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意识的发展
意识的开端有着巨大的模糊性。有迹象表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就已经开始有记忆能力和把印象联系起来的能力，但是这种记忆力和联想能力都非常微弱，并且依赖强烈的刺激，比如强光或很大的声音，几个月的婴儿会忘记消失一周的熟人。婴儿的注意在逐渐发展，起初非常模糊和不连续，过了几周后就变得持久和明晰。这一点最早表现在视觉和触觉中，这两种官能发现了空间关系。最早的意识也许只是一团触感觉和肌肉感觉，这些感觉有一部分来自出生前，也许只有当特殊的感官适应了它们所在的环境并且能够对它们的特殊刺激形式产生应激反应时，一般的机体状况才破裂分成多种不同的感觉。触觉和肌觉的最初分离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自己的身体形式，知道了身体部位的位置，而这也成了我们定位外部物体的起点。身体运动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我们理解空间事物的维度、形式和面积。身体运动一开始是随机且不受控制的，源起于身体不时地神经放电。
这时，婴儿进入一个发育阶段，在该发育阶段，身体运动大部分是机体对外部刺激的适应。第六个或第七个月后，婴儿会经常模仿他人的动作。“持续地模仿”，也就是不停地尝试，是幼儿的最初自主努力。[3]这些努力—运动逐渐具有一种积极的特征，但即便是经过两到三年，孩子也觉得很难模仿任何给定的动作组合。这种身体控制的现象似乎是意志行使的开端，它包含了一种主观参照。这个参照要比任何纯粹的情感性感觉更清晰和独特，结果，孩子便有了我的概念，有了自我意识。
意识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机体的发育。心理在展现自己的功能之前，感觉器官首先要能行使它们自己的功能。眼睛睁开并做出适当的运动后，视觉印象才能以外部知觉的形式发挥作用。同样，中枢也必须适应它们的反应。如果我们把成熟神经系统的选择性活动比作阻力最小的路线，我们也许可以说，婴幼儿还十分缺少这种路线，他们需要通过实际的练习来建立和维持它们。这些早期的身体变化越确定且越多，心理功能就越可能具有更加复杂的形式。与身体的其他器官一样，大脑不仅会变大，而且会变得更复杂。大脑的尺寸可能在成年之前就已经达到最大，但是它的结构发育才刚刚开始。结构发育是指身体分化为具有特殊功能的身体部分，以及在全身建立各种联系。基底神经节的发育似乎要早于大脑半球，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因为前者关系到身体的基本生命过程。
笔者对一个六个半月大的女婴进行了实验研究，在实验中，让连续照顾女婴五个月的护士离开三星期，三星期后护士归来，结果发现，女婴既不能单独通过护士的脸又不能单独通过护士的声音认出护士，而是通过脸和声音组合在一起才完全认出了她，这个结果也可说明不同表象在心理生长早期阶段的相对价值。