亚感到非常挫败。是的,她想去给孩子们加油,这是最重要的事情。然而,放弃参加会议也让她感到十分遗憾。毕竟,卡米拉也有孩子,她能去,可索菲亚却不能。

那一夜,索菲亚辗转难眠。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我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抛开战术板打比赛


索菲亚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因为她曾经做出过这样的选择,并且她总是用相同的方式行事。问题在于,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索菲亚的情况同样也适用于你。除非你能看清并说出自己在做什么,否则你就永远都无法在工作和生活中获得实质性的转变。你需要内部谈判战术板来改变现状。

我们来仔细分析现状。

生活把我们置于特定的处境。对索菲亚来说,她得到了一个发展自身的机会。这一处境中包含一对权衡,一边是职业发展,一边是周末关爱家人。

面对这一困境,索菲亚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冲突。由于不存在明显正确的解决方案,于是无论她如何选择,她都会因为无法两全而感到失落。

最后,她实际的选择有可能明智,也有可能不明智。但不论是哪一个,她都会因为错过,因为没有获得预期的结果而感到失落。这就是她遭遇表现落差的明显标志。

如果你问索菲亚心情如何,她会说很不好。她获得了一个机会,却因为自身承担的不同角色和责任而备受煎熬,整天都处在内心冲突当中。最后,她不得已做出决定,心里感觉仍旧十分糟糕。

这就是她眼里的处境。生活把我置于这样的处境当中,然后我做出相应的反应(见图4.3)。

索菲亚是对的,她确实无法从比赛中胜出。就她目前的打法,肯定不行。

用这种方式面对生活就像是抛开战术板打比赛。你想赢得比赛,却不知道如何站位,如何行动。你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向哪一边,应该做什么。你得猜,因为事实是,你完全不了解战术安排。

图4.3

这种情形也像是在没有船长的情况下打比赛。一般来说,比赛中会由船长来制定战术,然后由队员来执行。队员不会各自去设计战术。

现在,索菲亚正在抛开战术板打比赛,因为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执行什么样的战术。她也是在缺少船长的情况下打比赛。她的队员是四大成员。由于她没有船长来制定战术,四大成员只好各行其是。有时候,她也可能会以这种方式取得胜利,但是要说这么做是一种制胜战略,那谁都不会同意。

索菲亚如何才能换一种方式打比赛呢?她如何做才能“从内心制胜”呢?这时就要由你的促变者来施展拳脚了。



开始从内心制胜


如果说四大成员是赛场里的选手,那么守望者就是赛事解说员。它一边观看比赛,一边报道赛况。它了解各种战术细节,熟知每一名选手,所以它可以非常细致地讲解比赛。

解说员不是比赛的参与者,不需要打比赛。它不在赛场里,而是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坐在媒体席里,所以它能看到赛场全景。守望者不制定战术,但它确实知道球队使用了什么样的战术,于是它才能让别人知道赛场上发生了什么,无论他们是看台上的球迷,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我们如此比喻是为了说明,守望者会告诉船长它看到了什么。

面临索菲亚的处境,她的守望者能分辨出她的四大成员谁在说话,谁在保持沉默。透过守望者的犀利目光,索菲亚脑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顿时清晰了起来。

通过仔细聆听索菲亚的内心谈判,她的守望者发现争吵来自两个人,一个是恋人,一个是梦想家(见图4.4)。然后,守望者告诉索菲亚它们各自说了什么。

梦想家: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想学点新东西。

恋人:但是我能一整个周末都丢下孩子不管吗?他俩周六都要去踢足球。我不能跟卡米拉去,那样会错过孩子们的比赛。

梦想家:但我确实想去。我一直想提高业务能力。我能从别的家庭医疗中心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恋人:可是,马特乌斯那么喜欢足球,难道我的事情比他的事情还重要?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索菲亚脑中纷乱的思绪头一次成了两位内在谈判者之间的协商过程。这么看来,问题就清楚多了。

图4.4

当你问守望者赛况如何时,它会指出哪一位内在谈判者在拿球,其他人都在做什么。与被内在冲突所困扰相比,能够辨别它们的声音和它们所说的话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你的守望者能告诉你,你的哪一位内在谈判者接过了话头,把其他人逼到了墙角。又或者,在什么时候,你内心里总是有四大成员中的两位互相冲突,而不管它们当中的另外两位想说些什么。换句话说,你的守望者能让你知道内在谈判是怎样一步步进行的。

你的守望者能辨认出各种战术。

与你的四大成员保持适当距离既能给你带来明晰感,也能帮你解放身心,一位学员在我们谈论如何激发守望者来帮助进行困难决策时这样说:

“过去,我一般会对自己说:‘我讨厌这种事,我实在想不清楚,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脑子乱极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如果能后退一步,听听我的思想者和恋人对这件事情的不同看法,情形确实会好很多,这样我就能理解它们各自的意思。现在,当我决定该如何行动的时候,我会同时考虑两种看法。”

对索菲亚来说,她的守望者发现,她的内在谈判只有梦想家和恋人两人参加。基于这一观察,她的船长就能明白,她的思想者和勇士没有出现在谈判桌上。

与只能看到当前情形的守望者不同,船长可以指挥行动。于是,索菲亚的船长要求她的思想者和勇士都来参加讨论。下面是讨论进行的情况:

思想者: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关系重大的决策。如果索菲亚真的想去参会,那她就应该去。孩子只不过是有一个周末没有母亲陪而已。同时,她也有很多办法来了解会议内容,比如会后请卡米拉喝咖啡,跟她了解相关情况。这场会议不会对她的职业生涯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听了思想者的发言,索菲亚不得不表示赞同。她的梦想家和恋人确实有点小题大做。这不过是一个周末而已。无论怎么选择,她的决定都不会产生多么重大的影响。无论怎么选,只要做一个决定就好。

然后,她的船长问勇士想补充些什么。

勇士:实际上,在我看来,这两个选择都不好。索菲亚已经很累了。每天,她都要送孩子上学,还要跑去见客户,再赶回家做晚饭、做家务,然后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如果你问我的话,索菲亚周末就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她可以跟她姐姐一起逛逛商场,去海边散散步。跟追求职业发展或陪老公孩子相比,我觉得她更应该做一点她自己的事情。

从前,在类似的情形下,索菲亚总是会让她的梦想家和恋人打起架来(尽管她意识不到这一点)。而且最后,她的恋人总是会取得胜利。她不会停下来问她的思想者或勇士怎么想。这一次,索菲亚让她的守望者和船长改变了比赛的进行方式。它们了解了所有四大成员的看法。



做出新的选择


你的守望者和船长知道,每一名内在谈判者都在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就像团队成员各有所长、各有所见一样。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很少会停下来征求所有四大成员的意见和看法。我们倾向于总是听其中的一两个人,并且是同样的一两个人的发言。这是我们偏爱的策略。但是像索菲亚一样,如果你总是布置同样的战术,你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同样的结果。

如果你想获得实质性的转变,那么守望者和船长就能帮你改变观念和行动,而一系列新的行动又会产生新的结果。这样一来,你的表现落差就得到了弥合(见图4.5)。

图4.5

即将来临的这场会议是否重要?如果你能就此询问索菲亚的守望者或船长的意见,它们就能指明她做出的关于是否参会的决策是否明智。此外,它们也关心索菲亚做出这个决定的过程。由于她平时不会停下来询问思想者或勇士的看法,然而这一次她做到了,所以它们认为这就是胜利。

从旅行者的角度来看,重要之处在于,她这一次的处理方式有没有不同于她处理类似情形的惯常方式。不管她最终选择怎样做,她是否总是把自己的需要放在最后来考虑。她的旅行者会问,她这一次的做法是否反映了她真正的选择  ,而不仅仅是以往选择的再一次重复。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让部分四大成员退居幕后,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把这件事忘记了。然后,我们也忘记了,我们所展现的自我认知只是我们一手制造的——它尽管是我们自己,却不是我们全部。我们设计了我们的自我映象,却把它当作我们生来的样子。如同帕克·帕尔默(Parker  Palmer)在《隐藏的完整性》(A  Hidden  Wholeness  )一书中所写的那样:“这是对分裂型生活的最大的讽刺:在墙外面生活得久了,你过去隐藏在墙里的那一部分自我就从你的视野里消失了。然后,你眼里就只剩下了墙和墙外的世界。”

当我们一手制造的自我映象被我们误认为是真相时,麻烦就来了。我们开始反复运用同样的策略。在一些时候,如果我们不去激发促变者,这些策略就不仅会定义我们自己,还会限制我们自己。这时,旅行者就能帮我们走出困境。

它会怎么帮我们呢?



旅行者带领你走向新的方向


几年前,我的培训班上有一名特别有性格的学员叫韦恩,他在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工作和生活。他的做派进一步丰富了那句得州人引以为傲的口号“别惹得州人”的内涵。我不清楚韦恩的职业是什么。他好像是在为一些家族企业提供咨询服务,做一系列他称作“资产保护”的事情。不过我仍旧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确实记得韦恩是怎么向班上的其他人介绍自己的。

“大家好,我是韦恩。我来自得克萨斯。我没办法跟你们说清楚我是做什么的,但是我会告诉你,我每天晚上都枕着两样东西睡觉,一样是手机,一样是枪。”

停顿片刻后,他加了一句:“这种紧张的生活已经快让我妻子受不了了。”

尽管他样子比较凶,可我从一开始就比较喜欢他。他有点过于喜欢秀“肌肉”,把它用作谈判武器。可他同时也是一个极为真诚的人。他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他并不确定那是什么。有趣的是,尽管在他看来,他的自我映象里自始至终只有勇士,但是打动我的却是他的内心。

那一周的培训结束后,韦恩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当然还是韦恩,总是给人留下极其威严的初次印象。但是,他的心已经柔软了下来。他跟班上的其他学员打交道,发现自己虽然确实喜欢给别人施压,但他同时也十分珍视与他人的交往。

几周过后,韦恩群发了下面这封电子邮件。由于我只是在篇幅上做了删节(也改换了其中的人名),所以他许可我在这里分享这封邮件。

各位好!

这个方法起作用了!或者我应该说,这个方法总是能起作用!

(去掉隐私信息,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这是一家中小型家族企业,已经经营到了第四代,目前有三位股东,他们想在另外两人当中挑选一人来接手企业。

其中一人是“血”(其中两位股东的儿子),他是公司最好的销售。另一人是已经在公司工作25年之久的“水”,不仅精通企业经营和管理,而且受到所有员工和客户的尊敬和爱戴。

股东们知道他们想让谁来接班——“水”,但是出于对律师的尊重,他们并没有明说,因为律师希望他们能让“血”来接班。鉴于这一情形,几位股东都不再作声,也不愿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律师坚持认为,尽管很多证据显示,“血”并不胜任这一位置,但企业还是应当交到他的手中。

使用我新学到的“内心制胜法”,我“邀请”这名律师私下会面,实际上就是去附近的公园里走走,听听他的看法。



(以下是我尽可能回忆起来的谈话梗概……)



我:你好,杰克,我是加拉格尔。

律师:找我做什么?我又惹到你了?

我:没有,杰克。下午去植物园走走吧,就咱们两个。

律师:不去!

我:来吧,杰克,说正经的,不废话,我保证把枪锁后备厢里。

在植物园……



我:杰克,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让“血”而不是“水”接班,这到底是为什么?

律师:我只是想象不出,经营了这么多年,一个做父亲的竟然不把公司传给儿子,遗产不就应该这么处理吗?

我:再详细说说。(这时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律师:我知道相同情形下我是什么感受,当年我父亲把律所给了他的合伙人,完全没考虑我。

我:这样啊。(我感到非常震惊,刚聊三分钟就这么深入。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么做是有作用的,于是我接着问。)还有呢?

律师:你觉得他们该怎么办?

我:你看,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绞尽脑汁想“恋人”和“梦想家”会怎么说。)我只能说,当爸的,当妈的,合伙人都想让“水”来接班。实际上,从他们上回发给你我的电子邮件里就能看出,他们显然希望“水”来接手公司。你是唯一主张由“血”来接班的。他们尊重你的意见,所以很希望你能支持他们的想法。

律师:我只是不想让“血”对我失望。我不想让他觉得是我害了他。

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律师:事实是,我也认为“水”是最佳人选。多年前,他就是由我介绍到公司里来的。我也花了很大的力气给“血”安排职位。

我:好的,那么在你最终推荐人选之前,你先跟他们两个聊聊你的想法怎么样?

律师:可以,我也应该做这件事。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不忍心,但事实上,“血”接班的话,公司要不了三年就完蛋了!我得站出来说话,是不是?

我们离开植物园,握了手(从来没握过),他还对我表示了感谢。

今天,我接到了股东的电话,对方兴奋地向我宣布了他们的新董事长人选。你们猜,他们选了谁?

“水”先生下个月正式上任。

如果我单纯用勇士的一面去谈,那么肯定无法驾驭这种轻声细语,同时却十分有效的恋人类型的谈话。整个过程感觉非常别扭,但是结果真的很好!

我还得继续练习。

感谢你们!

透过韦恩的电子邮件,我们所见到的是旅行者的身影。

韦恩已经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然而,韦恩的自我映象仍然存在局限。他想要拓展自我映象的边界——去获得更丰富的体验,更满意的结果,去感受更多的活力。于是,他开始寻找自身久已埋没的部分,并在旅行者的鼓舞下,尝试向新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需要注意的是,韦恩并不是在一夜之间就彻底更新了他的自我映象。

他不是经过一周的培训后,早上一睁眼就拥有了富有同情心的恋人。实际上,他感到尴尬、别扭,时常拿不准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确实已经开始在自己的内心寻找除勇士之外的其他力量源泉,确实已经开始在个人的层面接纳过去总被他视作对手的同事。过去,他可能会使用威胁或恐吓来行事,可现在他已经不这样做了。跟韦恩一样,你也可以在你的战术板上增添新的动作。

很多人认为,他们此刻的所作所为就代表了他们本身。这就是他们的个性,他们的心理类型。还记得卢旺达项目的拨款申请人贾里德吗?他在绩效考核中获得的反馈能帮助他丰富领导风格,可他却立即开始联系猎头公司。贾里德在酒吧里对他的朋友亚历山大说:“这就是我,要么接受,要么我走。”

这样的立场完全忽略了内在旅行者的存在,它知道你能实现成长和改变。你的旅行者了解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其中一些你此时甚至无法想象。无论你的自我映象是什么,只要你把自身所有的部分都整合起来,你就能获得新的工作机会,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发现更激动人心的人生使命。



在本书的第二部分,你将了解你的四大成员各自的惯用策略。这么做有助于你认清当前的自我映象,看清你在哪些方面做过了头,哪些方面又做得不足,而哪些方面火候刚好。然后,在本书的第三部分,我们将回过头来继续详细讨论促变者。

*  *  *

[1]  特工心理学(Operative  Psychology),民主德国国家安全局斯塔西用于压迫政治异见者的一套秘密做法。

[2]  自性化(individuation),又译个体化,是人成长为完整自我的过程。

[3]  保罗·里维尔(Paul  Revere,1734-1818),银匠,爱国者。美国独立战争期间,他在莱克星顿和康科德战役爆发前连夜通报了英军即将来袭的消息。

[4]  莱克星顿战役爆发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